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別墅,坐在車裡。我盯着別墅緊閉的大門。
“俊寧。你就派兩個人保護孫彩虹。不怕你妹妹來殺人滅口?”
我靠在車子的椅背上,笑着問蘇俊寧。
蘇俊寧打着方向盤。冷笑,“蘇雅茜找不到這個地方,這裡十幾年都不住人,我留下的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使有危險。對付蘇雅茜的人也是綽綽有餘!”
蘇俊寧表現的自信滿滿,一點都不擔心。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蘇大總裁,你可不能太自信。前車之鑑歷歷在目,你派了那麼多厲害的人盯梢,卻沒發現在廁所差點勒死孫彩虹的男人,你的人也不怎麼樣?”
我故意嘲笑蘇俊寧的那些人是酒囊飯袋。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讓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在眼皮底下行兇。
最後這個男人好像是人間蒸發了。
蘇俊寧的眉頭緊皺,雙目如炬。幽暗的盯着前方。好像是在思考問題。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我派出去的人絕對不是繡花枕頭。不可能有人進去發現不了!除非那個人是隱形人,有穿牆的本事。”
蘇俊寧百思不得其解。
不但他納悶,我也跟着納悶。我的手支撐着下巴。陷入了思慮。
穿牆的本事是在科幻片裡出現。
思考了半天,都沒想出來,可能那個人混在人羣中,或者穿着醫生的服裝矇混過關,所以纔沒查到,讓他成爲了漏網之魚。
想不通的問題,我暫時不想。
家裡寶寶的用品用完了,我決定親自去挑選採購。
我買了一堆的尿布,小衣服,鞋子。堆滿了購物車。
我付款後,讓小英把東西提到車裡,我內急,想要上廁所。
我從洗手間出來,洗了手,拿出紙巾,剛要出門,忽然衝進來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
我以爲是變態狂,新聞上總是報道有廁所變態狂專門喜歡對女性下手,實施性,侵!
我大叫的聲音還沒出口,他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掙扎着,心臟彷彿要從心口跳出來。
“是我,你別叫!”他在我耳邊沉聲說。
“你是誰?”情緒緊張,加上聲音模糊,我一時之間無法辨別他是誰。
“我是陳易霆!”
“易霆,是你?”
陳易霆將廁所反鎖,去了每一個坑前查看,沒有人之後,他才摘下了口罩。
多日不見的他消瘦了不少,兩頰的肉凹陷了下去,下巴冒出了青色的鬍渣,眼球滿是血絲,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感覺瞬間蒼老了幾歲。
香芷芯的死對他打擊很大,眼看着新婚妻子在婚禮上死掉,自己卻不能堂堂正正的送她最後一程,連祭拜都要偷偷摸摸的。
我佈滿了心疼,喉嚨哽咽。
“易霆,你不要太難過,她已經走了,就讓她在天堂安心的生活。”
我勸慰着陳易霆,他的樣子好讓人心痛。
陳易霆的嘴巴緊抿着,“我明白,芷芯人不在了,我難過於事無補,我已經從傷痛中抽離,我現在找你是有緊急事情幫忙。”
陳易霆的時間很緊迫。
“你說!”
“我需要錢,去國外!”
陳易霆公司的錢不能用,自己私人賬戶的錢一旦出去取錢,很快便被賭王的人盯上。
我都無法想象,這段時間,陳易霆東躲西藏的是怎麼過來的?
那段日子,一定非常的艱辛。
“易霆,你需要多少錢!但我現在手上沒現金!”
我肯定不能匯款,陳易霆去國外一定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500萬,你先借我,現金。我本來打算找費逸寒,費逸寒的周圍佈滿了眼線,我一出現,他們便會派人暗殺我,還會連累費逸寒。我跟了你幾天,最先開始的時候他們派了許多人跟蹤你,但是最近幾天,非常奇怪,跟蹤你的人全部撤銷了,可能是覺得你這邊沒了線索,他們轉換了目標,我這纔敢現身找你!”
“是賭王!”我猜測的不錯,孫彩虹她也說過賭王不會放過陳易霆,陳易霆目前鬥不過賭王,他才躲起來。
陳易霆雙手的手臂青筋暴凸,陰鷙的冷眸危險的眯起。
“是他。他不會放過我,我更不會放過他。”
陳易霆的雙眸中燃燒着仇恨的火焰,恨不得將賭王千刀萬剮。
“易霆,我明白你想要爲芷芯報仇的心情,但是目前來說,你不是他的對手,賭王這個人陰險又變態,你暫時還是保護好自己,等你有實力,再和賭王一較高下。”
即使陳易霆放下報仇執念,賭王也不會放過他,賭王陳易霆之間勢必有你死我活的一戰。
我只希望陳易霆保存實力,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蘇薇,你放心吧,孰輕孰重我明白,我不會衝動,因爲我的身上不止揹負着我自己的命,我還牢記着芷芯的仇恨,報仇的機會只有一次,我不能失敗,我必須做到一擊就中。”
如果第一次失敗,便沒有了第二次的機會,因爲賭王不會讓襲擊他的人活下來,陳易霆失敗等於送命。
他和賭王不但是仇恨的報復,更是生命的較量。
“易霆,你準備去哪裡?我以後如何聯繫你?”雖然不想跟他帶來麻煩,但是好歹他身處何地,遇到麻煩,起碼不是孤身一人,有麻煩可以找我幫忙。
“蘇薇,我到了自然會告訴你!原本不想託你下水,如今沒辦法了!”陳易霆深深的歉意。
“易霆,我們是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朋友之間,見外的話不必說,只要我能做的到的,你儘管找我。”
朋友之間,患難見真情,陳易霆在我困難之時,不求回報的幫助我,如今他落難了,我理應報答他。
“我今天來見你,任何人都不要說,多一個知道多一份危險。”陳易霆提示我。
“好,我的錢怎麼給你?”
“我們在……”陳易霆附耳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個地址。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有沒有人啊?門怎麼鎖了,讓不讓人上廁所了?是要憋死我嗎?”商場的客戶不耐煩的抱怨。
陳易霆叫我保重,身手敏捷的從窗戶翻到旁邊的樓道。
我的心嚇飛了,撲通撲通的狂跳。
我定了定神,打開門,一羣快要被尿憋壞的女人忿忿不平的怒罵我。
我懶得管她們,一心惦記着陳易霆的囑託。
我從商場回去,小英說我上廁所上了好半天,差一點上來叫我。
蘇俊寧給我的卡,是一張無限制錢數的卡,無論刷多少都行。
我從卡里提取了500萬的現金。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現金,傻了眼。
我把箱子裝在一個不起眼的袋子裡,先坐車回家。
我若無其事,當做沒事發生,蘇俊寧晚上回家,眼神時不時的盯着我,像是有話要問,但是最終沒有問出口。
陳易霆交代過,他出現,除了我和他,任何人都不能告訴。
晚上等蘇俊寧睡着了,我悄悄的起來,輕手輕腳的換上衣服。
黑暗中,蘇俊寧睡得正香,我起牀他都沒動。
我輕輕的帶上門,提着箱子,下了樓,去了陳易霆所約見的見面地點。
陳易霆約見的地方在一條僻靜的大湖邊。
湖上有一條破舊的小型輪船。
陳易霆的手裡拿着一根菸,夜色中,煙霧繚繞,他放在嘴邊猛吸了幾口。
本來陳易霆和香芷芯現在應該享受新婚的蜜月,也許孩子都悄然的在香芷芯的肚子裡發芽生長,卻因爲雪麗,斷送了她們的幸福。
讓陳易霆和香芷芯家庭家破人亡就算了,害死她們的兇手的父親還要讓陳易霆亡命天涯。
啓是氣憤能夠掩蓋心中的不甘和冤枉。
陳易霆看見我來,迅速的掐滅了煙。
我把錢箱遞給他,“500萬!”
陳易霆接過錢箱,“謝謝你,等我殺了賭王,錢我會加倍還你!”
“易霆,如果錢不夠,你再來找我,這些錢不用還,等你成功戰勝賭王,我們大家一同爲你慶祝。”
我無法阻止陳易霆爲妻子報仇,只能祝福他,期盼他成功。
陳易霆給了我一個擁抱,不捨道:“相信我,我一定有命回來!”
我眼眶泛着淚水,“恩,你要是不回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這樣的分離是傷痛難過的。
陳易霆拍了拍我的肩膀,鬆開我,他的眼眶紅了。
“我不在的日子,你有空的話多幫我去她墳前上香,燒些紙錢給她。”
“我會的。”
我猛地點點頭,陳易霆和我揮手。
他跳上了那艘破舊的小輪船,站在甲板上,夜風吹亂了他凌亂的髮絲。
我忍不住哭了起來,不知何年何月可以再見陳易霆。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淒涼的夜更顯冷清,陳易霆孤寂的身影漸漸的淹沒在我的視線中。
我久久的盯着他消失的黑暗地方,心情無法平靜,就像暗夜中,看似平靜的湖面,實則在湖水的下面多少暗潮涌動。
冷風颳着我哭過,淚珠未乾的臉頰,像刀子割過,我的心和身體一樣痛。
陳易霆已然離開,我擦了擦眼淚,轉過身。
一抹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不遠處,陰森森的,我嚇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