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首不堪,現世釋懷

就如眼前,衆人幾乎掃遍了酒店大廳的每個角落,纔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楚陽。

“楚陽,真是你寫的?”薛大海等人來到楚陽身前,不可思議地問道。

“如果沒有重名的話,應該是吧。”楚陽笑道,前世,同樣的情景,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臉色通紅一片,表現非常不堪。這不怪他,那個年代,寫情書一般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一是學校不允許,二是那時候寫情書是一種非常羞澀地事情,見不得光.....

楚陽當時的表現卻讓他飽受詬病,當場被羞辱不說,事後還有人諷刺他沒擔當,敢做不敢承認,有人嘲笑他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爾後的校園時間裡,他幾乎擡不起頭來做人,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冷嘲熱諷.....

不過這一世,他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神色如常。

“好樣的,真給我們304宿舍長臉啊。”薛大爺大讚,爲死黨自豪。那可是校花啊,學習又好,一般人哪有勇氣給校花寫情書?

“對了,雲茜迴應沒有?”薛大海追問..

“當然.....”楚陽故意拖着長音,雲茜變色,臉色變得一片通紅,衆人還以爲那是羞的呢,實際上是慌的此刻的她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心亂如麻。

“怎麼辦?如果他說出來怎麼辦?我要堅決否認嗎?還有,這些情書怎麼會落到主持人手裡?難道是.....”雲茜偷偷瞥了華青峰一眼,目光中的慌亂變得更濃.....

還好,楚陽釣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後最後居然話鋒一轉:“當然....沒回應了,人家有沒有收到都是一回事呢,不然這情書怎麼會落到主持人手裡?你說對吧?”楚陽說完最後一句,看着雲茜。

“是,我不知情。”雲茜點頭,感激地看着楚陽,或許因爲心裡大起大落,她並沒有發現,此時的楚陽一點不像平時她認識的楚陽,沒有木訥,淡定從容,收放自如。

這一切都在楚陽的意料之中,因爲他剛剛的回答就是雲茜在前世的回答。

“不知道”就是雲茜對情書事件的迴應,不同的是,前世楚陽出於某方面的考慮不敢承認,雲茜的回答在形勢上佔據着主動,但這一次,卻顯得被動、慌亂不已。

楚陽心說這樣也好,雲茜如果承認自己知道反而讓他不好做......

“那你現在知情了,打算迴應嗎?”有女生起鬨,這年頭如果能夠見證一對情侶的誕生可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這....“雲茜遲疑,瞥了眼楚陽和華青峰,一臉爲難。

“別瞎起鬨,就楚陽那樣子配得上雲茜?懶蛤蟆想吃天鵝肉嗎?”有人冷聲說道,看着楚陽,滿臉不屑地樣子。這人是華青峰的舍友,叫做周寧,很趨炎附勢的那種,向來爲華青峰馬首是瞻。不過這種人其實在社會上混得很開,楚陽記得不錯的話,前世周寧畢業後就是進了華青峰家裡的公司....

楚陽之記得他還因爲,在前世,情書事件暴露出來之後,就數週寧對他的嘲諷最狠,說出的話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一度讓楚陽擡不起頭來做人。

不過這一世,楚陽只是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無所謂啦,與他而言周寧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犯不着在意他的言論。

薛大海卻是不幹了,同寢室的舍友怎麼能讓別人欺負?更別說楚陽還是他的死黨。直接罵道:“呸!怎麼說話呢?楚陽配不上雲茜難道你配得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你怎麼那麼粗俗?”周寧憤怒。

“罵別人是懶蛤蟆的時候你自己不說自己粗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這些年的學都上到狗腿子上了?”薛大海冷哼。

“......反正他就是配不上雲茜。”周寧死撐。

“說得好像你配得上一樣。”薛大海呵呵道。

“我是配不上,但青峰配得上啊。跟青峰相比,楚陽不就是癩蛤蟆嗎?”周寧反擊。此話一出,衆人一愣,看了眼華青峰,又看看楚陽,倒是不敢苟同。

這哪是什麼癩蛤蟆啊,分明是個小白臉好嗎?雖說華青峰長得也算帥氣,但單論長相而言,可還要遜色楚陽幾分。就說眼前,華青峰一身精英打扮,楚陽只是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但華青峰愣是掩蓋不住楚陽的氣質。

實際上,在前世,也有類似的一幕發生。不同的是,當時的楚陽事先不知情,加上農村少年的土氣與不自信,與華青峰相比,就顯得非常落魄,再加上當時楚陽遇事畏畏縮縮,看起來還真是癩蛤蟆呢。

這一世,楚陽的衣着雖然也很樸素,但至少清爽整潔,加上楚陽落落大方的表現與長相,氣場並不遜色於華青峰。

“閉嘴吧,自己不行,少扯上別人。”薛大海冷笑,如果是華青峰那樣說楚陽,他肯定直接懟一句“有錢了不起”?不過這話是周寧說的,薛大海想了一下,覺得還是該給華青峰留點面子。總歸人家今天是壽星,不好得罪不是?

在薛大爺看來,華青峰與楚陽相比,除了有錢還有什麼優勢?還楚陽癩蛤蟆?你見過那麼....好看的癩蛤蟆嗎?而薛大海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只是衆人都保持了沉默,畢竟事不關己。至於楚陽則只是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別爭了各位。”就在此時,主持人打了個哈哈,“大家先靜一靜,其實,我剛剛讀情書只是爲了增加氣氛,因爲華少有話要說。下面時間我們交給華少。”

華青峰笑笑,沒有第一時間接話,只是看着酒店門口。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時間驚呼聲四起,卻見一個酒店門童捧着一簇火紅色的玫瑰花走進來。

玫瑰......衆人看着華青峰,又看看雲茜,難道....

華青峰從主持人手裡接過話筒:“眼看就要高考了,首先祝大家金榜題名,前程似錦。同時,我還有些話想要說。”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醞釀情緒:“三年了,我喜歡一個女孩整整喜歡了三年,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她。睜開眼閉上眼,腦海中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我努力學習,拿了很多次年級第一,享受了諸多榮耀讚美,但沒有人知道,我只是在追趕她的腳步。”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表露心跡,因爲我怕耽誤她的學習。我一次次地告訴自己,別急,還有時間。但現在,眼看就要高考了,高考之後各奔東西,再不說那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我不想後悔,錯過了大學我後不後悔不知道,但錯過了她我一定會後悔。今天,藉着我生日的機會,也當着大家的面,我想親口對她說,我喜歡她。”

他轉向雲茜,深情款款地道:“雲茜,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說完從門童手裡接過玫瑰,遞到雲茜面前,表現得非常紳士。

“哇。”

“雲茜,答應他答應他.....”場面突然沸騰,起鬨聲不斷,特別是華青峰和雲茜的舍友,叫得就跟發情的荷爾蒙一樣興奮.....

“這....”雲茜猶豫,臉色紅得像那熟透了的蘋果,眼光則是瞥向楚陽,卻見後者只是平靜地坐在那裡,沒有任何表示,平靜得讓她都感覺有些陌生。

楚陽當然平靜,因爲這一幕在前世同樣發生過。不同的是,前世的楚陽在華青峰表白的剎那,一顆心在瞬間繃緊,不知所措地看着雲茜,嘴巴張開,想說什麼終究還是說不出口。而這一世,楚陽很淡定,甚至在雲茜目光看過來時他還笑了笑,靜靜等待着後者的選擇,雖然那個選擇他早有意料。

看着楚陽的笑容,雲茜心頭一慌,好像被現場抓姦了一樣突然有些心虛。在此之前,雲茜想象過楚陽的種種反應,緊張、慌亂、懦弱、乃至出離憤怒.....

甚至,就連楚陽爆出他們關係之後她都想好了該怎麼應對。唯獨楚陽居然一臉的淡定從容,近乎旁觀者一般,卻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

這傢伙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她嗎?莫名的,雲茜有些不舒服。

“算了,既然選擇了,何必再糾結呢?”雲茜暗道,將目光收回來。

“我也喜歡華青峰的。”礙於楚陽在場,雲茜說得很輕,夾雜在一羣喧鬧聲中低若蚊鳴。

但楚陽聽到了.....沒有意外,還是同樣的選擇。

當華青峰向雲茜表白之時,前世的楚陽並不知道,他的沉默,雲茜的迴應,會讓兩人的愛情故事爛尾在上集。這一世,楚陽還是沉默,雲茜也做了同樣的迴應,愛情故事依然爛尾,但那個不知道的人,變成了雲茜....

而前世的楚陽在聞得雲茜的迴應之後,就好像被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他的心口,將他的整顆心劈得支離破碎,身體一點點地冰冷,從頭涼到腳......

當時他看着雲茜,眼中有難以置信,有遭遇背叛的憤怒,更多的是失魂落魄......

但沒有人會在意.......

當時的現場一片尖叫聲,衆人將華青峰和雲茜圍住,鬧鬧哄哄。但熱鬧是他們的,楚陽像傻子一樣傷心,失神落魄地往外走.....

這一世,楚陽同樣往外走,卻沒有傷心,只有釋懷,多了份從容瀟灑。重生之後他依然選擇參加這個party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當他的表現不再那麼不堪之後,雲茜會不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還好沒有......”楚陽心說。實際上,無論雲茜做出什麼選擇,楚陽和她都不會有結果的。前世雲茜的做法已經讓楚陽對她判處了死刑,這種芥蒂一旦產生,是無法消除的。

雲茜若選擇拒絕華青峰,只會讓楚陽難做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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