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璃瀟不準備和李德章合作，那李德章就想到了李豫。
以前李豫過來拜訪，他總是拿喬。這次他可是把李豫當成了一個大金主，竟然親自到李豫所住的客棧拜訪。
李豫見到李德章過來，心中是一點都不驚訝的，畢竟自己和璃瀟都已經計劃好了。
恐怕被蒙在鼓中的，也就只有李德章一個人吧。
不過在面容上，李豫還是裝作驚訝的樣子：“大伯，您今日怎麼過來了？”
李德章哈哈一笑：“怎麼，你都來汶水這麼長時間了，總讓你去李府也是我的不對，爲了談生意，我今日親自過來，也是想讓賢侄你看看我的誠意。”
李豫將李德章請進了屋中，還讓自己的小廝給李德章上茶。
“這都是我從京城帶過來的茶葉，您嘗一嘗。”李豫親自給李德章斟茶。
李德章點頭，喝了一口後，眼睛一亮，馬上稱讚着：“果然是好茶！”
李豫也微微一笑，算是承下了這句讚賞。
既然李德章是來談生意的，李豫就開門見山地問：“大伯是想好了，要同我合作了是麼？”
李德章繼續點頭：“沒錯。”他認真地說着：“還是你們有誠意，我決定了，把未來一年的瓷器，都賣給你們！”
李豫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真的麼？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德章如今很是得意洋洋，想着，璃瀟，你看到了沒有，你不願意要的，可有的是人願意要呢。
“自然是真的！你若是同意，咱們現在就去官府！”
李德章說完後，就想拽着李豫離開。
誰知道李豫卻面露難色：“大伯，實不相瞞，我在京城的生意，出了一點問題。”
李德章的心咯噔一聲，隱約覺得，可能這次的事，沒那麼容易成了。
“是什麼問題？很棘手麼？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
李德章問過後，李豫搖頭：“惹上了官府的人，而且對方還不是一般人，需要很多錢才能擺平。”
“怎麼會這樣！”李德章瞪大了眼睛，就是半句不提借給李豫錢的事。
李豫心中冷笑，面上卻痛心疾首：“李家家大業大，對方這是訛上我們了，所以這瓷器生意，我們雖然想做，卻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了。”
“那你能拿出來多少啊？”李德章擔心地問着。
真是，他爲了李豫和璃瀟這兩個大財主，幾乎是把別人都給得罪了個遍，現在李豫和自己說這話，這不是給他往絕路上逼麼！
李豫淡淡地伸出了一隻手來：“五千兩。”
“五千兩黃金？這也太少了！之前咱們說的可是兩萬兩呢！”李德章也生氣了：“賢侄，做生意最講求的可是信用，你這是言而無信啊！”
李豫心想，信用，那也不是和你這種奸商講的，但是他表面上只能很愧疚地說：“真是對不住了，我只能拿出這麼多錢來了。”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李德章也不能再逼他。
“要不然，你先給我打個欠條，等到你手頭寬裕了，再把剩下的一萬五千兩補上？”李德章心想，我這都已經夠大方的了吧，誰知道李豫還是不同意。
“我確實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咱們的合作，還是到此爲止吧。”
李德章也忍無可忍了：“好！我記住你了！”
說完後，他甩袖就走了，根本就沒發現李豫嘴角揚起的笑容來。
既然李豫這條路走不通，李德章就只能舔着老臉去找璃瀟。
好在璃瀟要巡查的店鋪很多，她還要在汶水再留幾天。
璃瀟一看到李德章，面上也不像是之前那麼熱情了，淡淡地問：“李老爺，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李德章心想，還不是缺錢的風。
李長樂那死丫頭，實在是太有手段，她纔回來多長時間啊，就把李府的錢財都給攏到了一起，還得讓她本人才能取回來。
而且她還硬性規定了存錢的期限，時間不到不能取，所以就算是他找了個替身，也很難一次把她這期限取消。
“璃瀟掌櫃，我這不是改變了想法，覺得咱們纔是最好的合作伙伴麼。”
“哦？”璃瀟挑眉，本來她就是個女孩子，英氣中帶着靈動：“你想好了？”
“是啊。”
李德章搓着手，心想，一萬兩黃金也行，他就認了吧！
“那咱們現在就去官府吧。”璃瀟也沒含糊。
李德章笑了：“哈哈，果然璃瀟掌櫃纔是爽快人啊！咱們現在就走！”
他想的是挺好，一到官府後，就傻眼了。
因爲璃瀟說的一萬兩，竟然特麼是一萬兩白銀！
這和黃金差了多少！
於是李德章也有點控制不住怒火了，問着：“璃瀟掌櫃，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耍本老爺麼？”
璃瀟聽了他的質問，淡淡一笑：“李老爺說的這話好沒道理，我從最開始就沒說過，我要出價一萬兩黃金啊。”
李德章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的是這樣！
媽|的，自己竟然中了她的文字陷阱了！
若是之前李德章心中還有點疑惑，現在他幾乎就能肯定了。
這個璃瀟，肯定是已經和李豫商談過了，故意給自己壓價！
“你們這些京城來的商人，還真是奸詐！你真的以爲，我就必須要賣給你們了麼！”李德章指着璃瀟痛罵。
“不賣給我們，您還想賣給誰呢？”璃瀟面色不變：“汶水的這些商家，幾乎已經被你得罪了個遍，你說，若是他們知道了你如今的處境，是會伸手救你，還是會落井下石？”
李德章的面色慘白。
是啊，璃瀟說的有道理，他之前********想要擡高價錢，其他的商家，早就不願意和自己合作了！
他是真沒想到，璃瀟和李豫還能合作！
不過李德章有自己最後的底線，他是不可能就這麼認坑的：“好，”他指着璃瀟，使勁兒地點頭：“你們是有手段，我承認，但是我要是不把這些瓷器賣給你們，你們到哪去弄這麼好的瓷器？大不了，咱們就兩敗俱傷！”
李德章異常得意，等着璃瀟求自己。
半天后，他再看璃瀟，還是那樣寵辱不驚，尤其是她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李老爺說夠了？”這回輪到她開口了。
李德章不說話，就這麼氣憤地看着她。
“說夠了就回去吧，反正咱們也沒法繼續合作了不是麼？”璃瀟的樣子，反而讓李德章更加心慌起來了。
璃瀟和李豫，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他們難道不是爲了瓷器而來的麼？
可是聽說自己不賣給他們了，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李德章的算盤算是徹底落空了，他還被官府的人給攆了出來。
看着璃瀟上馬車，他在衙門前就罵着：“你們這些奸商！真是不得好死！”
璃瀟坐在馬車中，有丫鬟幫他掀開了車簾。
李德章還要擡頭看她。
璃瀟的目光依舊是淡淡的，帶着京城首富的威嚴，讓人不能小覷。
“李老爺，你說，若是我現在去衙門中，告您當街辱罵我，會不會有人來抓你？”
璃瀟此話一出，李德章當即什麼都不敢說了，他只能悻悻地閉嘴。
畢竟士農工商，商人在其他人看來是最輕賤的，他每年都得孝敬那麼多的銀子，才能堵住這些貪官的口。
現在有個比自己更捨得砸銀子的，萬一這些官員們真的幫她不幫自己怎麼辦？
“算你走運。”李德章嘟囔了一句，轉身離開了。
璃瀟只是收回了目光，對身邊的人：“跟着他。”
丫鬟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下了馬車。
李德章回府後，果然是一陣生氣，把東西砸了一通不說，還狠狠地教訓了幾個犯了小錯的下人。
因爲他的陰狠，整個李府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就這樣到了晚上，肖承潛入了李府。
這李府，他已經進來得輕車熟路了。
來到汶水這麼長時間，他不知道都已經探過多少次，可惜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那個李長樂是個冒牌貨，他在見到她的第一面就發現了。
自己的長樂，就算失憶了，也不可能是她那樣子。
尤其是她很多習慣都和長樂不同，手段心計就更是差了太多。
但是他沒有驚動這些人，而是慢慢地調查，害怕打草驚蛇。
如今能確定的，就是李長樂行蹤不明，萬幸地是還活着。
他曾經綁架李德章，可是李德章只知道真正的李長樂被關起來了，根本就不知道她被關到了什麼地方。
冒牌的李長樂一直都在盯着李德章的院子，那次若不是肖承很快就把他放回去了，可能他們就傷害真的長樂了。
如今，他們在互相威脅，只看誰最先讓步。
肖承是個倔強的人，他認準的女人，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這一次潛進李府，他直奔着奴僕們住着的地方而去。
上次管家還教訓了一個下人，他記住了那個人的臉。
可是排查了那麼多人，卻都沒找到。
天快亮的時候，肖承中李府中出來，一身的低迷。
他的長樂，到底是被這些人關在了哪裡？
他緊緊地攥着自己的手，關節咯吱作響。
“肖大哥，這麼早就出來散步嗎？”冷不丁地，李豫地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讓肖承猛地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