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下了樓，便直奔華清大學而去。
程行住的這家酒店距離華清大學很近。
走過去差不多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到了。
程行看了看時間。
現在也只不過才八點二十，距離姜鹿溪下課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呢。
時間還很充足。
她只是對姜鹿溪道：“那到家了給我發個微信或者QQ。”
“你，你怎麼來了？”姜鹿溪看着面前的程行，呆呆地問道。
此時華清大學經管學院的教室。
“背這些電話號碼多麻煩，手機可以存聯繫人，你可以把我們的號碼都存起來存在聯繫人裡，這樣有事了想聯繫誰就都可以聯繫了。”趙娜還以爲姜鹿溪不知道怎麼存聯繫方式，於是便對着她說道。
“可以啊，當然可以，我幫你申請。”趙娜說道。
大學生畢竟不是高中生，他們都已經成年了。所以有些事情，學生不說，就不用多去管，要給他們多些自由的空間才行。
“帶你回家啊！”程行看着她笑了笑，隨後溫聲道：“寒假返鄉的人多，伱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但只是憑眼前這番話，程行便知道，不論自己追她要追多久，不論這一世能不能追到，程行都不會放手。
領導跟她說在理科上做出成就，以後也絕對會不缺錢的。
有時候她的迴應不多。
這也是趙娜很驚訝於她沒有姜鹿溪微信或者QQ的原因。
姜鹿溪起身之後跟着趙娜一起向着教室外面走去。
趙娜知道後，便把他帶到一旁，告訴他右側那個紅色的接聽電話鍵長按就能開機，想要關機的時候，再長按這個鍵就能關機。
在華清關於學生離校前，慣例上的安全教育課。
就像是今時今日的程行，可以只從背影身影就能看出她是姜鹿溪一樣。
這種事情，之前是有發生過的。
“那你之前是怎麼給我發的消息的？”之前姜鹿溪參加學校競賽的時候，有些事情需要她幫忙，是用手機聯繫過她的，還給她發過消息的。
學校的領導也被她這句話弄的啞口無言了。
姜鹿溪留在華清和離開華清，可能都跟眼前這個男生有關。
程行此時戴着口罩，或許別人猜不出他是誰。
這堂安全教育課結束之後，教室裡便發出了陣陣的歡呼聲，他們來此上學，距離家都很遙遠，所以除了像寒假這樣長的假期，半年都很難跟家裡的人見上一面。
“您們的手機號我都背的滾瓜爛熟，想要聯繫你們我都能聯繫到的。”姜鹿溪道。
這個可惡的壞人。
姜鹿溪看着眼前帶着溫暖笑意望着她的男生抿了抿嘴。
但是姜鹿溪來了句以後是多久？她想現在就賺錢。
就這樣，姜鹿溪就把每個月每一筆話費賬單都記在了自己欠程行錢的賬單上。
但隨後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剛剛沒有明說，還以爲是姜鹿溪不小心把她的聯繫方式給刪了呢，所以爲了顧忌她的面子，趙娜就想着當做不知道的再加一次。
而姜鹿溪剛走出教室外面，便突然停了下來。
姜鹿溪到了華清之後，學校裡的領導就跟她說過姜鹿溪的情況。
她跟這些老師聯繫的時候，也都是發短信的時候居多。
他們回來，都是挨近年關還有幾天的時候回來。
在刺骨的寒風裡，程行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名女孩兒。
程行就向着教室走來，想要去教室裡面去看看了。
姜鹿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然後轉身望向了趙娜，她對着趙娜說道：“趙老師，這是我朋友，對不起啊趙老師，不用給我申請留校住宿了，我寒假回去。”
“別那麼客氣，以後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趙娜笑道。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呢。
但趙娜並沒有去多問。
她並沒有多問姜鹿溪她這個朋友是誰，也沒有囑咐她讓她記得不要在燕京逗留，要按時回家，因爲姜鹿溪是一個很懂分寸的學生，她並不需要多囑咐她什麼。
“要是父母沒有出意外，我會存父母的聯繫方式，奶奶如果也在，我會在家裡給奶奶按上了一個電話，把奶奶家裡的電話也存上，但現在我的手機裡，就只想存你的。”姜鹿溪說完後看向了他，道：“因爲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惟一的朋友，我怕存的電話太多，最後想要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要找很久才能找到。”
他早就來了，剛剛下課的時候也站在旁邊一直盯着出來的學生看，但看了很長時間，直到最後一個學生走出來，也沒見到姜鹿溪的身影。
學校門前的一陣寒風吹來，姜鹿溪被凍的皺了皺鼻子，然後她繼續說道：“其他人的電話，有需要我可以去背下來，這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而你的電話，我只需要打開聯繫人，裡面就會立馬出現你的電話。”
因此他們許多人都是第一次離開父母那麼久。
在看到最後一個走出來的也不是姜鹿溪後。
“我還看了幾遍，沒來錯地方啊，剛剛從教室裡走出來的人也都一個個的看了，並沒有你，你再不出來，我都想着去教室裡找你了。”教室門前，程行看着眼前的姜鹿溪笑道。
只是哪怕盯了很久，剛剛輔導員說什麼她一點都沒有聽清楚，手機上自從自己發了那句回來啊！之後，也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出現。
話費還是很貴的，所以能省還是得省的。
因爲可能是自己並沒有真正追到她的原因。
姜鹿溪這學生有多倔她是知道的，而且華清裡那些真正有才的學生，行事作風多少都有些異於常人，所以她也沒再堅持讓姜鹿溪用更加簡單快捷的方法去存他們的聯繫方式。
但是姜鹿溪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他是誰？
還說什麼要在杭城停留幾天，甚至不回去了。
雖然趙娜知道。
“我知道您的手機號碼，我之前跟您發消息，都是用手機號發的短信，跟您聯繫也都是用手機號跟您打的電話。”姜鹿溪說完，便將趙娜的手機號給背了出來。
雖然她的手機話費自己沒有充過，她說了好多次不讓程行去充，但程行知道她的手機號，每個月都會幫她充。
又騙她！
明明來了。
放假了，倦鳥戀歸林，自然都很高興。
學校的領導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曾勸她，特別是在她前幾次競賽得獎後。
這個女孩兒有着一顆宛如琉璃般晶瑩剔透的心。
“鹿溪，他是你的朋友？”趙娜看着眼前這個帶着黑色口罩的男生問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她又最後看了一眼手機，在發現手機上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後，最終關上了手機，然後起了身。
在理科上做出一番成就短時日肯定是不行的，那需要日積月累的鑽研。
只有那次物理競賽很急的時候，纔給趙娜打了個電話。
但是趙老師人很好，姜鹿溪便給她解釋了爲什麼不給她打電話的原因。
在這個時期，華清大學有一些真正貧窮家庭出身的孩子，在上大學之前是沒有碰過手機的，他們因爲沒碰過，高考完暑假過後來上學的時候父母給他們買了手機他們不知道怎麼用，有些人因爲怕被同學知道他們沒用過手機，就會過來問輔導員。
幾年前趙娜就帶過這樣一個學生，家裡的父母都是農民，他們也沒有用過手機，家裡就只有一個電話，給孩子買回家之後也不知道告訴孩子手機怎麼用，最後來了學校之後，手機沒電之後不知道怎麼開機，也不好意思去問宿舍的同學。
對於許多父母長年在外的留守兒童還好。
趙娜記得之前她們明明在手機上聊過天的。
趙娜深深地看了程行一眼，隨後對着姜鹿溪笑道：“好。”
現場只剩下了程行跟姜鹿溪兩個人。
那些領導問她爲什麼不轉，她說缺錢，要賺錢。
根據數學系一個教授的說法，姜鹿溪之前有一次碰到一個大三物理纔會學到的量子力學，她遇到了一定要搞懂，在那鑽研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自己在圖書館找這方面的書去看，最後還真被她給鑽研出來了。
只是相比於其他人興高采烈一副急不可耐想要回家的樣子，此時的姜鹿溪卻是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機看。
“鹿溪，怎麼不走？”此時他們系的輔導員趙娜走到了姜鹿溪的身邊。
但華清的學生大部分還都是跟父母在一起的城裡人。
雖然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應該跟鹿溪差不多大，如果還在上學的話，應該也在上大一左右，就只是看着面容，趙娜隱約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們便正式放假了。
“其實你剛剛那位趙老師說的對，把這些電話號碼背下來挺麻煩的，你QQ跟微信不想加，把他們的聯繫方式存進手機裡總是可以的。”程行對着她說道。
因爲他們現在即便回了家，在外打工的父母也不會這麼快回來。
“鹿溪，怎麼了？”趙娜看到姜鹿溪忽然停下來，不解地問道。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趙娜問道。
姜鹿溪的話倒是讓趙娜愣了愣，她記得他們班的聯繫方式她都加了啊！
因爲現在學生用QQ或者微信的很多，有許多事情他們不方便親口跟她說，趙娜還專門讓他們加了她的QQ或者是微信，平時上學習或者是生活上有什麼問題啊，都可以在網上用QQ跟微信跟她說。
“而你給我打過來時，我也會立馬知道是你，就像是我微信跟QQ沒有加任何人一樣，你要是用QQ和微信打給我，便永遠都不會有佔線的情況發生。”姜鹿溪眼神清亮的看着他說道。
但姜鹿溪堅持不轉，說什麼也不轉。
“趙老師，你們這些老師的手機號我都是有背下來的，您不用擔心，等我到家了之後，就給你發個短信，電話就不打了，長途電話很貴的。”姜鹿溪對着趙娜說道。
而就是因爲這件事情，數學系跟物理系的一些教授都建議姜鹿溪去轉數學系或者是物理系，姜鹿溪在這上面明顯更有天賦。
她想把每個月程行充的話費都在賬本上記下來，問程行程行還不告訴她，最後她上計算機的時候上網查了查，才知道可以打10086去查。
“老師，我手機不存其他聯繫人的。”姜鹿溪抿了抿嘴，然後又道。
“趙老師，我不想走了，我寒假能不能留下來在學校裡住？”姜鹿溪擡頭問道。
剛剛她在講臺上講課的時候，就看到姜鹿溪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此時又看到人家都起身回宿舍收拾自己的行李之後，她卻動也沒動，便覺得姜鹿溪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隨着寒假前的最後一節課上完。
誰知道剛走過來，還走進教室，就在教室門口看到了姜鹿溪。
姜鹿溪搖了搖頭，她先是看了程行一眼，然後說道：“以前我想過在上大學的時候擁有一部手機，因爲那時候跟奶奶相隔那麼遠，肯定是要跟她聯繫打電話的。”
別說程行只是戴個口罩了，就算是帶着面罩，姜鹿溪也認識的。
“老師，我沒有您的微信和QQ。”姜鹿溪道。
其實這節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課。
趙娜說完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教室裡的人基本上已經走完了。
“那現在加一個，你用QQ還是微信？老師加你。”趙娜說道。
如果換做是別人，哪怕是心疼話費，可能因爲面子最後一句話也不會說。
她是知道姜鹿溪的身世的。
“嗯，謝謝老師。”姜鹿溪感謝道。
“老師，我，我微信跟QQ不加人的。”姜鹿溪看着趙娜說道。
姜鹿溪的倔，她是真的深有體會的。
“行吧，那你記得回去之後給我發消息。”趙娜道。
其實程行有許多比較露骨的話想跟她說了，比如許久未見，想她了，但此時她身邊有其她人在，這個人看着應該是姜鹿溪的老師，因此程行並沒有這樣去說。
心若琉璃，身似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