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把衣服一件一件掛在了衣櫃裡,然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才笑眯眯地對江修明說道:“我已經好久沒用這麼大的衣櫃了。這樣的衣櫃才配我的那些衣服,這樣吧,江修明,你下午早點過去給我把剩下的那些衣服拿過來,這樣我看着我的這些漂亮的衣服,睡覺才能踏實……”
江修明站在衣帽間的門口,表情溫柔:“好。”
我伸手扶着門框,挑眉問他:“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江修明笑了一下,揚了揚手中的小熊:“我去把它放到臥室裡……”
我點了點頭。
下樓在客廳裡等了他一會兒,正低頭看着茶几上的雜誌,便聽他在不遠處輕聲說道:“走吧……”
扭頭看時。原來他換了一身衣服。還是白襯西黑西褲,只是看細節,襯衣已經不是先前那件。
我掃了他一眼,挑眉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還得換衣服?”
江修明淡淡說道:“只是剛剛出了點汗,所以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潔癖。他一定是有潔癖。
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江總,你說讓我做飯,做家務來抵消房租,這個家務裡面包不包括洗衣服?”
江修明笑笑:“若是你願意,也可以……”
我瞪着他十分乾脆地說道:“不願意!”
我的衣服除了小點的內衣內褲,其他的都是我省吃儉用送到外面去洗,我自己的我都懶得洗,更何況是一個不相干的男人的了。
江修明聽了,彎着眉眼低頭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皺了皺眉,擡頭看了一眼時鐘:“你到底還帶不帶我去吃飯了?”
江修明點了點頭:“走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對我說道:“換了密碼,你試一下……”
我眉一挑:“喲!你以爲我是鄉巴佬。連這種密碼鎖都不會用?”
我嘴裡雖然這樣說,還是伸了手指過去點。那個看起來十分先進的密碼鎖確實挺吸引人的,光這鎖,一看就很貴。
我伸了指頭按了半天程序,結果始終不提示密碼輸入,想想剛纔我還跟江修明吹了句牛逼,心裡頓時有些煩燥起來。
“媽的,什麼破東西,怎麼一點也不人性化……”我嘴裡小聲地嘟嘟囔囔地罵道,身子卻結結實實地擋在門前不讓他看到。
我怕丟人。
我不過是與社會脫節了兩年而已,想不到連這種東西都更新換代這麼快,要知道,原來我家別墅上的門鎖就已經是當時最先進的了,想不到兩年時候,我他媽的連個高級點的鎖都不會開了。
正急得想一拳把那密碼鎖砸了,斜地裡伸過一隻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腕。
“不是這樣……”他低聲說道。
我扭頭看着他的臉,他低着頭含笑說道:“你要先確認,確認之後點進入……”
他一邊說着,一邊握着我的手指輕輕在液晶屏上點着。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握着我手指的時侯堅定而有力。
我的心沒來由的一跳,摒着呼吸擡頭看去。
他低頭看着我,輕聲說道:“其實很簡單的……”
他握着我的手指輸上了密碼,門鎖嘀地一聲開啓。
“就是這樣,很簡單吧?”他鬆了我的手,站在一邊含笑看着我。
我握了握拳,淡淡說道:“是很簡單……”
他把門打開又重新關上:“好了,我們下樓吧……”
進電梯的時候,江修明低頭看着我:“爲什麼你的手機密碼要用2012?”
我沉默了一下,笑着說道:“2012年不是傳說是世界末日嗎?我覺得這個比較好記,所以就用了……”
江修明一點,笑了一下:“只是當時的謠言罷了……”
我慢慢斂了笑,一字一句地說道:“2012年對我來說是真正的世界末日,我那一年真的巴不得地球爆炸了纔好……”
他一下子沉默下來,低頭看着我,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我收回目光,低了頭,半天輕聲笑道:“跟你開玩笑呢……”
話音未落,電梯叮地一聲停了下來。
我擡頭看着他,咧着嘴笑道:“走吧,我真餓了……”
上車的時候,我們兩人間的氣氛就有一些不一樣起來,他極沉默地開着車,我也一聲不吭只看着窗外。
到了錦江,服務員過來問了幾位,江修明掃了一眼大廳裡,淡淡說道:“兩位……”
我說我可以給他做西餐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可見他說帶我出來吃飯一定會吃中餐,剛好,我也喜歡。
服務員引着我們要往裡走,我輕聲說了句:“等一下,我想先去下洗手間……”
江修明扭頭看了我一眼:“去吧,我等着你……”
江修明說他等着我,我以爲他會坐在座位上等我,沒想到我一出了洗手間的,他就在旁邊的綠植旁等着我。
我掃了他一眼,剛要說話,卻冷不丁看到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
我皺了皺眉,把目光重新落到吸菸區,眼睛死死地盯着正站在窗口前吸着煙的男人。
那男人,可不正是前兩天才見過面的楊振興嗎?
我一看清他獨自一人站在那裡,心中不由得興奮起來,我扭頭對江修明說道:“你先過去坐着吧,我去去就來……”
我說完,擡腳就要往那邊走。
江修明擡眼看了看那個男人,然後一把拉着我的手:“小美,是什麼人?”
我心裡着急怕楊振興抽完煙走了,於是扭頭對他急急說道:“你不認識,我的一個朋友,好了,你先過去坐着吧,要是上來菜了你就先吃着……”
我說完,伸手揮開他的手就往吸菸區裡走,一邊走我一邊從包裡掏出口紅和鏡子來,對着鏡子描了幾下,滿意了之後,把口紅和鏡子放到包裡,又伸手翻了翻,翻出一盒香菸來,低頭抽出一根,捏在手上,然後直接推開玻璃門就走了進去。
我放慢腳步,若無其事地坐在了他身後的沙發上,低頭在包裡翻了半天,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咦?怎麼忘帶打火機了?”
我說完,扭頭四處看了看,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揚振興的面前,仰頭看着他一臉微笑地說道:“你好,先生,麻煩借個火可以嗎?”
楊振興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片刻的迷惑,接着立時驚訝起來:“你是……曹小姐?”
我一愣:“楊總,怎麼是你?”
他低頭打量了我一下,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曹小姐,你……你那天沒事吧?”
他這樣問我,想來已經知道我是怎麼出去的了,照安安那天那個折騰法,肯定最後會查監控的,想到這裡,我微微一笑,輕輕擡了擡腿:“腳上傷了點……”團坑爪扛。
楊振興看着我,臉上有些尷尬:“那晚安安實在是……曹小姐,你別往心裡去……她就是這樣,不懂分寸,沒有素質……”
我一聽,不由得驚訝起來,他是不是不應該這麼說安安,他和安安不是快要結婚了嗎?我本來是想過來挑撥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的,把安安以前的事情再跟他好好溝通一下,可是不承想,他對安安怎麼忽然變成這種態度?
我笑了笑,把夾着煙的手指往前一伸:“借個火……”
他沒吭聲,伸手從褲兜裡掏出打火機遞給了我。
我點上煙之後吸了一口,然後把火機還給他,擡頭看着他問道:“楊總,話說回來,那晚我也不對,也不能全怪安安……”
楊振興搖了搖頭:“你雖然也不對,可是都是以前的事了,她千不該萬不該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子,死活抓着你不放,那晚你走了之後,她幾乎把整個酒店都給翻了一個遍……”
我一聽,心裡不由得對她的精力之旺盛感到驚訝,臉上卻愧疚:“不好意思,那晚我也是沒辦法,我若是不走的話,後果可能更糟糕,我走也是不想跟她正面衝突……”
楊振興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算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的事情?
我看着他的臉琢磨着他的這句話,小心翼翼地問道:“楊總,安安現在怎麼樣了?那天我關了門出去之後,聽到她在裡面叫,她是不是受傷了?”
楊振興嘆息了一聲:“胳膊流了點血,去醫院處理了一下就沒事了,到是你,曹小姐,你這傷嚴重不嚴重?”
我笑笑:“沒事,一點小傷……”
我說完,一臉真誠地說道:“這樣吧,楊總,你家在什麼地方,抽空我過去看看安安,給她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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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到這裡,嘆了口氣:“當時我年紀小,知道我爸揹着我媽包養了她,所以氣不打一處來,才直接找人打了她,這事畢竟也是我當年對不住她,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肯原諒我……楊總,算了,我也不能讓你太爲難,那天晚上她找不到我,以她的脾氣肯定會氣你沒幫她,楊總,把你家的地址給我一下,我下午沒事的話去看看她……”
楊振興低頭看着我,輕輕笑了一下:“曹小姐,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不需要了,我沒什麼可爲難的……”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因爲,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我一聽,高興得簡直要蹦起來,我瞪着眼睛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小聲囁嚅:“可是……你們不是都要結婚了?”
“分了……”他低頭看着我,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