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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幸的重生 遊說

和離?

儘管顧科認爲十拿九穩,但是並不代表沒有麻煩。

平心而論換做自己,哪怕就是自己再不喜歡正室,充其量就是晾着而已,更不用說,正室生有一子,以他們的年紀,他們的家世地位,和離,丟不起這個人啊。

如果沒有過繼之事,顧科是絕對不會同意和離,哪怕白氏有這個念頭,都是不可以的,更不用說在中間推波助瀾,讓他裝聾作啞都不可能。雖然顧泰沒有給白氏應得的體面,顧家也確實對不住她,但是她始終是顧家的人,哪怕死也要死在顧家。

可偏偏的他想要一個兒子,而要兒子的前提,就是先要保證“兒子”的母親和他的弟弟和離。

顧科一晚已經分清楚了利害,白氏留在二房,對他們是有害無利,甭管,自己這個二弟是有意還是無意,白氏確實是顧長華的軟肋,白氏在手,任何時候,無論顧長華飛多遠,那根繩子都抓在顧泰的手裡。

弄不好,他們夫妻可能就是爲人作嫁。

不管是哪方面原因,對於白氏的和離,顧科都非常的積極。

而顧泰,接到顧科的邀請,也猜到了所謂何事,他大哥對過繼之事的急切,連瞎子都猜得出來,卻是人之常情,加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勸說白氏母子,一籌莫展之餘,也欣然赴約,一個急於過繼,一個急於出繼,兩個人站在同一陣營,“羣策羣力”,也許能想出萬全的辦法也說不定。

泰和樓,包間之內,兩個人頻頻勸酒,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就是沒有說到正題上。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勸親弟弟和弟媳婦和離,作爲親大哥的顧科真是不好張口。

顧泰則希望,自己大哥能給他出個主意,讓顧長華心甘情願的放棄幾近一半的家產份額,這讓“外人”出主意把自己的兒子過繼出去,顧泰也張不了這個嘴,他完全沒有想到,在他主動開口提起過繼的那一刻,他的慈父形象已經蕩然無存,他還想讓人說他“慈愛”嗎?

眼見時間漸漸晚了,飯吃完了,酒也喝了,兩個人卻沒有人先提出離開。

這樣下去不行,誰讓自己比他更着急呢,顧科也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等顧泰的腦子清醒過來,可能自己就撿不着便宜了。

“我記得弟媳是十五歲嫁入顧家,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吧。”顧科動之以情,“那時候弟媳剛剛行了笄禮,就上了花轎,然後爲顧家傳宗接代,生下了長華。”

終於說到這了,顧泰精神一震,附和道,“是啊,大哥,白氏一向賢良,相夫教子,從無差錯。”

顧泰的話卻讓顧科齒冷,心裡既然這麼清楚明白,爲何還要奪走她唯一的孩子,把人往死路上逼,如果是爲了大房無男丁子嗣,爲了他這個大哥忍痛過繼,他理解並且感激,但是他不是,他爲的就是顧家的家產,爲了他的庶子,爲了妾侍楊氏。

這性子未免太過涼薄,讓他看着齒冷,爲顧長華叫屈。

顧科開了個頭就沉默不語,顧泰坐在椅子上就沉不住氣了,“大哥,請您給我直條明路吧。”路通向哪裡,自然不必多說。

顧泰主動挑起來,讓顧科高興又失望,他爲他即將得償所願而高興,也爲顧泰沉不住氣,壓不住性子而失望。

在他回到京師時候,不,自他遇見楊氏之後,他那個聰明伶俐,見識不凡,知輕重,懂禮節的弟弟就已經不再了,是他的母親把他原本有着遠大前程的弟弟,變成了在脂粉堆裡,看着女人眼色,只求美人一笑的情聖。

第一次,他從心底裡開始怨恨生他的母親。

“二弟,你知道爲什麼父親必須要長華親口同意,才答應過繼嗎?”

顧泰若有所思,無論是過繼還是不過繼,對顧漁並沒有太大的影響,顧長華在二房,他是顧家無名有實的顧家嫡長孫,在大房,就是名正言順的顧家長房長孫,顧長華始終要叫顧漁爺爺的,在顧泰看來,自己割捨掉自己的唯一的嫡子,過繼給沒有子嗣的大哥,父親應該求之不得纔對。

而不會給自己出了這麼一個難題,他要顧長華自己同意。論理,這種事情長輩做主即可,沒有人會徵求晚輩的同意,當然,以顧長華的情況,論情確實需要和他商量一下,因爲他唯一嫡子的身份,但是事情就卡在這裡了,顧長華根本就不可能同意。過繼的好處一點都沒有,反而讓他損失一大堆。

顧泰就是能猜到顧長華的態度,所以拖了五天,都沒有開口。

“二弟,你以爲父親是考慮到弟媳膝下無子,纔不忍奪取他唯一的兒子,明知道長華不可能同意,才提出這個條件,讓你知難而退?”所謂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對於自己弟弟失望透頂的顧科,拿出耐心來,對顧泰循循善誘。

顧泰搖了搖頭。

自己父親的性子,作爲親生兒子,怎麼會不瞭解,顧漁要是如此婦人之仁,也不會再朝堂上屹立不倒,他的心裡只有顧家,顧家的名聲,顧家的地位,顧家的利益,顧家的傳承,對顧漁的狠辣,顧泰很瞭解,二十年前,楊氏懷着顧長亭的時候,要不是母親的極力隱瞞,和自己的維護,顧長亭根本就生不下來,早就被一碗藥弄下去了。

而親孫子都可以扼殺,顧漁怎麼會站在白氏的角度考慮?

“二弟,你考慮到長華是你的兒子,所以你沒有和他商量就想要把他出繼,你就沒有想過,如果長華不願意被出繼,而又被強制出繼的後果嗎?”顧科慢慢的說道。

“難道他還要違逆我這個父親嗎?”顧泰氣急而怒,父母可以不慈,子女不可以不孝,而且他從來不認爲自己對顧長華不慈。

馬上就是不是了,顧科橫了一眼,“二弟,我們是長華的長輩,哪怕是過繼了,你也是長華的生父,他不會對長輩不敬,對,父親之命不可違,你是可以命令長華願意過繼,長華也一定會聽。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長華才學,能力,聖寵,樣樣都不差,只要他穩紮穩打,二十年後,就是朝堂上的一名重臣,顧家要靠長華支撐,長華其他的兄弟,也要長華幫扶。”

二十年後,長輩們都不在了,如果顧長華對過繼之事心懷怨恨,到時候,位高權重,不要說他不報復了,哪怕對顧長亭他們不理不睬,不給任何助力,也夠其他顧家人受得了。

強行過繼,肯定會爲顧泰的庶子們埋下隱憂,更何況,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爲這些庶子,上面的推測十成九就會成真。

再怎麼偏愛顧長亭,顧泰也不得不承認,在官場之上,自己這個心愛的兒子是不能超過顧長華的。

顧泰被打擊的精神有些頹然,這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難道要讓他和楊氏生的兩個兒子,吃嫡子的殘羹剩飯,一輩子圍屈在嫡子的腳下。

爲什麼顧長華已經有了這麼多,白氏的嫁妝已經能讓他吃喝一輩子,他幹嘛要從兄弟的嘴裡搶東西。

一時之間,顧泰面色有些猙獰,他恨不得沒有顧長華這個兒子,“大哥,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強行過繼不行,讓顧長華同意更不可能。

“那倒未必。”事情漸漸向自己這方面傾斜,眼看就要得償所願了,欣喜已經壓過了顧泰的失望,“你知道,長華爲什麼不願意過繼嗎?顧家的家產,不是根本原因,我問問二弟你,長華出繼後,弟媳怎麼辦?”

“大哥,白氏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長亭——”顧泰在顧漁的視線之下,熄聲了。

“二弟,這話你自己信嗎?”

庶子從禮法上來說,確實嫡母的兒子,但禮法畢竟是禮法,嫡母就是嫡母,庶子就是庶子,從姨娘肚皮裡出來的,怎麼會比得上從自己肚皮出來的,哪怕是庶子,對生母的感情,也絕對多於庶子,指望庶子像自己的親生的兒子一樣孝敬嫡母,本來就是笑話。

比相信妻妾親如姐妹,還要可笑。

把顧長亭視爲白氏的兒子,看來這個二弟已經決定吧顧長亭放到白氏名下了,嫡子嫡子,看來顧漁對白氏嫁妝的考慮,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即使顧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弟弟企圖謀奪妻子的嫁妝,但是顧泰的徵兆已經很明顯了。

而且,在顧泰的後院,現在明眼的看到,妾侍壓過正妻,庶子壓過嫡子,顧長華怎麼可能會同意拋棄自己母親而去,相信白氏會在顧泰的後宅裡,頤養天年。

“如果弟媳的生活,沒有保障,長華是不會同意過繼的。”顧科把話說得明白。

“逆子。”顧泰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上,咬牙切齒道,“難道我這個做老子還要和他保證,絕不會虧待他的母親,他纔會同意嗎?”

恐怕就是你發誓了,顧長華也不會同意,他已經不相信你這個做老子的了,顧科忍不住有些可憐顧泰,在自己兒子心中,他已經不想要你這個父親了。

“二弟,如果你強行過繼長華,長華跟你說,他絕對不會怨恨報復你的庶子,你信嗎?”承諾和盟約一樣,本來就是用來撕毀的,相信的人都是傻子,等顧長華過繼之後,事情還是顧泰說了算,到時候,顧長華根本就任何沒有辦法。

“大哥。”聽見顧客的話,顧泰羞惱,但是又覺得不對勁起來,他們說來說去,對於怎麼讓顧長華同意過繼,顧科好像已經成竹在胸,自己始終被牽着走。

顧泰懷疑的看着顧科,“大哥,是不是長華找過你?他有什麼條件纔會同意,您明說吧?”

“和離。”顧客薄薄的嘴脣吐出來石破天驚的兩個字。

“大………哥。”顧泰從椅子上跳起來,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相信顧長華會提出這種條件,讓自己的親生父母和離,“他這是不孝。”

“二弟,你熟讀律法,本朝不孝罪可有這個?”再說顧長華只是暗示,一幅畫,一句詩,領會到的意思也是你自己猜的,他隨時可以推脫。

而顧長華這種支持母親和離的行爲並沒有觸犯不孝罪,不孝罪包括:“謂告言詛詈祖父母父母;祖父母父母在別籍異財;供養有缺;居父母喪身自嫁娶,若作樂,釋服從吉;聞祖父母父母喪匿不舉哀;詐稱祖父母父母死。”

他沒有把柄好抓,也沒有行差踏錯,鬧出來,恐怕都在自己身上,明知道顧長華把自己洗的一乾二淨,他卻不能不跳出來。

而且很滿意,很欣慰——將要成爲自己的兒子,顧長華的手段自然是越厲害利好。

此時,顧泰已經冷靜下來了,“大哥,你知道和離是絕對不行的,我當着父親的面,當着您和嫂子的面,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虧待白氏。”

你把顧長華的軟肋抓在手裡,顧長華不放心,他也不放心,到時候無論什麼事,顧長華不都要聽你的?

“據我所知,二弟你與妾侍恩愛甚篤,不喜弟媳。”恩愛甚篤,能用在妾侍身上嗎?

顧科不顧顧泰臉色漲紅,繼續說,“你回到京師的時候,公然拋下正室,和兩位妾侍同車,寵愛妾侍到不顧正妻臉面,公然打臉,厭惡弟媳到達如此程度,和離對大家都好。”

看在他想錯了,因爲過繼,讓顧科站到了他這邊,同樣因爲過繼,顧科又倒向了顧長華這邊,顧泰從來不會反省自身,他把他今天在他哥面前丟下的臉面,都算到了白氏母子身上,要不是顧長華非鬧着要和離,他的大哥,也不至於,爲了得到顧長華,就如此的不給他臉面。

顧泰臉色漲紅,嘴脣哆嗦了幾下:“大哥,您回去顧長華,和離是不可能的,我絕對不會同意,頂多………頂多析產別居。”

析產別居有些差強人意,顧科認爲顧長華應該滿意了,但是過繼的條件卻是和離,如果顧長華不滿意,難道他還要再來第二趟?

析產別居和和離就差一步而已,差的那一步,正好妨礙到他的利益,析產別居,白氏還是顧泰的妻子,那有什麼區別嗎?也就是白氏的日子過舒服了。大房依舊受到二房的掣肘。

他要一個兒子,就這麼不容易啊。

“二弟,大哥也不願意做這個醜人,但是長華明確說過,他要的就是和離,只要和離。”顧科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完。

“這個忤逆的孽障,他這是威脅我,想要跟我耗下去不是?那就——”顧泰氣的呼呼直喘氣,那就就耗下去,就卡在了嗓子眼。

他情知根本就沒有找顧長華麻煩的本錢,他雖然是他兒子,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爲所欲爲,他能把他怎麼樣?告他不孝?他現在只有他沐休請安的時候,才能見到他,他面上又做的極好,讓他捉不住一點的把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冷落他的母親,這樣,顧漁對他冷落正室已經有些不滿了。

他沒有和顧長華乾耗的本錢。

“大哥,我需要想一想。”顧泰癱在了椅子上。

顧科藏住眼裡的歉意和憐憫,“二弟,你就是想,能想出什麼辦法,這件事越快越好,如果讓父親知道,什麼都晚了。”

顧漁不會同意顧泰和白氏和離,和離不了,顧長華就不可能出繼,他怎麼忍心,讓他的長亭未來還會爲錢財發愁,“我立刻寫和離書。”

顧泰一鬆口,顧科大喜過望,立刻招來人送上筆墨紙硯。

印好手印,把墨跡吹乾淨,顧泰把和離書交給顧科,目中有些冷冷的,“大哥,你告訴那個孽子,從今往後,我顧泰就當做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說完,顧泰就出了房門。

顧科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前日因今日果,這就是嫡庶不分的後果啊,自作孽不可活,但願你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

他在房間了坐了一會兒,就有人敲門了,來者是顧長華的身邊的青隨,他把和離書交給青隨,從窗口看着青隨騎着馬,絕塵而去,看方向應該是去衙門報備了。

這裡和離書剛出爐,顧長華拿到手,立刻就去讓事情成爲定局,這是一刻也不願意多等啊。

對於顧長華如此迫不及待的心情,顧科除了苦笑,就只剩下苦笑了。

和離一旦成功,顧長華和顧泰父子之情就會蕩然無存,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過繼是過繼定了。無論是和離還是過繼,都已經成了不可改變的,哪怕,顧漁已經知道了,也阻止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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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有些對不起,今天這章難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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