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倭寇解決之後,薄清遠便在瓊州任知州,如今他不過將將二十有六罷了,便是正三品的知州,在旁人看來,着實是極爲不錯。不過薄清遠往日在京之時,可是正二品的御林軍副統領,比知州一職更是要風光不少。
之於此事,在瓊州這片地界兒知曉的人並不很多,不過瞧見薄清遠面上那一刀狹長猙獰的刀疤,便可知這人身上定然揹負的許多難以承受的事情。知州府上伺候的人,只覺得知州大人性子冷淡,餘下的倒並不如何瞭解。
因着面頰上的這一道刀疤,已經不知有多少小娘子被嚇得昏厥過去。平心而論,這道刀疤並不如何猙獰,只可惜自從程氏去世之後,薄清遠身上便透出一股子瘮人的冰冷,再加之這人先前出征東瀛留下的惡名,即便身爲正三品的知州,也無人願意嫁與薄清遠。
說起來,薄清遠倒並不如何在意傳宗接代這一回事,他父母雙亡,且身畔並無一個血親,自然沒有旁人膽敢在他耳邊說教,便連媒婆都不敢踏入知州府的門檻,生怕知州大人這個嗜殺如命的惡人,將其徹底斬殺了。
將這些流言收入耳中,薄清遠不過冷冷一笑,隨他們說去又如何?反正也不能少塊肉!
不過薄清遠不將婚姻大事放在心上,不代表旁人便不上心。薄清遠怎麼說也算得上一個青年才俊,且還是瓊州這一片地界兒上最大的官兒,想要巴結於他的,自然不算少數。瞧見知州大人這般年歲還獨身一人,上趕着將一批一批姿態各異的美人兒給送到了知州府中。
這日薄清遠將將回府,正準備沐浴,卻在耳房之中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薄清遠登時眉頭一蹙,冷聲喝道。
“什麼人!出來!”
薄清遠言語之中帶着一股子殺氣,讓人根本生不出半點違拗的意思。躲在屏風後頭那一抹窈窕的身影不由輕輕顫抖,而後便現出了真容,徑直跪倒在薄清遠面前。
面前的女子着着一件兒極爲輕薄的藕粉錦緞穿珠衣裳,細白的皮肉便彷彿白玉一般,因着微微頷首的緣故,薄清遠瞧不清這女子真容。饒是如此,他胸臆之中的厭惡更是半分不少。
“滾出去!”
之於薄清遠的怒吼聲,那女子便彷彿置若罔聞一般,身子微微顫抖一下,隨即便擡手勾住胸前的繫帶,將身上那一件兒藕粉錦緞穿珠衣裳給徑直解了開,卻未曾褪下。饒是如此,以薄清遠的眼力,自然能瞧出面前的女子裡頭連肚兜都未曾穿戴,着實是個膽大包天的。
且不知爲何,現下薄清遠體內便彷彿燒起了一團火一般,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激動,難以自抑。眉頭微蹙,薄清遠對這女子的厭惡更甚,復又開口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若是再不出耳房的話,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薄清遠現下健壯的身子便隱藏在浴桶之中,若非此刻他身上未着片縷,恐怕早便將面前不知廉恥的小娘子給扔出耳房之中了。
“妾身安苑。”
面前的小娘子突然出聲,而後自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站起身子。此刻身上的衣裳徑直滑落,露出其中窈窕的身段兒,她卻絲毫不以爲杵。
徑直上前幾步,安苑踩在小杌子上頭,邁入了浴桶之中。略有些冰冷皮肉觸及溫水之後,不由微微一顫。
此刻安苑心中着實是有些驚懼,畢竟她好歹也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小娘子,若非被逼無奈的話,也不至於行出現下這般不知廉恥的舉動。
思及父親的冷血無情,安苑心一橫,馥郁的身子便徑直環住薄清遠結實的脊背。這耳房之中已然被她燃起催情的香料,想必現下定然能夠成就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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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不出安苑所料,她選用的催情香,即便在青樓之中,也算是藥力極強的。好歹安苑手頭並不缺銀錢,這催情香也是難得的好物兒,方纔沒有傷着二人的身子。
藥力解除之後,薄清遠倒是不知該如何處置懷中的小娘子,若是徑直將這女子給扔出知州府,恐怕一個失了貞潔的小娘子,自然是討不得好,但若是將這安苑留下,他心頭還憋着一股子鬱燥之氣。
身子着實痛的厲害,但安苑也不敢在水中多停留幾時,畢竟若是今夜能夠懷上身孕的話,那便最好不過了。撐着身子緩緩爬出浴桶之中,安苑也未曾多看薄清遠一眼,撿起地上的藕粉錦緞穿珠衣裳,徑直套在身上,而後便踉踉蹌蹌的出了耳房之中。
瞧見這小娘子的背影,薄清遠將想開口讓其留步,但想起先前那催情香,心頭便是一陣鬱燥,恨不得將這女子給徑直打殺了,方纔能解心頭之恨。
安苑未曾在知州府上多留,如今她已然失了貞潔,父親自然是不會再讓她給什麼周老闆做妾,那周老闆都已然年過五十,且先前死了五房小妾,着實是個令人厭惡的,偏生父親鬼迷了心竅,爲了利益欲要將她給徑直拋棄了。
安苑出身商戶,但卻家資頗豐。父親安如海乃是整個瓊州最大的絲綢商人,將江浙一帶的絲綢運送到瓊州這片地界兒,着實可以稱得上是暴利。
往日安苑的日子過得也是極爲不錯,但自從七年前母親去世,父親娶了續絃的後,安苑在家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雖說並不會淪落到被奴僕欺辱的境地,但前日聽得父親的意思,便是要將她送給江南絲綢的供貨商爲妾,如此說不準還能多的幾分利。
知曉了父親的打算之後,安苑自是極爲心寒,她不欲去給一個年過五十的老爺子當第十七房妾室,便只得自己謀求生路,畢竟在瓊州這一片地界兒,若說誰人最有能耐,連安如海都不敢招惹的,便只有薄清遠了。
若是她成了薄清遠的妾室,日後行事倒是方便不少。如此一思量,安苑也並非尋常女子,便設計了先前之事,把身子交給了薄清遠。
待回到安府,安苑及時將母親的嫁妝單子都給清點一遍,發覺其中有不少都被父親的續絃孫氏昧下,心頭自然氣怒不已。正巧孫氏此刻往槍口上撞,只帶着一個貼身丫鬟來到了安苑所居的小院兒之。
“苑姐兒,你便嫁給周老闆有何不好?江南那地界兒可真真是極爲富庶,比咱們這荒涼的瓊州可是強了不少。”
之於孫氏的說辭,安苑冷笑一聲,反諷道。
“既然江南這般好的話,那夫人爲何不親自給周老闆當第十七房小妾?以你跟父親的關係,想必也可爲咱們的鋪子多添幾分利。”
安苑着實是個潑辣的性子,這話將一出口,便將孫氏給氣的面色漲的通紅,恨不得狠狠打殺了面前的女子,撕爛安苑這張沒有遮攔的嘴!
“你真真是好大的膽子,本夫人好歹也是你父親的續絃,按輩分苑姐兒也得尊我一聲母親,怎的會如此不懂規矩?果然是自根兒上便毀了,上不得檯面。”
安苑也不欲於她再虛與委蛇,登時便將先前查明的賬目狠狠甩在了孫氏面上。這孫氏如今還不滿三十,正是極爲嬌豔的時候,細白的麪皮被狠狠一抽,登時便紅的發紫,甚是嚇人。
“連我孃的嫁妝你都敢動,也不怕爛了手嗎?”
安苑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安府,所以即便與孫氏撕破臉,也無妨。反正她今日是定然要將母親的嫁妝給奪回來!
孫氏自然不是一個好脾性的,吃了暗虧登時便欲要出手討還,偏生安苑因着常年東奔西撞,身手分外靈活,三下五除二的便將孫氏以及她的貼身丫鬟給打的破了相,因着未曾留手,孫氏的門牙都缺了一顆,連帶着血狠狠吐在地上。
等到安如海趕到之時,入目便是一片混亂,只見這面相清俊的儒商,上來便欲要給安苑一耳光,口中狠狠喝罵道。
“你這不懂規矩的東西!怎敢對母親動手?”
安苑自然是不會被安如海給打實,登時閃身避過,冷笑着開口道。
“她哪配做我母親?不過便是一個捨不得檯面的奴婢罷了,居然有膽子動母親的嫁妝,便要付出代價!”
見着安苑仍舊不知悔改,安如海恨不得即刻將這個不知尊卑的女兒給打殺了,省的再讓他氣怒。
“父親,您可莫要動手,女兒現下可是知州大人的妾室,若是您打了女兒的話,知州大人想必也會有些不虞。”
聽得安苑所言,安如海的動作登時便停住了,面上現出一絲猶疑之色,復又開口問了一句。
“你說的可是真的?”
安苑徑直頷首,道。
“若是父親不信的話,倒可以請來嬤嬤爲女兒驗明正身,昨夜女兒可便歇在了知州府中。”
聽得安苑這般不知廉恥的言語,安如海並未發怒,儒雅的面龐之上現出了一絲思索之色,也未曾顧忌一旁叫喊着的孫氏,徑直派身旁的小廝喚來了兩個可靠的嬤嬤,欲要給安苑驗身。
薄清遠跟安苑的事情還有一章,真的很俗,不喜歡就不要看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