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楚陽,回家之後立馬被他爸媽一陣說教。周玉蘭直接捏着他的臉問他這幾天去哪鬼混了。她纔不信學校有事能拖五天呢。
可憐楚陽,堂堂重生者,懷裡揣着一張存有八萬多鉅款的銀行,在這個時代堪稱富豪,卻遭到如此對待,偏偏還不能反抗,只能支支吾吾不說話。誰讓你老媽始終是你老媽呢。
楚陽本來想着今天跟爸媽說他要去港城一趟的,想想還是算了,看這樣子,爸媽是不可能同意的,估計得偷偷摸摸去才行。
最後還是周玉蘭自作聰明:“不對,我想起來了,你以前說過你在學校裡談了個女朋友,好像叫雲茜對吧?說,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和人家約會去了?”
“什麼約會需要五天,你們不會已經......”楚宗元在一旁插了一句。
“啊.....那可不行,雖然我很想抱孫子,但你們還是學生啊,大學都沒上呢,萬一有了怎麼辦?咦,等等,有了就有了唄,休學就是,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反正咱家也養得起。”周玉蘭說道。
“......這聯想力,牛逼啊。這就想到那一步去了?還有還有,老媽,你確定你不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嗎?”楚陽心說,簡直無力吐槽。轉而卻是心思一動,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機會啊。
“媽,別說了,我們不久前已經分了。”楚陽裝出一副低沉的樣子。
“啊?爲什麼?”周玉蘭楞了。
“她要讀的是燕京大學,我估計考不上,大學不同,又不在同一個地方,就分了。”
“她能考上燕京大學?”
“嗯,應該可以,她學習成績很好的,市裡都能排上前幾名。”
“你不是說你能考上ZJ大學嗎?那報考燕京一些其他大學應該也差不多吧?咋就不在同一個地方呢?”
“問題是人家不信,人家甚至認爲咱家可能讀不起大學。”
“放屁!”楚宗元罵道,“我們怎麼就讀不起大學了?這鄰里十八村,有幾家有咱家有錢?”
“就是。”周玉蘭附和,然後就對楚宗元開槍了:“還不是怨你?非得培養陽子什麼艱苦樸素的性格,這回好了吧?被鄙視了,咱家成了人家眼裡的窮人。”
“......培養陽子艱苦樸素的性格可是你先提議了。”楚宗元心說,卻很明智了沒有反駁,跟女人理論這些沒用,有鍋直接背就對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追過去嗎?”周玉蘭又轉向楚陽問道。
“不了,分了就分了唄,我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何必自討沒趣?強扭的瓜也不會甜。”楚陽笑道,看起來卻更像強顏歡笑,所以楚宗元有些擔心。
“也對,怪就怪她眼瞎吧,我家陽子那麼好看,人那麼好,咱家也那麼有錢,她居然選擇分手.....這就是命啊......”周玉蘭感慨道。
“......”楚陽聽完差點噴了,自從他知道家裡有多少錢之後,周玉蘭也不跟他藏着掖着了.....以前是咱家怎麼窮怎麼窮,現在變成了咱家這麼有錢......想想還是挺可愛的。楚陽估計爸媽以前憋得很難受吧?畢竟明明家裡有錢,非得在孩子面前裝出一副很窮的樣子.....
“所以,現在是想在我面前找回自豪嗎?”楚陽猜測。又想起現在他比爸媽還有錢,不知道爸媽知道這個結果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呢?估計會很有意思吧?嘿嘿!
......
“爸、媽,過幾天我想去外地旅行散散心。”楚陽說出了他的目的,剛纔演了那麼久,就是爲了這一刻做鋪墊。
“不是纔剛回來嗎?怎麼又.....”
“行,需要多少?1000夠嗎?”楚宗元拉了拉周玉蘭,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夠了。”楚陽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想出去的時候再跟我說。”楚宗元道。
“嗯。”
......楚陽回房後,周玉蘭嗔怪得看着楚宗元:“陽子他爸,你剛怎麼阻止我?陽子不是纔剛回來嗎?怎麼又讓他出去?而且他這次去的還是外地,我有點不放心。”
“我也不想,但你沒看到陽子的神情嗎?估計傷得很深.....”楚宗元道。
“你說分手那件事?”
“對,別看陽子一副沒事的樣子,我有注意到他一直在強顏歡笑,傷得很深那是肯定的。所以讓他出去吧,散散心也好。”
“那我怎麼看不出來?”
“過來人唄,你在嫁給我之前又沒談過戀愛。”
“意思是你在娶我之前談過戀愛咯?好你個楚宗元!居然騙我,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初戀!騙子,你個大騙子!”
“......”
......
一夜無話。隔天,楚陽一大早就出了門。水災過後,村落裡的淤泥早已被清理,田野裡卻到處都是辛勤勞作的影子,犁田、翻土、鋤草、播種......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很難想象這一帶不久之前才遭遇了一場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大水災......
但事實就是這樣,這個時代的農民,無論遭遇多大的災難,只要還有一點點生存的希望,都會頑強地生活着,哪怕辛苦,哪怕疲憊,哪怕勞作回家之後幾乎填不飽肚子.....
楚陽昨晚其實經歷過比較揪心的一幕。
隔壁楚升叔家的五歲小孩子半夜在鬧,在喊餓。楚升嫂哄騙小孩子說太晚了,第二天再給他弄吃的,小孩子不肯,非要楚升嫂現在弄,不然就哭。氣得楚升嫂直接就將小孩子打了一頓。但沒用,小孩子還是一直哭,哪怕捱打,也一直鬧,說餓,非要楚升嫂現在給他弄吃的。
沒奈何,楚升嫂只得把家裡僅剩的一點餘糧放進了鍋裡。誰知等她做好粥之後,小孩子又睡着了,是哭着哭着睡着的,也是餓過頭睡着的......
楚升嫂哭了,抱怨了一句:“這苦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呢?”
楚陽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不知道該做什麼感想。周玉蘭也無心睡眠,嘆了口氣,跟楚陽說起了楚升叔家裡的情況:“哎!造孽啊,這場水災真能要很多人的命。就如你楚升叔家,小孩子餓是真的,一天就只吃一頓怎麼能不餓?這可是長身體的關鍵時刻。”
“但能有什麼辦法呢?家裡沒餘糧啊!他們家現在吃的米還是跟咱們借的呢。關鍵是你楚升嫂也不好借多,因爲不止他們家,村裡不少人都向咱家借了糧食。”
“那也不是辦法啊,借糧度日,很難的。”楚陽說。
“是啊!難!誰都知道難。有時候不是咱們不肯借,而是他們不好意思一直借......聽說你楚升叔去縣裡幹了力氣活,一天能有個七八塊吧,但得過幾天才能拿錢。所以你楚升嫂只能暫時一天一頓吊着,估計等你楚升叔回來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