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句號
“看我做什麼？”程行看着她清澈的美眸問道。
姜鹿溪想說些什麼，最終抿了抿嘴，還是沒有說出聲。
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想去說謝謝這個詞了。
因爲對於程行來說，謝謝這兩個字，早就已經遠遠不夠了。
不過還好的是時間還很長，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等自己上了大學，從大學畢業，到時候能賺了錢，再想辦法把欠程行的這些恩情全都還回來吧。
姜鹿溪將手中的傘撐高了一些，然後兩人走回了家。
還好，夏季時節的雨都是一陣一陣的，他們剛下車的時候，雨就已經不是很大了，等回到家時，已經徹底不下了。
但也保不準等下還會下雨。
因此趁着這會兒不下，程行便騎着摩托車將姜鹿溪給送回了家。
回到家時吃過飯，程行忽然看到了QQ上閃爍的消息。
消息閃爍的還不少。
有周遠的，有趙龍的，還有陳青的。
甚至還有一個念念不忘發來的消息。
程行皺了皺眉，前幾個人的QQ暱稱他都知道是誰，就是這念念不忘，忘了是什麼時候加的好友了，還好少年時的記憶很好，程行認真地想了想，又看了看她的QQ資料，在看到她的所在地是九江時，便知道此人是誰了。
去年他跟姜鹿溪坐火車去深城參加七省一市的競賽時，在火車上碰到過一對母女，這個念念不忘就是當時火車上跟他們坐一起的那個女生。
程行記得，她好像是叫秦念，是浙大中文系的學生。
程行沒有先去點她的消息，也沒有去點陳青的，而是先點開了周遠的。
周遠問的是他考試考的怎麼樣。
程行回了一句挺不錯的，然後問了一下他考的怎麼樣。
在程行的話術了，挺不錯的就已經是很好了。
今天的這兩場考試，程行做的確實都挺不錯。
語文就不說了，程行覺得語文這張卷子，他這次的分數怎麼也是在145以上，至於數學，程行覺得應該也有個125左右，經過這段時間的刻苦努力，再加上有姜鹿溪這個最會考試的人最近在天天幫他複習，程行的數學還是提升很大的。
但也就125左右了，想達到13O以上，那就不是隻複習了一年的程行所能做到的了。
但即便是這樣，程行就已經很滿足了。
程行回了消息後，沒想到周遠立馬就回了過來。
他說他今天考的也不錯。
周遠是有底子的，在以前本就是學習成績很好的學生，雖然荒廢了兩年，但這半年來刻苦努力，勤加學習，基本上也都把落下的課程全都補回來了。
這下子最近這半年，算是他們班除了他跟姜鹿溪外最刻苦跟努力的一個學生了。
每天早上除了他們倆外，基本上都是第三個到校的。
周遠對於理科是有天賦的，勤加努力將丟下的課程全都拾起來後，在最後的摸底測試裡，他的數學成績甚至都能達到130了。
不過周遠的總成績還是不如程行的，他的語文不如程行，周遠的語文只有110到120的實力，理科中數學物理跟化學好一些，他這三科補起來後要比程行好一些，但是生物跟英語這些需要大量去背的東西，又不如程行了。
與周遠聊會兒天后，程行看了趙龍這傢伙發來的消息。
趙龍發的則都是語文對答案的消息了，接連發了好多條，都是程哥這一題我有沒有寫對，這一題我有沒有寫對，看的出來，趙龍爲了暑假的生活費，對於這次高考的語文成績還是頗爲上心的，但是很可惜，高考沒法作弊後，他找程行問的這些題，全都寫錯了。
看完趙龍的消息後，程行才點開陳青的。
考的怎麼樣？
這就是陳青發過來的消息。
程行則是回了個還行過去。
程行回了這個消息後，本想關閉她的聊窗口，卻發現QQ傳來了經典的響聲，然後就看到了陳青回了消息過來。
明天考完試之後，準備去做什麼？
不知道，先好好睡上一覺吧。
程行回了她的消息。
“安城一中每次高三畢業的時候，都會有個畢業晚會，到時候每個班都要有學生上臺參加表演，你到時候會上臺去參加嗎？”陳青問道。
“我就不去了，你們參加就行，我又沒有什麼才藝可表演的。”程行回道。
記憶裡2011年安城一中的畢業晚會，不止是他，所有人的目光應該停留在了那穿着安城一中未來會有的校服，綁着高高的馬尾，靜靜地站在那裡唱着歌的姜鹿溪。
那時的她，沒有再用頭髮遮擋着自己的臉頰。
清冷安靜的站在那裡，用許多人都沒有聽過的聲音，永遠停留在了許多人高三畢業的記憶裡，停在了那十七八歲的時光裡。
安城一中，除了三班的學生，是沒有人聽過姜鹿溪的聲音的。
而姜鹿溪，不只有着傾國傾城的樣貌。
她安靜地在那裡唱着歌，同樣用聲音征服了許多人。
沒有好看靚麗的衣服，在高考結束，不受校園的約束，許多上臺的女生都大膽的穿着短裙短褲，甚至許多連上半身都穿着很清涼的衣服並且濃妝豔抹時。
馬尾、校服、素顏朝天的姜鹿溪，卻最驚豔，也最動人。
那一天，三班上臺表演的不只有姜鹿溪，還有陳青。
除了陳青，安城一中高三屆的許多美女，也都上臺表演了。
比如，還有理科二班的李妍。
但所有人，都只記住了姜鹿溪。
陳青沒再回話，等程行看了秦唸的消息，也是問他作爲高三的學生，今天的考試該考完了吧？以你的成績，語文應該考的很好吧，這次高考結束準不準備來浙大之類的話。
浙大，如果能考上的話，程行確實是想上的。
沒有一個文人墨客不喜歡江南煙雨裡的杭城。
程行喜歡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北國風光，但他也很喜歡煙雨朦朧裡的江南。
在曾經學到過的《雨巷》的那首現代詩中。
程行就很喜歡詩中江南里的那個雨巷。
他曾經也曾期盼過能遇到這樣一位姑娘。
但直到重生後他才知道，原來這樣的姑娘，他早就已經預見。
不在江南的雨巷，而是北國小城的一中校園。
但程行對於江南的夜坐聽風，晝眠聽雨，的確心生嚮往。
如果能與姜鹿溪走在江南的煙雨裡，程行一隻手撐着傘一隻手牽着她的手，看周圍的雨，遠處的湖，更遠處的景，時不時的再去逗一逗喜靜不喜動的她，或是捏一捏她的小手，突然在她臉上親吻一下，看她清麗的臉上升起紅霞，那應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只是，浙大畢竟是除了清北外，國內最出名的幾所大學。
程行對於考上浙大的信心，並不是很足。
回了秦唸的消息，陳青又有消息發了過來。
畢業典禮那天，我會上臺表演一首歌。
陳青發了這句話後，QQ頭像便顯示出了下線。
程行倒是很有禮貌的回了個祝你到時候演出成功，然後便點了叉。
他在分組中找到了姜鹿溪的QQ號。
看着她一直都是灰色的頭像。
程行在想，要是她此時的QQ在線就好了。
不過到了大學，程行得想辦法讓她擁有一部手機的。
否則到時候相隔兩地，兩人連聯繫都無法聯繫。
時間才七點多，此時的他並不困。 程行打開了QQ音樂，隨意點開了排行榜，然後聽了會兒2011年時下最火的歌曲。
在這個開始被三巨頭統治霸榜的時代。
前面的幾首歌都是《千百度》《不分手的戀愛》，當然，還有《因爲愛情》和《夜空中最閃亮的星》這些歌，基本上也都是耳熟能詳的。
聽了會兒歌曲後，程行纔去洗了個澡然後上牀睡覺。
第二天早上六點，程行起來洗漱後便趕到了姜鹿溪家。
姜鹿溪依舊早早地起來做好了做飯。
程行吃了鹹菜餅子，喝了一碗紅芋稀飯，然後載着她回到了家。
到了家後，兩人去的時候，坐的又是公交車。
他們這裡算是公交車的始發點，所以他們從這裡坐，車上是沒有多少人的，是能有位置坐的，只要有位置坐，姜鹿溪還是想公交車的。
公交車到了二中後，程行下了車。
而程行從車上下去後，本來坐在程行旁邊位置的姜鹿溪忽然起來，然後她走到有個坐了個女生的座位，她問道：“我能坐這裡嗎？”
“當然可以啊！”那名從上一個站上來的女生笑着說道。
“謝謝。”姜鹿溪點頭倒了謝，然後在她旁邊坐下。
上一次在程行下了公交車時，姜鹿溪也是這般坐的。
因爲她昨天跟程行一起坐公交車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程行等下從公交車上下去，自己的座位旁少了個位置，要是等下上來人有男生坐過來怎麼辦？
姜鹿溪可以坐在程行的旁邊，卻不想跟其他男生坐在一起。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起來，去找單獨有個女生坐的位置，然後在她旁邊坐下。
當然，她找的那些女生都是手裡拿着文具盒一看就是去考場參加考試的學生。
這個公交車只經過二中跟四中這兩個考場。
這個女生只要不在二中下，那就肯定是去四中的。
這樣，她也就不擔心她旁邊坐着的女生會中途下車，導致會有男生上車坐在她旁邊。
“你的考場是在四中嗎？”那個女生好奇地問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真巧，我的考場其實也在四中。”那女生笑着說道。
“嗯。”姜鹿溪道。
那女生又跟姜鹿溪說了幾句話，但她發現，除了她在想要在自己旁邊坐下時多說了幾個字外，自己之後再說的所有人話，她都只是嗯一聲，或者輕輕點下頭。
“算了，你不喜歡與人說話我就不跟你說話了，不過你這次回答我，能不能不說嗯了？”那名女生算是看出來了，旁邊這個女生應該是不太擅長或者是不喜歡與人交流的。
“好。”姜鹿溪點頭道。
她確實不太喜歡與陌生人的說話。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她是一名女生，又是去四中的女生，旁邊的位置又沒有人坐，算是變相的幫了自己，就連那個嗯，姜鹿溪都不想嗯的。
那個女生看到姜鹿溪確實不喜歡與人說話，也就不跟她交流了。
而此時的姜鹿溪卻是在想一個問題。
那就是許多人都接受不了她這冷淡的性子。
自己當時也是這般對程行的。
程行當時到底是怎麼接受這樣的她的？
姜鹿溪其實也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明明討厭他，也不喜歡與他說話，與他說話時，也只是嗯或者點頭，他爲什麼還會喜歡自己呢？
恐怕還是因爲兩人天天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吧。
而且自己因爲是他家教老師的原因，還是會跟他說許多話的。
等高考結束兩人天各一方，各自考入各自的學校，不常常見見面，不常常說話，時間一久，程行恐怕就會忘記自己吧？
還有，程行現在就已經是個大作家了，他那麼有名那麼有錢，大學肯定是多姿多彩，鶯鶯燕燕的，到時候那麼多優秀漂亮的女孩圍在他的周圍。
程行哪裡還會記得起她呢？
所以，其實近些天自己把事情想的太過複雜了。
不用去想那麼多的。
所有的事情，都會隨着高考的結束，隨着隔着的山河江海，而消失於無形。
包括於，那些泛過的漣漪，偶爾上過的頭。
和那些所謂的承諾和喜歡。
山河江海，時間距離，能阻隔掉太多太多東西。
姜鹿溪轉過頭，望向了窗外。
她沒去過北城，但聽說北城很繁華，是五朝古都，也是他們現在的首都。
有不到長城非好漢的長城，有故宮，有許許多多的名勝古蹟。
但這些跟她都無關，她去北城，只是求學。
姜鹿溪認真且仔細的看起了窗外安城的風景樣貌。
她很喜歡這個看過深城，便變得很貧窮很落後的安城。
因爲這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而等高考結束後，她這一去，就要很久才能回來了。
到了四中後，姜鹿溪從車上下來。
走進考場，等試卷發下來後，她安安靜靜地做起了理綜的題。
這些理綜的題，對於她而言很簡單。
但姜鹿溪並沒有大意，而是認認真真的去做每一題。
做完後，又仔細的接連檢查了好幾遍。
一直到鈴聲響起，考試結束。
下午三點，英語試卷發了下來。
程行寫下姓名考號，在答題卡上做起了這張英語試卷。
等程行將這張英語試卷給做完後。
2011年高考，正式結束。
程行的高中生涯，宣告結束。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望着雨後一片碧藍的天空。
程行怔了怔。
他沒有高考結束後的喜悅。
有的只是對於整個高中結束的不捨。
十八歲之前的青春，少年時的青春。
那些飛揚，那些記憶，那些歲月。
那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此時，畫上了句號。
再見，那些努力奔赴拼搏過的青春。
再見，安城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