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孩子裝入手提包?”
石宜朱眼前一黑,幸虧身邊最年輕美貌的女警察幫忙扶住,但石宜朱面上已失掉了所有血色,“寶寶還不到四個月大,悶壞他了怎麼辦?”
年長警察面色微沉,“估計嫌疑人是爲了方便攜帶,拉鍊應該沒有拉死,短期內嬰兒生命應無恙。以前在其它城市也有發生過類似情況。你看,包身這一塊的拉鍊。”
他將這一幀畫面切出,放大。衆人瞧得清楚,這個黑色手提包包身拉鍊果然留有很長一條沒有拉上去。
“宜朱!”有人匆匆推門走了進來,是滿頭大汗的陳蘊靈。
瞧見他,容貌秀麗的女子淚水立刻又流了下來,“蘊靈,我們的孩子被人偷走了。是我不好,我今天不應該將他一個人留在家裡。”
陳蘊靈輕聲安撫,身旁一個一直沉默的警察看着視頻上的一幀幀畫面,突然道,“石女士,我懷疑作案者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甚至,他曾到過石女士家中,對公寓結構情況都相當清楚。”
???
自監控中截出那人影在原本應是死角的角落摘下墨鏡擦汗的那一幕,將臉部位置拉到最大,調到清晰度的極限。
石宜朱一眨不眨的看着沉默警察的操作,在看清墨鏡下眼睛的那一瞬,她握緊了陳蘊靈的手,“是丁予!竟然是她!”
……
根據石宜朱夫婦提供的信息,警方第一時間聯絡了丁予工作的明光連鎖酒店,卻得知丁予三天前已辭工,這幾天都沒有上班。
按酒店給出的丁予電話,打了數次也無人接聽,後來則直接顯示停機。
綜合來看,丁予是此案嫌犯的可能性極大!
自上級處申請了逮捕令後,四名警察讓公寓的戶主打開了丁予的房間,裡面一片凌亂,卻沒人。根據丁予目前的居住證綁定的銀行卡,警方第一時間查出了她近期的網絡購買記錄。
清單上清楚的顯示出有噴霧劑型的迷藥,大型黑色手提包,墨鏡,口罩,手套,帽子,等物。
“當真是她。可是,爲什麼?”在警察局中看清最新進展的石宜朱一個踉蹌,幸虧陳蘊靈一把將她扶住。找了個凳子坐了好幾分鐘,又喝了杯熱的紅糖水,面容慘白的石宜朱嘴脣才恢復了一些血色。
“爲了孩子。”沉默警察遞給她一疊更詳細的資料,“或許石女士您不清楚,丁予來自於金蘭花共和國。”
說到這個向來與曙光共和國針鋒相對的鄰國,衆人都沉默了一瞬。
“並不是因此而對那邊的移民或偷渡者有什麼偏見,但那個國家的國情,相信大家在電視和網絡裡都看得到。”
彈彈資料中的某幾頁,沉默警察破例多說了不少話,“資料上顯示,丁予在我國已有五年工作記錄,去年更領到了臨時居住證,再等十五年,便可轉正成爲我曙光共和國正式公民。但看樣子,她不肯等。”
“前年她曾出錢冒名與人僞裝成合法夫妻試着去參加生育資格測試,結果成績是負值。測試員表示,這樣的低分也相當罕見。更因測試過程她的某些反應鑑別爲精神狀態相當不穩定,建議她立刻參加培訓班。結果她離開了那座城市,來到了白城。”
石宜朱原本恢復少許的脣色登時又變得蒼白,她緊緊握住陳蘊靈的手,指甲已陷入肉裡,陳蘊靈忍痛換了個位置,輕輕回握。
“因爲正道要花的時間太長,所以便直接走了歪路。自小生活在金蘭花共和國,急功近利氣氛真是深入骨髓。這次對石女士的孩子下手,應是早有計劃。”
“因爲自己無法生出健康的孩子,所以就偷別人的嗎?這些人,太過份了……”石宜朱又急又氣,心臟位置卻突然一陣絞痛,她捂着心口直接暈了過去,陳蘊靈雙眼通紅,嘶聲叫道,“醫生,麻煩您馬上幫忙叫醫生!”
……
石宜朱的命終是救了回來,但醫生診斷她急氣攻心,得了後天性的急性心臟病。日後務必要注意情緒管理,心情務必不能再大起大落,否則極有可能猝死。然後每天要吃藥控制血壓。
一天之內子離妻病,陳蘊靈打落牙齒合血吞,他咬牙擔起了整個家。
工作上先請了一個月假,主管同事知道他家中情況,紛紛讓他莫要擔心,先將家中事情解決好。然後陳蘊靈強顏歡笑,每天開解完住院的妻子後,便是到警察局與負責此案的警察追查丁予下落。
較古老的十人四方追尋法自是第一時間使用,又將丁予的通緝令發到了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等地。
然後自丁予離開1103公寓那一刻開始查看她現在可能的狀態,可疑的地方更是一幀幀截出分析。
但丁予果然是早有預謀,她自離開公寓樓,便拎着手提包到了附近公園的女洗手間裡直接換裝,混進市區人羣后,再次變更打扮,時值下午,無數出租車開往天南海北,有不少更直接開出了白城,陳蘊靈與警察查到此處,已斷了線索。
只能將丁予與陳石相片發給各出租車公司,並在電視,廣播上循環播放此消息,以期或有人能提供有價值信息。
這些行動,都是要錢的。就算看在陳蘊靈此時情況下,打三折只收成本價,也迅速掏空了夫妻倆銀行帳戶中的積蓄。
但只要能找到孩子,兩人覺得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個月後,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線索的兩人強打精神,將陳石的相片與相關信息全掛上了“寶貝回家!”網站。雖然重新找回孩子的機率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但說不定哪天,就有人見到小石頭,並將有用信息提供過來呢?
……
陳石的主意識甦醒時,已是這具身體四歲以後。
他躺在一堆垃圾堆旁,身上傷痕累累,瘦得皮包骨。三隻滿嘴流涎的流浪狗正對他虎視眈眈。
“SHIT!”
陳石看着當前這具身體緊緊握在手裡的那塊發黴的麪包與被人吃得只剩一半的火腿腸,在心中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