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今天的試訓有什麼看法嗎？”
網隊的主帥布奇·貝爾德問道。
“就像我們的球探提供的情報那樣，艾德·奧邦諾擁有難能可貴的天賦，他值得用樂透秀拿下。”
開口的是進攻教練凱西·海因。
首席助理教練博德·萊斯說道：“你們看到了他是如何使用自己的天賦，他可以填補我們第二陣容的運動能力。”
“那你們認爲，莫的發揮如何？”
貝爾德問。
這纔是他想問的，這幫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莫蒙塵纔是在試訓中發揮的最好的那個，但他們一直在說奧邦諾。
今天的試訓，莫蒙塵的表現毫無指摘之處。
各項測試都順利完成，而在那場對抗賽的表現更是驚豔。
最讓奧邦諾嘖嘖稱奇的一點，是他統籌隊友的能力，要知道，他的隊友裡面可是有艾德·奧邦諾這樣的樂透大熱門啊。
即使是奧邦諾這樣的新秀，也心甘情願地聽從他的指揮。
今天，奧邦諾靠莫蒙塵的喂球拿下了21分。
但莫蒙塵纔是表現的最好的那個，除了組織，他的全能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進攻端有8分11助攻。
防守端有7籃板4搶斷以及3次造成對手的失誤。
“莫擁有超出其他人的成熟度，”海因導出他的觀點，“他的身高很出衆，而且他的技術讓他可以在一二號位來回切換，如果他沒有那麼嚴重的傷病史，他甚至值得一個樂透籤。”
“是的，如果沒有傷病。”
貝爾德看向了隊醫。
“克里斯，你有何看法？”
談論到這個話題，貝爾德需要得到最權威的意見。
克里斯·杜瓦聽到貝爾德的問題，首先說：“我看了莫的病歷，換成任何一個人遭遇他的傷病，現在還能不能走路都是個問題。”
“但他站起來了，通過今天的試訓，我們甚至可以做個草率的結論：他恢復得很好。”
“或者他完全恢復了。”
“但是，3次ACL撕裂的歷史仍然在那，我們不能忘記這點。”
貝爾德有些失望，網隊太需要一個指揮官了。
球隊不缺絕對天賦，也不缺得分手，但是缺一個可以將這些優勢連串到一起的大腦。
這是貝爾德作爲主教練的第一年，他希望可以帶領球隊走出泥潭，爲他的執教生涯開個好頭。
任何一個教練的生涯頭幾年都是至爲關鍵的。
就像我們常說新秀看三年，無數的NBA教練因爲在生涯開始的前幾年處在一支重建中的球隊，於是在履歷上填上了難看的一筆，從此與帥位無緣。
“所以，你的意見是？”貝爾德追問。
“如果讓我來選擇，我會更加慎重一些，至少不應該在這裡拍板做決定。”
這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你是說？”
“莫曾經是個醫生。”
杜瓦苦笑道：“從他的履歷看，他可能是個比我更出色的醫生。”
“他在全世界最好的醫院任職，他在過去的一年多完成了一百多臺手術，無一失敗，這種感覺就像是剛剛進入聯盟的魔術師和邁克爾·喬丹一樣。”
“他是如此出色的醫生，他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膝蓋有多麼脆弱，那他爲什麼要放棄遠大前程呢？”
最後，杜瓦說出他的意見：“如果是我，我會讓他做一個全身檢查，我需要看看他的身體狀況，尤其是他的膝蓋的健康狀況，然後再做決定。”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不容錯過的球員，我們就得這麼做。”
在權威面前，沒人可以提出與之相左的意見。
就像杜瓦說的那樣，莫蒙塵真的在今天的試訓中打出了不容錯過的表現。
“克里斯，你提供了一個好建議。”
貝爾德想要拍板了：“有其他意見嗎？”
衆人沉默。
“好，安德森，給莫的經紀人打個電話吧。”
事情終於有轉機，最高興的人是貝爾德，他真的太喜歡莫蒙塵了。
莫蒙塵住在酒店裡。
他在思考。
他的病歷變成了他的負擔，無論他在試訓中表現的多好，球隊都會心存疑慮。
現在，他把雙腿泡在熱水裡，自己給自己按摩。
無論是訓練還是試訓，只要結束了，他都會這麼做。
快速消除疲憊是避免傷病的一個辦法。
即使到了現代，人類的體內依然有許多的秘密無從知曉。
身體、大腦、神經，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示警。
如果你過了勞累的一天，回家之後感覺哪裡不舒服，請注意，那絕對不是幻覺，那是你的身體鳴響了警報，他在告訴你有哪些地方出了問題，你要解決它。
有些人無動於衷，於是在幾個月後查出癌症晚期。
有些運動員不以爲然，於是在一場比賽裡遭遇ACL級別的傷病。
每次受傷都是有跡可循的。
莫蒙塵也知道他的膝蓋很脆弱，因此每場比賽，他都不會用最快的速度衝刺，也不會執着地尋求對抗。
在找出讓雙腳免於受傷的辦法之前，他不會表現得太強勢。
但是，現在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他得向NBA提供一份“我可以打NBA”的證明。
僅靠試訓是不夠的。
莫蒙塵正在想法子，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來個好消息。”莫蒙塵道。
電話那頭，帕頓的聲音興奮得很：“新澤西想要你的體檢報告，這算不算好消息？”
“什麼時候？”
“他們指定了一家醫院，你隨時可以去做體檢。”
“他們還有說什麼嗎？”
“他們說這是例行檢查，你可以做，也可以不做。”
莫蒙塵把腳從熱水裡抽出，拿毛巾擦乾淨，穿上拖鞋，走到外面。
他記得那個艾德·奧邦諾與他住在同一家酒店。
如果沒記錯的話...
同一樓層，莫蒙塵走到最靠角落的一間房子。
“砰砰。”
“哪位。”
“是我。”
奧邦諾打開門，見是莫蒙塵，驚喜地說：“快進來，今天多虧了你！”
“明天要一起去做個體檢嗎？”莫蒙塵問道。
“體檢？什麼體檢？”
奧邦諾的樣子好像是真不知道這件事。
“沒什麼，”莫蒙塵在他的房間看了一眼，沒什麼特別的，接着說：“想不想吃點夜宵？”
“我的經紀人說我要保持完美的體格，那樣纔不會損害我的運動能力...”
“你今天大概只攝入了1800卡路里，而要維持你的身材，你每天至少需要消耗2300卡路里，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更何況，你還經歷了高強度的試訓。”
莫蒙塵說：“這既是爲了讓我們在晚上睡個好覺，也是爲了維持良好的身材，你的經紀人說得沒錯，你需要維持良好的身材，但我只同意這句話。”
莫蒙塵在奧邦諾的眼裡就像一個...這麼說很奇怪，但他真的覺得，莫蒙塵像是一個老大。
他總是做對的事，給出對的建議。
“如果你不想吃的話，我就自己去了，我聽說樓下就有一家日式拉麪...”
說着，莫蒙塵起身要走。
“等一下！”
奧邦諾叫住莫蒙塵，“我們是並肩作戰過的戰友，我和你一起去。”
在路上，莫蒙塵想着明天的體檢。
籃網並沒有讓奧邦諾這樣的樂透秀提供體檢資料，或者說，對他們而言，奧邦諾的體檢資料只是一個程序，他做，或者不做，或者是以後做，都沒問題。
而他需要去做。
如果他不做的話，籃網也不會再考慮他。
正是因爲他在試訓中表現出了可貴的能力，籃網才需要了解他的身體狀況，就這一點來說，他也不敢保證體檢結果會怎樣。
經歷過3次ACL撕裂的膝蓋，他的雙腿會在片子裡顯得脆弱不堪。
莫蒙塵與奧邦諾走進日式拉麪店。
這裡的店長是個日本人，看見他們到來後，彬彬有禮地上前鞠躬說：“歡迎光臨，兩位嗎？”
“是的。”莫蒙塵說。
“請坐，要吃點什麼？”店長拿出菜單。
莫蒙塵看向奧邦諾，想聽聽他的建議。
“莫，我從沒吃過日本菜，還是你來點吧。”奧邦諾乾笑着。
莫蒙塵對店長說：“兩份兩人份的牛肉拉麪，再來一盤水餃。”
“好的，請兩位稍等。”
“莫，我聽說你以前是個醫生？”
奧邦諾問。
“是，”莫蒙塵自豪地說：“我曾經是個很好的醫生。”
“我相信你現在也是。”奧邦諾說。
莫蒙塵倒了杯果汁：“比起做一個好醫生，我更希望我是一個好球員。”
“相信我，你真的是，你是所有人都希望得到的夢幻隊友。”奧邦諾說。
“不過，我對你的遭遇表示遺憾。”奧邦諾掃了眼莫蒙塵的雙腿，“如果是我，可能早就放棄籃球了吧。”
“我還能走，我還能跑，我的雙腿可以自如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爲什麼要放棄？”
莫蒙塵平淡地問：“每場手術都需要站立數個小時，有的甚至更多，這給膝蓋帶來的負擔並不亞於一場比賽。”
“可是，籃球比賽畢竟更激烈。”
“艾德，”莫蒙塵剛要說，拉麪和水餃就被端上了。
聞着香氣撲鼻的拉麪，莫蒙塵說：“我聽說，日語裡有七百多種表達“是”的方式，但是沒有一種可以明確表達“不”。”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