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傅斌讓不到十米範圍內的地面溫度上升了大約10度,初級熵變收回後,這種溫差馬上被環境的大勢所修正,就如一個氣泡破裂,好在由於範圍小,沒有引發什麼極端天象,只是颳了一陣不大的迴旋風。
“蜈蚣”羣飢腸轆轆,這種生物的主要感知方式是熱量感知,也即對紅外線很敏感,而剛剛與幼雕經過激烈對抗的戈飯等人身上的熱輻射明顯很高,一下就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力。
傅斌剛纔試圖用熵變能力調節局域溫度的時候已經發現,用自己的身體來對抗環境的修正力,會省力不少,代價不過是自身要承受熱量流失而已。
此時他剛好可以將熵變技能回縮到了自身,僅僅用來調整自己身體的熱量,還是很輕鬆的,在蟲羣的眼裡,傅斌的熱輻射比樹木高不了多少,所以哪怕他離蟲羣更近,也沒有引起它們太多的注意。
這個蟲巢中大約有三四百條蜈蚣,它們出現後都相繼朝着戈飯等人的方向洶涌而去,首尾相接延綿不絕,形成了一條令人望之生畏的“蟲流”。
“擡上它,快走!”戈飯指着幼雕對身邊三人喝了一聲,自己卻手握着插在鞘中的武器,一動也不動,似乎在蓄勢待發。
疤臉雖然有些神情恍惚,但體能力量倒還在,跟黑貓、阿魯三人擡起網中的幼雕就繞樹而走,戈飯持劍在後仍舊不動。但前面三人擡着一隻大傢伙,速度根本快不起來,比這些剛甦醒的蟲子也快不到哪裡去。
傅斌見蟲羣果然沒有注意自己,乾脆從“蟲流”一側尾隨而上,吊在戈飯等人後面侍機而動。
而這羣毒蟲活動一陣後,身體越來靈活,速度也越來越快,馬上,最前面的幾隻蟲子離戈飯不到兩米了。
只見戈飯猛地拔劍,揮出一道明亮的劍刃,轉過大半個圓圈,頓時幾條準備攻擊他的蟲子齊齊被斬成了兩斷。
這竟然是一招三級戰技“拔劍斬”,說實話這招的威力和裝B指數都不錯,但實用性真不太高。一是因爲需要蓄勢,架勢太明顯,讓人有防範,用來狩獵雖然還不錯,而且有片殺傷能力,但要碰到那種硬殼的傢伙,也是白瞎。
二是招式太大開大闔,不夠靈動,同時攻擊距離不遠,頂多三米,如果沒有解決目標,在收招之前自己就成了活靶子。綜上種種,拔劍斬這個三級技能雖然不算難學,但除了用它湊戰力的,很少人去練它。
戈飯這一劍倒也把蟲羣震懾了一瞬,沒有被趁虛而入,他自己也連忙後退,然後向黑貓一伸手,接過後者手上的藥水噴霧器,他就將這瓶藥水噴向蟲羣。
傅斌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發現藥水對這些蟲子根本沒有作用,這應該是它們的感知器官完全不同的關係。
眼看不是個事,戈飯咬牙切齒道:“放棄,我們走!”
他讓三人將幼雕扔在蟲羣前進的路上,然後直接跑開。既然他們無法得到這隻幼雕,當然也不願就此便宜了傅斌,順便也用這隻幼雕阻擋一下蟲羣。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蟲子對遮天雕幼崽竟然有些忌憚,一部分繞過它繼續追趕戈飯等人,一部分停在幼雕幾米處,卻沒有直接發起攻擊,似乎在試探什麼。
傅斌猜想遮天雕可能是“蜈蚣”爲數不多的天敵之一,才讓它們如此謹慎。原本他也是想破壞戈飯等人的行動,至於自己能否得到這隻小雕,本來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見此情形,全力施展“重心漂移”,快步趕了過去。
戈飯等人見到傅斌的動作,哪裡會任他得逞,四人相繼發出甩刃,其中戈飯發出的還是一記3C級戰技“旋刃斬”,也是一種甩刃的改良版。
不過除了疤臉,其他三人的目標都不是傅斌,而是地上的遮天雕,他們比較冷靜,知道在這個距離上,遠程技能很容易躲開,所以對準傅斌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將那隻小雕殺了,一了百了。
傅斌早有預料,輕鬆躲過疤臉那記甩刃的同時,熵盾開啓,直接抵消了另外兩記,只有戈飯的旋刃斬無法完全抵消,直接用手中的武器擋了上去。
旋刃斬的能量集中性畢竟遠不如秩序之箭,哪怕是三級武器激發的,被熵盾抵消後威力已經所剩無幾,此時就算被命中,也只會造成不重的皮肉外傷,擊中武器的側面,只是感覺到一股震盪,就完全消彌了,不過對武器有一點輕微的損傷。
趁對面四人還沒有發起第二輪攻擊,傅斌隨手割開了幼雕身上的網兜,然後順勢一記甩刃,打斷了戈飯正要施展的第二次旋刃斬,其他三人的甩刃還是用熵盾硬接了下來。
同時心中暗自肉痛,這兩下,熵陣中恐怕已經損失了四個單位的熵能了,而且自己一動手,就無法維持初級熵變,身上的熱量馬上壓制不住了,再多來幾次,邊上的蟲羣可能就會撲上來。好在對方四人也沒有時間再發出攻擊了,否則馬上就會被蟲羣圍住。
饒是如此,也已經有兩條“蜈蚣”已經撲向了走在最後的戈飯,不過馬上被他揮劍斬成了兩截。但後面的蟲羣密集得多,他也不敢再停留,憤恨地地轉身逃避,黑貓和阿魯連忙跟上。
只有疤臉由於吸入了一些迷幻劑,又陷入了對傅斌的仇恨之中,一時不能自拔,還在瘋狂地發出甩刃攻擊傅斌,見被輕鬆躲過,他甚至還想衝上來。等其他三人發現問題,他已經陷入了蟲羣的攻擊範圍之內而不自知。
當先一條“蜈蚣”猛地一躥,從地上彈起,毒刺住疤臉的大腿上扎去。這時疤臉終於有所反應,回手格擋,將這條蟲子拍在了地上,但後面已經有三根毒刺從不同方向同時襲向了他。
疤臉也算兇悍,右手武器砍掉一隻,左手直接抓在另一條蜈蚣的毒刺上,對第三條卻無可奈何,被刺在一側臀部,頓時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猙獰可怖,手上的蟲子也沒抓好,又被蜇了一下,在他身體一顫的工夫,又有兩條蜈蚣上來紮了一下就跑。
疤臉終於一臉恐懼地轉身想跑,但劇毒和劇痛已經讓他的動作無法協調,跑了不到十步,就撲倒在地,然後被更多的“蜈蚣”上去補了毒液。
其它那些蟲子也並沒有搶着上去進食,而是繼續追向戈飯三人,這也是“蜈蚣”的獵殺風格,不吃新鮮的,只吃被毒液腐化後的獵物,所以只會在獵物死亡一段時間後再進食。
當着面慘死了一個人,直接將戈飯他們的鬥志壓了下去,見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帶着另外兩人頭也不回地跑遠,卻不是往基地的方向。
傅斌此時卻有些緊張,如果不趕快離開,他很可能馬上就陷入蟲羣的包圍,到時必死無疑。疤臉的悽慘下場讓傅斌有些解恨的同時,也有警示。這部分蜈蚣試探了一陣,當先的已經接近了一人一雕不足兩米,而且已經集合了五六十條,隨時可能發動攻擊。
小雕終於從網中掙了出來,只見它對着蟲羣猛烈地扇動着翅膀,一下將密集的蟲羣吹得散了開來,原地只留下五六條比較粗壯的個體。傅斌見機上前一步,施展自由之舞,劍刃一陣亂切,斬斷了三條蜈蚣的頭部,而一邊的幼雕也馬上衝上來將三條死蟲一一啄起,動作迅捷熟練。
看着這隻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鳥將三條半米多長的蟲子甩來甩去,拼命想要吞嚥下去,傅斌感覺一陣反胃,不過馬上調整了過來。後面的蟲羣竟然也被小雕的驚了一下,微微一亂。
不過令傅斌無語的是,小雕吃完了三條蜈蚣,轉身就騰躍到了邊上的一棵小樹上,將傅斌一個人留在地面,而且還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想讓他再弄點蟲子給它吃。
傅斌哪裡還敢呆着,拔腿跑到另一棵一人粗的樹下,快速地爬上了樹枝。一羣蟲子馬上追趕而來,先前幾條爬到一米來高就掉了下去,傅斌剛想慶幸這種蟲子不會爬樹,卻見這些蟲子在樹下繞了繞,開始層層疊疊地壘了起來,近處的蜈蚣全部爬了過來,蟲塔迅速堆高。
傅斌現在當然可以居高臨下地用遠程戰技轟殺一部分蟲子,但哪怕熵能耗盡,也絕不可能消滅得了太多,所以這種垂死掙扎的行爲是不理智的。
往高處爬或許可以不被蟲羣攻擊到,但自絕了後路,只能困在樹上。時間長了不說別的,那隻成年遮天雕隨時可能回來,別的蟲羣也將甦醒。
唯一的辦法還是要用初級熵變這個技能,不過方法與之前相反,這回傅斌要做的是降低局部的地面溫度,試圖讓蟲羣重新進入冬眠。不過他也不知道這些剛剛甦醒的蟲子會不會遵循這種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