不一會,有個醫生就被殷瑋拎了進來。
“快看看,她怎麼疼痛得成這個樣子?”醫生被殷瑋抓了過來,一時沒從驚恐中反應過來。殷瑋再一次給他拎近牀邊:
“快點看看她!你發什麼愣呀?”
“哦哦…”醫生整了整衣服慌張的說到:
“她…她是麻藥醒了,所以傷口才痛的。這屬於正常情況,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
“那這種疼痛還要持續多久?”
“一天一夜吧!”
“什麼一天一夜?這誰受得了呀?”殷瑋吼叫到:
“趕緊想辦法制止。”醫生又被他嚇了一跳,眼前這男人,有着王者的氣魄,他不怒自威,他發火更讓人發憎。
“辦法是有,就是止痛藥。”
“那就趕緊下藥!”
“可這藥有副作用傷腦子,年輕人吃了不好。”
“什麼副作用?能要人命嗎?”
“那倒不用,就是有些人叫多了,會反應遲鈍。”殷瑋扭頭看了看痛苦得不成樣子的沈茜茜,很乾脆的說到:
“那沒事的,她本來腦子就不是太靈光,配藥吧!”痛苦中的沈茜茜聽得清清楚楚:你他媽的腦子纔不靈光呢!
止痛藥還真的起作用的,沈茜茜的疼痛緩解了不少,睏意一下子襲了過來。她搖了搖頭努力的想擺脫睏意,她不想再睡下去,不想再一次進入到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止痛藥都有安眠的作用,要睡就睡會吧!”難得他也有輕意輕語的時候。沈茜茜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不要再給我吃那止痛藥了,我能受得住的。”
“還是吃吧!硬槓不行的。”
“你沒聽到醫生說有副作用嗎?”
“就是帶安眠,這樣最好,睡着了就更不痛了。”
“還傷腦子呢!”
“這種比例很少,腦子傷點也沒事的。”
“怎麼沒事?等我畢業後要辦的事多了。”
“你要辦的事,我都可以替你完成的。”殷瑋自然而然的說到,沈茜茜可不樂意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辦,誰要你幫我完成了?”
“你爲了我命都不要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這個真不用!”沈茜茜想移一下子身子,傷口一陣刺痛。她不禁脫口慘叫一聲,
“哎喲!”殷瑋想都沒想,就從背後摟住了她,再幫她找到舒服的位置。兩個人的頭碰在了一起,四眼相對,好一對漆黑而又清純的眼眸,殷瑋感覺再看下去,他就被吸了進去,無法自拔。他慌亂的放下了她。他那雙火熱的眼瞳,讓沈茜茜的心像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她尷尬的低下了頭。
“對…對了,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醫生剛纔好像說了這二三天都不好吃東西的,只能掛營養水。”殷瑋頭一次發現自己像個傻冒。
“那…那你先休息會,我在外面坐會。”殷瑋說着就準備離開。
“等等!”聽到她急切的聲音,殷瑋回過頭來。看到的是她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不想睡,陪我聊會吧!”殷瑋不受控制的再次走到她的牀邊坐了下來。
相來很善談的沈茜茜,面對着旁邊的他腦子一遍空白,她只能暗自恨自己太鬼迷心竅了:找誰聊天不好要找他?
“姜院長是你的親人?”聽到他這沒頭沒腦的話,沈茜茜的心頭一驚。他怎麼會知道的?看着她驚愕的雙眼,殷瑋淡淡的說到:
“你在昏睡中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姜院長,那深情的呼喊聲,一聽就知道你們感情深厚。”
“姜院長是救我的女孩的養母,沒有那女孩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我早已發誓給姜院長當作自己的母親。”殷瑋瞭然的點了點。
“救你的女孩叫姜水秀吧!”聽到他很自己的叫出自己的原名,沈茜茜的心頭又是一怔。她點了點頭。
“我聽說過你們之間的事,姜水秀是個了不起的女孩。”沈茜茜心中莫名的想哭。
“是呀!可惜沒幾個人還記得她。”
“怎麼會呢?你不就記得她,還給她的母親當自己的親人對待。”沈茜茜心中暗暗想到:我就是她好吧!我能不記得她嗎?
“你怕睡覺就是怕再做惡夢?”沈茜茜老實的點了點頭。
“睡夢中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殷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沈茜茜震驚不小。梅傑就是以此推斷出她不是沈茜茜本人的。她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
“你不會對姜水秀救了你而丟了自己命,一直耿耿於懷,以至於造成人格分離,把自己當成姜水秀了吧!”這是一個很好的解釋,沈茜茜含糊的說到:
“有這種可能!”
“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姜山青青梅竹馬的戀人是姜水秀,你就是人格分離了,你也代替不了她的。”
“這個我知道。”
“那你夢中還那麼深情的呼喚着他?”
“那不是夢嘛!”
“夢中才是人情感的最真實表達。”姜山青陪伴她生活了快二十年,能沒有情感嗎?沈茜茜沒說話。沉默了一會,殷瑋又開口了。
“爲什麼要救我?你不是很恨我嗎?”
“這事呀!”沈茜茜扭着頭認真的想着:
“當時的事發生得太突然了,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殺人了,我得救人。眼看着子彈射了過來,我腦袋瓜子一熱就擋了過去。”
“就這個,沒別的?”
“沒了呀!所以說殷總我爲你挨子彈的這事,只是我的腦子一熱造成的,你也別往心裡去。”
“不需要我補償你什麼?”殷瑋確定到。沈茜茜很肯定的說到:
“堅決不要!”她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如果你想感謝我,那這事就和我給你下藥的事相抵了吧!”
“休想!”殷瑋站了起來。
“爲什麼不能呀?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呀!”這個男人也太不講理了吧!
“士可殺不可辱,你那事比要我的命還要嚴重,知道嗎?”說完這句殷瑋氣洶洶的離開了病房。
不抵就不抵,有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嗎?沈茜茜怎麼也想不出,她怎麼又得罪他了。
好在殷瑋剛離開錢文文和席君就過來。看到病牀上那張毫無血絲的臉,她們倆飛奔了過去。一人拉住了她的一隻手,急切的問到:
“茜茜你好點沒?”
“茜茜你還痛嗎?”
“茜茜你怎麼這麼傻呀?沒事幹也不能爲人攔子彈呀!”…
“哎喲!你們倆弄痛我了。”聽到沈茜茜吃痛的聲音,兩個人才放開了。
“給我帶零食了嗎?”
“帶了!”
“拿來!”
“沒了,被沒收了!”聽了席君的話,沈茜茜一下子就來火了。
“什麼叫沒行了?你們就沒準備吧!都處這麼久了你們不知道我愛好什麼嗎?”
“你不就愛蹭飯愛蹭零食嘛!我和小蚊子都知道…”錢文文拉開席君,搶着說到。
“茜茜你可以不信細菌的,該相信我說的話吧!我們到了住院部樓下,正好遇到殷瑋了,他看到我們招呼也不打,直盯着我們手中的零食。”
“他也想吃零食?”這話沈茜茜一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不是,他盯了一會,問我們是不是給你帶去的,我們說是,他就扭頭和黑臉大鬍子說:Alen,拿下來吧!她現在不能吃這沒營養的東西。”錢文文兩手一攤:
“就這樣我和細菌精心爲你準確的零食就被拿走了。”
“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他要拿你就要他拿呀!”
“我們也想反抗的。可Alen加了一句,說你這幾天別說零食了,連主食也不能吃的。”沈茜茜更加痛苦的閉上了眼。
“這該死的傷口,連人生一大樂趣也享受不了了。”
“你就別光顧着想吃了,你的傷口還痛嗎?”
“當然痛了,那是子彈打進去的。你當是沙子蹦了一下呀!”
“你現在知道是子彈了,你當時怎麼沒想到呢?”
“細菌你就別挖苦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關鍵時候不是腦子短路就是腦子發熱了。”
“聽到沒有小蚊子,我說她當時腦子發熱了你還不信,她要是腦子正常了,能爲那花花公子擋子彈嗎?”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原因已經不重要了,我們想辦法好好照顧好她纔是最重要的。”
“你們還要學習呢!不用照顧我的,那傢伙有的是錢。他會請護工的。”
“請護工我也有錢請的,哪有我們照顧得好嗎?”席君很不悅的說到。
“席君你真要照顧我,能不能先別坐在我的腿上。”沈茜茜心中暗想:就她那樣從小被人照顧長大的人,她要照顧人的話,好人要能被她照顧死了。
“我坐到你的腳了嗎?”席君慌忙從病牀上滑了下來。
“你們也看到我了,我好得很。你們快回學校吧!”
“我們已經請假好了特地來照顧你的。”
“得了罷!”沈茜茜舉起手來,毫不客氣的回絕到:
“我會指望你們倆照顧我?那除非子彈打中我的腦袋,給腦子打壞了。”
“沈茜茜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細菌貌似我們倆真的從未照顧過人。”
“不會照顧人,我們不會學嗎?”
“求求你們了。你們要學也別拿我開刀呀!”席君上前正要理論被錢文文拉到了一邊。
“細菌你就別逞強了。我們怎麼着也比不上專業護理的。茜茜我們也看到了,就不要在這添亂了。再說了,下週就普級考試…”席君拽了拽錢文文的衣角,她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轉移了話題。
“聽說槍傷是最痛的,茜茜傷沒感覺到痛嗎?”
“當然痛了,我剛剛吃了好多粒止痛藥壓住了。”
“可我聽說止痛藥吃多了對腦子不好的。”錢文文就是博學多才,什麼都懂一些。
“腦子笨點總比活活痛死強吧!”
“那倒也是!”沈茜茜連連打了幾個哈欠:
“文文 細菌我困了想睡會了,你們能不能回去呀!”
“那好吧!”錢文文也站了起來:
“那我和細菌等你過兩天能吃零食了,我們再買多多的零食來看你。”
“好!”眼看着她們倆離開了,沈茜茜才鬆了一口氣。她從枕邊摸到了手機。很熟練的拔出了一個號。
“山青我現在在醫院裡,你能不能給我的課本全都拿過來?”
“你醒了?”口氣一點都不驚訝。沈茜茜試探的問到:
“你也知道了?”沉默了幾秒。
“我來過的,醫生說你已經脫離危險了,看到他一直守在你邊上,我又幫不上忙就回學校了。”聽着他那悶悶的話語,沈茜茜羞愧的低下了頭,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