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功的文明社會,就是一直能找到向上的規則。
文明的進步,跟個人的修煉何其相似!有探索,有積累,有瓶頸,有爆發,甚至也有潛意識——經濟、文化,與顯意識——政治、科學。想到這裡,傅斌的意識突然抓住了什麼,但又模模糊糊地難以把握,就如天上忽隱忽現的午後陽光。算了,反正這個理念以後總會清晰出現的。看了好一會,覺得也沒什麼意思,於是走向訓練室。
5點門票費,對於現在的傅斌來說不值一提,不過進門後讓他有了一絲緊張,因爲他發現焱皇也在,這傢伙正在模擬器上左衝右突,倒是看不見自己。
也沒什麼好怕的,傅斌想了想,也直接找了臺模擬器進入,並選擇了生存模式。傅斌不是雲畫雪,自認爲比較理性,只會選擇利益最大化的方案。生存模式既可以加強自己對這個世界環境的瞭解,又能練習戰技,當然是不二之選,而且傅斌選擇的還是低級難度。
自己出現在一片稀疏的針葉林中,時間卻是晚上,悶熱的感覺表明現在應該是夏季,巨月的方位,也證實了這一點。身處的是一處溪谷,傅斌也不知道東南西北都在哪邊。目前似乎沒什麼危險,最令人不安的,也就是一些生物發出的叫聲,不過聽起來都在遠處。傅斌想了想,順着溪谷走應該沒錯,等走到高處,再判別方向。
一路上一邊走,一邊琢磨手頭三個新到手的戰技。除了“自由之舞”已經初步掌握,另外有個叫“負能態激發”的三級戰技,這是**龍極力推薦的,說這是一個領域專用戰技,一般人學不了,效果與普通的戰技截然不同,最能發揮傅斌自身的優勢。
熵能武器的運用,其原理實際上就是以犧牲自身的低熵狀態爲代價,釋放一種能夠破壞一切物質的能量,不同等級的武器,只是功率有差別。而“負能態激發”是熵能的另一種運用方法,同樣是利用自身的低熵狀態,但它是用以交換環境的熵值,也就是改變外部概率,從而讓環境有利於自己。
所謂的“負能態”,就是指環境中的負熵狀態。所以它只能激發那些原本就不穩定的狀態。就像火柴可以點燃爆竹,卻無法制造出爆炸,這個能力連點火都不行,只是可以影響某些能量釋放的效率,比如讓熱水涼得更快、火燒得更旺,甚至還能引雷。
這個能力還是遵循熱力學第二定律的,而且順水推舟地加速了這個過程,並利用其中的熵差釋放能量。當然,我們對所有能源的利用都是這麼一個過程,不過只能通過介質實現,無法直接外放。這個技能卻能通過領域將熵能延伸出來,直接將人的意志投射到外部環境裡去。具體的感覺很奇特,意識順着領域延伸到環境中時,會感知到一些明顯的不均勻,就像一個個沙坑,這些就是負能態,只要往其中灌入熵能,就可能引發它的效果。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沒有什麼效果,只有那些比較深的坑洞纔會引發出現象來。
雖然這個技巧沒有什麼直接的殺傷力,而且學習難度是四星,現在傅斌知道,這個學習難度的星級,表示這個技能在某個修煉水平的平均學習成功率,低於40%。按**龍的說法,這個技能是掌握了領域能力後才能學習的,而在四級戰力中,能覺醒領域能力的也不到一半,所以在初始基地幾乎沒有人能掌握這個技能。但它的威力很小,二星還是在較理想的狀態下才能實現,所以系統只評爲3C級。
對擁有“明夷天心” 的傅斌來說,這種只需要感知和計算分析的技能學習難度並不高,加上本來就有足夠的科普基礎,自然而然就地掌握了它的要義,理解並牢記了它的數學模型。傅斌也看得出來,這個技能有意義的非凡,幾乎有無窮的潛力,有很多變化和運用,在特定條件下,威能可以遠超三級戰技,不過限於修煉等級,這些想法暫時無從下手。
另一個二級戰技名爲“重心漂移”,跟“自由之舞”一樣,也是一種純技巧,讓人在移動中控制重心,做出一些高難度動作,借用地形地勢來逃跑或閃避,說白了就是跑酷。這個技巧跟“自由之舞”有點相似,不過兩者的側重面不同而已。這個戰技難度也不低,本來這個戰技對傅斌來說還真有點難學,不過有了《健體十一勢》的訓練,以及“自由之舞”的基礎,倒也能初步掌握。
在瞭解完這幾個戰技後,傅斌對**龍的評價又高了一層,這老傢伙指點的確實都是難度很高,但潛力也很高的技能。
傅斌用“重心漂移”在溪谷中像只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地趕路,漸漸找到了感覺。沿途遇到幾隻生物,不過都沒什麼危脅,所以沒有理會。另外,溪谷裡還發現不少發着瑩光的礦石,傅斌拿起一塊看了看,對照初級指南上的資料,認出這是一種紅褐色的晶體礦石,形似石英,這裡的名字就叫“赤晶石”,也是一種輔助修煉的資源,價值與青輝石相當。
這些修煉晶石也不知道是什麼礦物質,有些像地球上的雲母和鈾礦晶體,不過它們更規則一些,其放射性也對人沒有什麼危害,反正地球上是沒有這種礦物的。不過這裡是模擬器的世界,所以這些礦石撿回來根本沒有意義,那處真正溪谷中的礦石,肯定早就被人採得差不多了。傅斌看了看手上的晶石,略微研究了一下它的品相之後,也就隨手扔掉了。
一擡頭,卻突然覺得天色不對,雖然是晚上,但剛來時還是有些光亮的,現在卻昏暗了很多。不過由於雙眼適應黑暗的過程和天色變暗的過程抵消了部分,所以傅斌一直沒有發覺。
一擡頭,巨月已經看不到了,只有滿天密佈的陰雲。這時,上游傳來一陣隱隱巨響,並由遠及近。
“不好!”傅斌暗叫一聲,就要離開溪谷,可現在身處的地點兩邊陡峭,卻是無處可逃。傅斌連忙用剛剛有點感覺的“重心漂移”蹬了一下峭壁,抓住頭上一條裸露的樹根開始往上爬。
此時頭上一陣瓢潑大雨嘩啦啦地澆了下來,傅斌在兩秒鐘內就成了落湯雞,頭髮全粘在了臉上。還好身上的戰鬥服是防雨的,行動受到的影響不大,不過上邊的泥土被衝了下來,着手處的樹根一下就滑不留手。
無奈只得落回原地,此時上游傳來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溪谷中的水流也從原來的涓涓細流已經變成了初具沖刷力的小瀑布了。
死命往前衝了十來步,終於踏上了一片石坡,順着石坡爬到一半,只見上游一股巨流挾着大量的樹枝和泥石滾滾而下,所到之處面目全非。傅斌連忙再加把勁,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溪谷,在不到三秒的間隙內,這股激流轟然地從腳下衝過,蹦起的小石子還彈到了他的臉上,一陣生疼。
稍一脫離險境,傅斌總算鎮定下來,明白是自己大意了。既然是生存模式,就一定有危險懸在頭上,哪怕是最簡單的生存模式,也不能絲毫放鬆警惕。
這場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後不到兩分鐘就結束了,就像一輛灑水飛機從頭上飛過。雨停之後,天也亮了些,巨月又朦朦朧朧地顯現出來。
不過接下來肯定還有危險,所以傅斌也不敢停留,繼續向高處攀走去,不過現在地面泥濘異常,非常難走。這裡的泥土含有一種暗紅色膠質,乾的時候很硬,但遇水就會變得很粘,短短几分鐘,傅斌的鞋底就粘上了厚厚的膠泥,讓步子又滑又沉,十分難受。
於是一路上走幾步就要蹭一下鞋子上的泥,走着走着,又發現一種詭異的現象,地面開始長出一種很小的豔紅色蘑菇,要不是發着微光,還不容易發現。這種蘑菇形似米粒,長得非常快,幾乎是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而且遍地都是,連樹上都有。在短短不到半小時內,整片樹林就變成了紅色的瑩光世界,看上去像是到處起火。
更可怕的是,沒過多久,它們開始釋放一種帶香味的氣體,這味道傅斌一聞,就知道八成是有毒的。傅斌連忙控制呼吸,可是這不是長久之計,走出這裡不知還要多久,總不能讓自己憋死吧。想了想,又試着使用剛有所悟的“負能態激發”,發現可以用熵能直接中和掉毒性。所謂毒性,其實就是一種不穩定的化學分子,只要將它們抹平,自然就消除了毒性。
當然,要抹平它們,是需要產生化學反應的,負能態激發的作用,就是加速毒氣分子與空氣中其它物質的中和,以及它自身的揮發。因此,這個過程熵能的消耗不小,傅斌不得不縮小使用範圍,最後只守着鼻腔附近,甚至有很多毒氣還是來不及中和。這樣問題也不大,畢竟是低級難度,不可能是中人立斃的劇毒,不然豈不是比高級死亡模式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