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大哥，你在想什麼呢？我喊你好幾遍了你都沒應。”飛機上，高珊珊拿手在時峻然面前晃了晃，將空姐剛剛端過來的果汁拿給他。
時峻然愣了下，旋即接過沖她笑了笑。
吸管咬在嘴裡，極少見沉重的目光卻心不在焉地往她臉上瞟，灼熱的視線看得高珊珊面有赧色，片刻，終於忍不住扭頭過來問他：“時大哥，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
時峻然輕笑：“因爲我們珊珊妹妹好看唄！”
“……”臉上緋色悄然蔓延，高珊珊隨手拿了本雜誌，訕訕笑道，“時大哥就別捧我了，我當真就不好了。”
時峻然彎着嘴角卻沒再接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聽了蘇菀芳一番話受到心理影響，他現在再看高珊珊總覺得她眉眼之間似乎確實和蘇菀芳有些相似。兩人認識這麼久，他以前竟然都沒發現。
“珊珊。你家裡……我是說你生母家裡那邊還有其他的親人嗎？好像從來都沒聽你提過。”
高珊珊嘴角的笑容有些凝滯，目光在時峻然臉上來回打轉，朝他遞了個不解的眼神：“怎麼好端端地問起這事了？”
“好奇，問問而已。以後等我們在一起了總得拜訪的，我現在提前瞭解一下也沒什麼問題。”
高珊珊：“……”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在一起了？
“老家那邊還有一個外婆和舅舅一家，不過我媽走得早，我爸也去了之後就更沒怎麼聯繫了。”
“就只有這些？”
高珊珊不明白他的意思，大眼無辜地看着他：“還應該有什麼？”
時峻然微怔，挪開和她對視的目光：“沒什麼。”
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看她皺着小臉躲避自己的魔爪，原本鬱卒的心情好了不少。
算了，就算真如蘇菀芳所言，她真是珊珊親小姨又怎樣？他小時候蘇菀芳就跟在父親身邊了，珊珊又不知道她的存在，想來和家裡人也許早就斷絕聯繫了……
飛機兩個小時後降落在茗城機場，南珩派來接他們的車子早已等候多時。
高珊珊從開學後就沒回來過，一到家就和鬱湘思來了個擁抱。
目光觸及跟在湘思身後一身英倫格子毛衣的鬱澤陽，聲音不自覺放柔：“澤陽哥。”
澤陽哥？時峻然皺眉，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可在腦海中仔細搜刮，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聽過這個名字。鬱澤陽出國留學已經近兩年了，上次婚禮上時峻然也沒有特別注意過他，此刻看到高珊珊臉頰羞紅，心頭漸漸涌起一股不悅，不善的打量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梭巡。
“姐，球球呢？我好想他，他肯定又不認識小姨了。”
鬱湘思攬着高珊珊往裡走，球球在客廳，正抱着他逗他玩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孩，長得特別漂亮。
高珊珊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看向嘴角噙笑的鬱澤陽，但他的目光卻落在那女孩身上，笑容十分溫柔，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腳步頓在原地，用力掐了下掌心，說話的聲音帶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她轉頭問鬱湘思：“姐，這位是……”
鬱澤陽是昨晚回來的，他帶這個女孩回國並沒有提前打過招呼，鬱湘思一開始也不知道。高珊珊的心思，她很瞭解，出於私心曾經答應過繼父會照顧她一輩子，她也想撮合她和澤陽。只是明裡暗裡問過多次，澤陽都表示從來只當她是妹妹，兩人沒有別的可能，她也沒法子強行把兩人綁到一起……
或許澤陽說得對，長痛不如短痛，讓她早點抽身比瞞着她好，這也是澤陽這次趁着放假帶女朋友回來參加寧佳茜婚禮的用意之一。
“珊珊……”鬱湘思剛開口，那年輕女孩將球球交給旁邊阿姨照顧，自己走過來挽住鬱澤陽胳膊，主動開口自我介紹，“我叫蘇珊，是澤陽的女朋友。你應該就是珊珊妹妹吧？我聽澤陽提過。”
蘇珊一口中文並不純正，但嘴角的笑燦爛無比，看着就讓人討厭不起來。饒是她對於高珊珊來說是情敵，但她卻無法對她產生惡感。
後來她才知道，蘇珊是鬱澤陽恩師的獨生女，和他有一樣的愛好，甚至在音樂上的造詣半點不比他差，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看着她熱情地同家裡人交流，甚至纔來一天的時間就每每將林婉霏哄得開懷大笑，高珊珊眼底難掩落寞。
她看得出來，鬱澤陽是真的喜歡蘇珊，這纔是男女之間的愛。
吃過晚飯後，高珊珊獨自一人去了後面的小花園。
夜涼如水，一陣風吹來，涼意襲身，她環住胳膊將自己抱了起來，從未有過的寂寥在心底肆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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