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說不出口的再見(5)
站在新聞傳播學院門口,莫顏的心裡漸漸升起陣陣寒氣,他剛剛去辦公室找了準備去德國進修的全賢仁,他左耳上選炫紅的寶石耳釘讓莫顏覺得十分刺眼,忍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了想把它扯下來的衝動。作爲整個學校唯一一個欣賞孔不離的老師,全賢仁看到臉色蒼白的莫顏,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遞給他一個盒子。孔不離休學的事件辦得格外機密,不知道她是通過什麼方法,直接跳過他這個班導就辦了休學手續,就在孔不離消失的前一天她還來找過自己,說了句“莫顏要是來找你,就幫我把這個給他”就走了,連句解釋也沒有。全賢仁看慣了孔不離冷冰冰的樣子,當下對她主動來找他的反常舉動也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爲這小兩口鬧彆扭了。
沒想到這傢伙連個招呼也沒打就消失了,在他去德國之前還給他這麼大個“驚喜”,還真是懂得迎合他喜歡意料之外的癖好!氣死人了,即使到最後這傢伙還是這麼不討喜!全賢仁想着竟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什麼都自己扛着,活該沒有一個人同情她!一捶桌子,全賢仁還真的不管不顧坐在辦公室就哭了起來,身邊的老師嘴角抽搐,十秒之內便退散了個乾淨。
莫顏從接過盒子那刻就完全忽略了全賢仁,此刻對他的嚎啕大哭更是充耳不聞。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着一本封面略顯陳舊的相冊,翻開第一頁莫顏的眼睛就開始發澀了。
“不離和摯友阿顏”。
相冊裡面的照片不多,卻記錄了兩人從出生到高中畢業的所有記憶。每一張上面的孔不離都用盡力量粲然的笑着,身邊的他卻不是緊蹙着眉頭就是一臉的不耐煩。猛的合上相冊,莫顏在全賢仁驚詫的眼神中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孔不離跟莫顏不是一個系,但去莫顏的金融系必然要經過孔不離所在的新聞傳播學院。看着時常路過的花壇,每次經過這裡一擡頭就可以看到坐在牀邊望天發呆的孔不離,現在那窗邊空空蕩蕩的,一如莫顏的內心,空得發慌。
想到當日站在地鐵上垂着頭對他說話的孔不離,當時他不知道她說什麼,輕輕的開合嘴脣,單薄的音節很容易就被淹沒在報站的機械女聲之中。
當時自己是怎麼面對她的呢?
因爲彆扭所以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很不耐煩的皺着眉頭,緊抿着嘴巴好像積攢了許多的怒氣,在她小心翼翼叫他的時候,一直沒回過頭,用隱含着拒絕的背影一直背對着她。
最後一面的印象竟然是自己仍然那麼嫌棄那麼煩躁的對待她!
莫顏突然就明白她說的話,又寂寞又悲傷,無法對人訴說的告別。
阿顏,再見。
彎下腰,莫顏的嗓子突然堵得厲害。
“千秋!千秋!孔氏破產了誒!”袁自強揮舞着報紙,矯捷的身姿讓人不禁感嘆他一個胖子的靈敏度。
“哈哈,就知道惡人有天收!”總是跟龍千秋他們混在一起的汪大寶也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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