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易守難攻,再加上諸多強者坐鎮,散發出的威壓幾乎讓至尊以下的武者難以飛行,倒的確是個絕對安全的居所,就是再多的魔獸,也不會把麻煩找到這裡來。”希雅若琳嘖嘖的評價了一下,以她的修爲,在這裡行事處處都要低調,北州雖荒涼,卻也有不少強者,據說至尊之上並且領悟了虛空大道的就不止一手之數,只不過皆是一盤散沙,否則若是從這裡走出去,絕對比大陸上許多一流勢力都要強橫幾分。
事實證明,她換回女裝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這一路上,她還真就遇見了拿着她的描形畫影在搜尋追捕,想來就是那黃天刀的人了,一直到她進入嶽林山千里之內,那些搜尋她的人才是徹底的銷聲匿跡,想來他們的手長,也伸不到這等**肅穆之地吧。
就在她剛剛落下身形打算步行靠近的時候,戒指裡的血煉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咦。
希雅若琳有些疑惑的停下腳步,只聽血煉的聲音罕見的有幾分嚴肅。
“這山頂上,有一道令我都有些忌憚的氣息……”
希雅若琳聞言驚了一下,血煉如今恢復了不過三成力量,便能夠讓至尊強者都感到兩腿發軟,可見其本來修爲究竟有多強橫,透過他總是自稱“本尊”來看,恐怕其巔峰時期,已經達到了那傳說中的神尊層次,可他卻突然說此地有着令他都忌憚的強者存在……
希雅若琳往上掃了一眼,說來也奇,這嶽林山下半部分幾乎被各種建築擠滿,熙熙攘攘十分熱鬧,但往上卻是一片原始枯林,根本沒有任何一棟建築,甚至連簡單的據點都沒有,影影綽綽透着幾分神秘**之感。
“你是指現在,還是……?”希雅若琳皺着眉問道。
血煉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更仔細的感知,隨即沉聲答道:“這道氣息時斷時續,頗爲隱晦,感覺就像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我也摸不詳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我,至多隻能與之分庭抗禮,若是我們皆是全盛時期,恐怕也是不相上下!”
希雅若琳更加震驚了,低聲問道:“難道這山上也有一個跟你一樣的魂靈之體?”
“不!若是魂靈,不可能有如此強烈的威壓,而且如果他神志完全,曾經擁有跟我相近的修爲的人,斷不可能讓自己的氣息散發出來讓人知曉。”血煉否定了她的猜想,而是幾經分析之下便有了定論,“據我猜想,這應該是一個瀕臨隕滅、並且存在時間及其久遠導致神志不全的一位巔峰強者!”
希雅若琳默然不語,血煉的語氣如此肯定,那麼以他的見識,猜出來的跟事實估計也就八九不離十了,想不到這北州,竟然還有着這樣的存在,就連她在中州都是沒有聽說過的,在這裡居然能碰見倆……
“聽你的口氣,不會是想攛掇我上去看看吧?”半晌,希雅若琳斜着眼睛哼了一句,換來了戒指中某靈體的嘿嘿笑聲。
“既然神志不全,那麼本尊就能夠拿下他,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讓我吸收了他的殘魂,說不定就能夠凝聚實體;本尊可一刻都不想在這暗無天日的破空間裡面呆了!”血煉摩拳擦掌的道,如果希雅若琳的精神力能夠進入到空間裡,便是能看到此刻的他已經有了模糊的人形,但是相比正常人類還是太過虛幻透明瞭,很顯然還不能夠獨立出去。
聽出他話語中的激動,希雅若琳撇了撇嘴,雖然知曉這傢伙不會讓自己去送死,但還是有些不爽的問道:“你千方百計的從地底下出來,拼命恢復力量,一定是有什麼急着想要去做的事吧?不如說來聽聽?”
不料,她此話一出,戒指裡的血煉卻是罕見的沒有用狂妄囂張的語氣反駁,而是沉寂了下來,就在她以爲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一聲略帶嘶啞的輕嘆終於傳了出來。
“我有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
那聲音透着一份懷念,一份溫暖,還有一剎那逝去在風中的悲傷,儘管聽上去聲音並不蒼老,甚至有一絲悅耳,卻還是將聽者忍不住帶進了一個或許很深很沉重的故事當中。
“既然來了,那肯定是要去看看的,我倒真想見識一下,一位即將坐化的巔峰強者究竟是什麼樣的尊容!”希雅若琳沉默半晌,忽然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那遙遙的山頂,邁出腳步,身形便已至五丈開外,迅速向着那些雄踞的建築靠近。
“呵……”一聲低笑,在戒指空間內迴盪開來,彷彿蘊含了幾分苦澀,一道暗紅色的人影盤坐在地當中,低垂的眸子有意無意的看着地面,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希雅若琳本想直接上那山頂一看究竟,路途中撞見一個小規模的戰鬥,卻是停下了腳步,饒有興味的觀看了起來。
說是小規模,只能是按照她如今半步至尊的修爲來算,實則人數並不能算少,而吸引她停下了腳步的,是那個被四個修爲高過自己的強者圍住卻絲毫不見慌張應對自如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以金線繡着祥雲圖案,腰間繫着一條硃紅腰帶,上面還掛着一塊精緻的白玉玲瓏腰佩,儘管在戰鬥中收了一些小傷,舉手投足間卻依舊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一看便知來歷不俗。
而與之戰鬥的那四個人,服裝迥異,應當不是結伴之人,他們的眼眸中,都隱隱透出貪婪之色,盯着這黑衣少年的雙手,彷彿那其中攥着什麼寶貝一般。
“似乎又是搶寶的……”希雅若琳頗爲好笑的嘟噥一聲,搶劫這種事兒在北州還真不怎麼稀奇,只不過這四人當中有三個皆是武皇階別的強者,雖然似乎只是剛剛晉階不久,與另一個武王聯手之下卻也足夠打壓任何武皇之下的人,這少年僅僅武王巔峰,卻依舊能夠遊刃有餘,手掌詭異的一張,幾根銀光閃閃的細針便是悄然飛出,這防不勝防的招數讓那幾個人竟有些應接不暇,不消片刻,一名武皇修爲的中年瘦削男子便是在肩上中了一根銀針,而那針在少年的控制下只一觸便退了回來,重新被藏在了指縫之中留待下一波襲擊。
“咦?”希雅若琳忽然驚訝的望向那中了針看似安然無恙的男子,以她的眼力,已經注意到了那未流出鮮血的傷處迅速變成了紫黑之色,而他竟絲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