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去我三姨家,我媽雖然也會有些不太高興,但從沒象今天這樣哭哭啼啼的,我被她哭得實在心煩意亂,只好咬着牙說:“媽,你別哭啦,我以後儘量不去。”
“這是你自己說的,別一回頭又忘了。”我媽抽噎着說。
“媽,這個點了,你還是趕緊去做飯吧,不然我爸又該要發脾氣了。”我提醒她。
“那我掛了,掛了。”我媽的聲音總算消失在了電話那頭。
“媽說什麼了?”呂明安關切的問我。
“氣我揹着她去看了三姨。”我嘆了一口氣,“她覺得我要拋棄她。”
“三姨好像也不太希望你去她家,不如干脆順着你媽,這樣至少還能取悅一方。”呂明安拍拍我,又說:“好了,別想了,靠我肩上眯一會。”
結婚證領了後,我和呂明安就正兒八經的過起了日子。
因爲得了婆婆的玉鐲,呂明安說要給我買鑽戒時,我就死活不肯去,只說等舉行婚禮時再買也不遲。他拗不過我,最終只好作了罷。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覺得一下子得到太多怕承不住。
回到F城的第三天,呂明安出差要去深圳。臨走時,他一邊往行李箱裡裝衣服,一邊囉嗦的交待我:“莫莫,每天早上一定要去跑步,跑完後休息十分鐘再做早餐,牛奶一定要喝,不喜歡吃包子就蒸饅頭吃,早上一定要吃飽。練車的時候用心點,爭取這次就能過了,不要弄個補考。再過一段時間,你報的那學校錄取通知書也要寄過來了……”
“明安,我怎麼覺得我象三歲小孩。”我哭笑不得。
“我這不是不放心嗎?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他拉上箱子拉鍊,伸手在我臉上捏了一下,半真半假的說:“最重要的是,不許揹着我跟別的男人短信,電話,約會。”
“行啦,快去趕車吧。”我推着他往大門口走去。
“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他拎着箱子出門,門關上之前他還不忘再交待一句。
呂明安出差的當天下午,我給魏薇打了個電話。
“青青。”她一改之前頹廢的語氣,跟我打招呼的聲音充滿了活力。
“你身體還好吧?”我委婉的問她。
“還好,我現在還在醫院住着呢,你回F城了嗎?要不要來看看我?”她笑着問。
“行,我收拾一下,你把醫院和病房號發我,我大概一個小時左右能到。”流了產,心情還這麼好,這魏薇的神經可真夠大條的。
我拎了牛奶和水果去了醫院,好不容易找着了她的病房號,隔着虛掩的門,只聽見魏薇嬌嬌的笑聲。
“魏薇。”我推門而入。
“青青,你可算來了,快過來。”她朝我招手,坐在她牀邊椅子上削着水果的男人是張其勳。
“青青。”見了我,張其勳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水果起了身迎上來接過了我手裡的東西,“聽魏薇說你這兩天回家了,家裡還好吧?”
我一時間還真搞不懂他和魏薇搞什麼飛機,只好笑了笑,道:“挺好的!”
“魏薇,你感覺怎麼樣?”我走到她身邊。
“還行。”她已經斂了笑,跟我說話語氣也不那麼好了,轉頭看着張其勳時她又撒嬌道:“張哥,你那水果還沒削完呢,我現在想吃嘛。”
“青青呢,你想吃什麼?”張其勳問我。
“我不吃。”我挨着牀沿坐下,想了想我笑着對魏薇說:“我和呂明安領結婚證了。”
“真的啊,難道你說回家有事。原來是這等好事啊,恭喜你,可惜我現在躺牀上,不然真得喝酒爲你慶祝一下。”魏薇猛的坐了起來,雙眼發亮起來,“張哥,你不恭喜青青嗎?她結婚了哎。”
張其勳沒說話,只是垂着頭一直削着水果,一直到整隻水果削好遞到了魏薇手裡。
“我先走了,還有事!”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大踏步的往病房外走去。
“張哥!”魏薇大喊。
我默默的起了身,拉開椅子面對着魏薇坐下。她把水果扔到了牀頭櫃上,轉頭也定定的看着我。
“沒錯,我看上張其勳了,想跟他好,就這麼簡單。”沒等我開口,魏薇先聲奪人。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想把你提醒我的話還給你而已,你說過這這樣的老男人是不會有真心的。”我淡淡地說。
“我現在想的不一樣了,真心有什麼用?有真金白銀就行了。”她冷笑。
我詫異的看着她,“魏薇,你……”
“你不要這個表情看着我,青青,難道你心裡還有他?”她狐疑的看着我。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生氣了,“魏薇,你要跟誰好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態度要端正,不要張口閉口就是錢。”
“行,既然你心裡沒他,我就放心了。青青,你都已經結婚了,我想以後你再也不會跟他聯繫了吧?”魏薇緊緊的盯着我。
我“騰”一下起了身,“你好好養着,我走了!”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出了病房,靠,我和魏薇在同一個商場上了幾年班,還在一個屋檐下住了一年多。雖然談不上知心朋友,但平日裡有點什麼事情我們也能相互照應。這一轉頭的時間,爲了個老男人,她說變就變了。
“青青!”醫院門口,張其勳靠着車門站着。
“有事?”我冷冷的看他。
“她是你的朋友,也確實挺無助的。今天她說你會過來,所以,我就過來了。”他溫和的解釋着。
“張其勳,你沒必要跟我解釋,跟我沒關係。”我深吸了一口氣,“我走了!”
“你真的結婚了?你愛他嗎?”他伸手拖住我。
“跟你沒關係。”我用力揮開他,“我愛他,很愛他,我會和他過一輩子。”
他鬆開我的手,退了一步,然後苦笑着說:“抱歉,我衝動了。青青,也許我真的老了!”他說着就轉身上了他的車子,很快車子就駛遠了。
我和魏薇再沒聯繫過,張其勳後來給我發了幾次短信,我一條都沒回過。漸漸的,他們也就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就連張岱也沒再給我打過電話。
十一月底,我的駕照勉強考過了,在這之前我還收到了學校的錄取通知書。爲了慶祝雙喜臨門,呂明安特別開心的帶着我去吃大餐。
飯吃到一半時,他的手機響起來,翻了一會後,他擡頭看我,“莫莫,你猜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最討厭猜猜猜了,你快告訴我。”我啃着蝦,略霸道的瞪他。
“何子餘下個月回國。”他搖搖頭,“前段時間就聽他在抱怨,我還以爲他開玩笑呢。”
“探親嗎?”我瞬間覺得這美味的蝦肉變成了嚼蠟,噎了一下後我裝着隨意的口吻問他。
“他說定居!”呂明安簡潔地說,然後又剝了個蝦放進我碗,“多吃點,挺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