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央沒有因爲進入對方的幻境而恐慌,他隱隱的有種感覺,這白衣並不是想謀害自己,雖然危機感依舊存在,但那也只不過是修爲上的差異。他本以爲以現在自己的能力,在藥靈府已經沒有敵手,但是如今看來,並不是如此。
白衣微微一笑,他心中欽佩墨央的膽色,站起身來,面向無邊的花海,激不起心中任何的漣漪,往事如風,曾經金戈鐵馬,傲視羣雄,不過過眼雲煙,作爲一名修士,努力修煉飛昇上界纔是正道,與其在這裡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想要的更是平平靜靜的生活,只是心中仍有芥蒂,唯有把這些事情全部搞定,才能讓他安心修煉,“其實我也不是故意隱瞞,或許我們已經見過好幾面了。”
哦?見過好幾面?墨央重新打量這位睿智的少年,那種眼神的確好像曾經見過,只不過太不符合常理。一個人無論再怎麼變化,再怎麼改變容貌,那個眼神,那種幾乎包含自己所有信息的眼神,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前輩難道是?”墨央猛地擡頭,突然說道。
“呵呵,我想你已經大體猜到我的身份,在藥靈府,在藥靈郡,或者整個魔界,可能都認爲我已經死了。”白衣嘆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步棋是不是走對了。
饒是墨央已經猜出大概,但是被對方親自說出口,依然是心中一驚,丫的溜溜球!我就說堂堂的藥乘大人怎麼可能這麼隨便的隕落,要知道那可是一郡之主,別說什麼保命的底牌,那方騰才幾斤幾兩,怎麼可以爲威脅到他?
由此一想,便有很多事情茅塞頓開。藥靈府中,恐怕也只有藥乘能夠威脅到自己,讓自己產生危機感;再者,有這藥乘說話,那藥起靈纔會乖乖的把魔符靈花交給自己。
想到自己曾經救得盜取藥乘屍體的藥夢羽,還幾乎與那石心大打一場,墨央突生尷尬,“呵呵,前輩,上次真的是冒犯了,那石心還好吧!”
白衣搖搖頭,“冒犯倒是談不上,若不是那女子前來盜取我的屍體,我也不會發現你的魔化之甲,起初許福告知我之時,我還有許多懷疑,知道你真正的出現我才相信。至於那石心,倒是不太好。”
“哦?石心他怎麼了?”
“藥經石受到了損害,所以石心也受了重傷,現在正在閉關中。”
墨央不知道藥乘已經將方騰殺害,那石心法術防禦和物理防禦堪稱一流,怎麼會無端受到如此重傷呢?自己不方便詢問,“要藥乘大人既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麼談買賣這件事情?”
他從來沒有想到面前的白衣正是家主藥乘,如果是這個關係,他根本不用談買賣的藉口來要求自己,隨便下個命令,作爲藥靈府的下人,墨央就有義務去完成。
這種謙恭的態度讓墨央獲得了好感,白衣道,“藥乘已死,現在我是白衣,所以我不會以家主的身份來命令你,我現在只不過是藥園的一個藥童而已。”
“黑炭頭明白。”既然藥乘詐死,必定有他這麼做的道理,現在藥靈府外憂內患,這個時候恰好可以看出哪些人忠心,哪些人圖謀不軌。
對方是個聰明人,藥乘自然心中欣慰,“黑炭頭,我知道你並非普通之人,身懷高深法門,並且有高超的煉器之術,其實也是我無意發現,卻是正好可以解我藥靈府燃眉之急,那魔符靈花,乃是魔符宗的至寶,不幸損害,希望你能夠修復。當然,作爲相應的條件,我不管你到我藥靈府什麼目的,只要不對藥靈府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不但不揭發你,還會提供相應的便利給你,你看如何?”
藥乘能夠提出這個要求,乃是經過他的深思熟慮,墨央並非普通魔人,但是心眼不壞,上次藥起靈遇到難題,他不但沒有攪局,反而幫襯了一把,對藥靈府的維護,藥乘是看在心裡的,單憑這一點,這黑炭頭就已然不錯。
加之他乃是王者血脈,又身負煉器之法,這麼萬年不見的奇才,藥乘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拉攏之意,萬一哪天自己飛昇上界,有他來協助藥起靈,或者說他真的成爲王者,那藥家絕對不會受到委屈。
墨央心中後怕,看來對方並沒有識破自己的人類身份,這還多虧了修靈法門中的假靈狀態,但是想要藏拙那是不可能了,“白衣如此厚道,我黑炭頭只有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那就好!”白衣右手輕拂,花香盡散,兩人重新回到了藥園前廳之中。
童童正在驚慌失措中,突然看到兩人出現,這才放下心來,他已經知道,這白衣和黑炭頭大人一樣,絕對不是普通的角色。
“對了白衣,這魔符靈花乃是極品法器,要修復它絕非易事,一來我需要時間,二來我需要大量的材料,當然,這些個材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這個我自然明白!我已經和大小姐說好,有什麼需要隨時找她!我還有要事要辦,這件事就擺脫給黑炭頭小友了!”白衣的輪廓逐漸變得模糊。
“喂喂,白衣道友,那藥經石?”
“哈哈,以後少不了麻煩小友!”
待到白衣的身影完全消失,墨央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本想先修復那藥經石,既然對方暫時不需要,還是先解決大小姐的燃眉之急吧!
只是那句“黑炭頭小友”,和他這樣的老前輩互稱道友,已經給了墨央莫大的尊重。
童童傻在那裡,可憐他還擔心白衣搶了自己的飯碗,這下可好,人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根本沒把這藥園的差事當回事,天啊!這是老天在捉弄我嗎?
墨央打了個馬虎眼便把童童蒙騙過去,趕緊回到自己的洞府,將精緻方盒打開。
若想修復這魔符靈花,就必須制定一套周密的修復方案,並且這次,很有可能是超過煉製大極品法器的水準!男子靜坐蒲團之上,手中方盒的魔符靈花已經緩緩飄起,因爲當初魔一尊將此花借給藥乘之時,就已經把上面的靈識抹去了大半,如今只剩下器心的識別。
法器到達極品之後,擁有者便可以保留器心,這樣一來,法器經過他人亦可以使用,但不會被別人抹去靈識,是誰的還是誰的,不用擔心歸爲己用。換個說法,這件法器依然是魔一尊的,但是其他人都能用,只要懂得使用的方法。
所以有種說法,對於極品法器,煉器先練心,這個心,就是以後法器的器靈雛形,由此說來極品法器必有器靈。當然,墨央的大極品法器也是有器心的,只是它依然在混沌時期,得不斷的淬鍊感悟纔會讓器靈出現。
魔符靈花的花蕊便是器心,想必這麼多年以來,器靈早就已經形成,如今花蕊受到損害,那器靈也必然受得重傷。
墨央緊皺眉頭,因爲他並不是煉製這件法器的主人,所以很多材料和工藝他根本就不清楚,現在唯一能夠幫助他的,恐怕便是這器心了。
右手拿起魔符靈花,至純的生靈之氣如同泉涌一般流入自己的身體,墨央知道,若不是魔符靈花已經損害,供應的靈氣豈止這些,並且經過長時間的消耗,這魔符靈花中僅僅蘊含的生靈之氣,連它自己都難以維持,若不是自己強加法門,這魔符靈花決然不會透露一絲。
“魔符靈花,我知道你已經產生器靈,不如和我一敘,我黑炭頭保證,一定會把你修復。”
某人喊了半天,這魔符靈花沒有任何的反應,如今祭起法門,甚至連生靈之氣都只是一絲絲的外溢。想想這也是正常,他不是魔符靈花的煉器者,又非那魔符宗主魔一尊,人家器靈纔不會理他。
作爲器靈來講,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的主人,若是旁人都能呼喚,那麼這個器靈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器靈。
到了極品法器這一類,器靈的靈智已經達到一定的高度,甚至比人類更加的精明,萬一對方是個壞人,一旦將器靈捕捉,那麼這件法器就徹徹底底成爲對方的了。
“喂,我不是壞人,放心,我只是想要修復你,沒有一點傷害你的意思。”墨央苦口婆心,足足說了半個時辰,這魔符靈花好像是變成了死物,一點都不打理眼前的這個牛頭魔人。
丫的溜溜球,我這暴脾氣,就不信治不了你這個器靈!
墨央右手一番,那九龍煅火爐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當時正是用這個爐子,煉製了乾心門的兩件大極品法器。對付這魔符靈花,應該是綽綽有餘!
“你丫的給爺爺我聽好了,恐怕這是世上最好的煉器爐,惹煩了我就把你扔進裡面!我想你也知道,這魔符靈花全部是用珍貴的材料所煉製,我黑炭頭作爲一個煉器大師,可是想煉什麼就煉什麼,到時候再出現一個器靈,那時候可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