嫺熟的洗茶手法,與衆不同,驚豔異常。
行雲流水一般的二次沖泡,就像在研畫一幅出彩的潑墨山水。
寧靜嫺雅的第三次成茶,冷傲霜硬是將茶泡昇華成了一種藝術,讓人記憶猶新的藝術。
翻手間在茶水裡在撒上一些梅花瓣,冷傲霜面帶自信的笑容,輕移蓮步來到青玉案前,將茶水雙手奉上,說了一句,“請尊主用茶。”
風夜白雖然也擅長茶藝,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泡茶的,一時間來了興趣,擡手接了過來,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然後嘴角緩緩一勾,品了起來。
“怎麼樣?”
冷傲霜笑眯眯的看着風夜白問道,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着亮晶晶的光。
“尚可。”
風夜白很誠實的答了一句,然後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尊主,其實只要往這裡面在加一樣東西,這茶還有另外的滋味,不如試試吧?”
冷傲霜見他已經對自己的茶藝有了興趣,說完話不等風夜白回答,立馬轉身提上紫砂梅花小茶壺,不請自來,居然直接繞過青玉案貼在分夜白身側。
漂亮的小手靈巧的續上茶水,眼神帶笑緊緊的抓着風夜白的目光,眼角餘光卻快速在風夜白周身掃描了一遍,最後將目光投在了他腰間的荷包之上,微微一閃。
紅寶石會不會就裝在裡面呢?
有了目標,她立馬收回目光,此刻茶水也剛剛好裝滿,她的手一收,笑顏如花的說道:“請尊主再品嚐。”
看見她笑的毫無破綻,風夜白沒有說話,微微勾着嘴角再次握住了茶杯,細細的品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大魔頭雖然喜怒無常,但是動作真的很優雅,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子灑脫的風雅,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哥,一定會迷倒萬千少女。
冷傲霜暗歎一句可惜,白瞎了這幅好皮囊。
風夜白放下玉杯,平靜的說了一句,“甘甜細滑中帶着一絲濃厚的回香,功夫不錯。”
看見他話語雖然平淡,但眉眼卻已舒展開來,嘴角似乎還帶着笑,冷傲霜猜想他心情應該不錯,於是開口說道:“尊主喜歡就好。”
風夜白隨嘴答了一句,“嗯,喜歡。”
雖然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不過這茶藝倒是目前爲止他見過中最優等的。
冷傲霜見他果然是滿意的,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立馬說道:“那尊主還要不要再來一杯不一樣的?”
風夜白只聽過勸酒,沒有聽過勸茶的,見她這麼殷勤,於是將計就計,想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於是點點頭,說道:“還有什麼招式儘管拿出來,如討得本尊歡喜,定有賞賜。”
“謝尊主。”
冷傲霜立馬眉開眼笑,轉身立馬將整套茶具都搬到了風夜白麪前。
然後,笑嘻嘻的說道:“千古恩仇酒一壺,萬世基業茶一杯,小霜接下來要爲尊主表演的這道茶藝叫做,飛龍出海。”
“嗯,開始吧。”
見她說的那麼精彩,風夜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冷傲霜笑了笑,說了一句,“是!”
然後開始擺弄她的茶具,靈巧的小手不一會就把數十個玉杯子,巧妙的搭成了一條龍形,然後洗茶,提壺上場。
她動作柔和,巧笑倩兮,靈巧的身姿透着一股別緻的美好。
茶水從龍頭一直衝向了龍尾,杯子與杯子見巧妙的銜接,從過水之處就能看出。
正當風夜白看的起興致的時候,冷傲霜手中的紫砂茶壺,突然間“咔嚓!”一聲碎了。
“嘩啦!”
風夜白立刻就被濺了一身的水。
“哎呀,尊主大人,你沒有事吧?有沒有燙傷!”
冷傲霜驚呼一聲,立馬丟掉手裡的茶壺把子,抽出絲帕故作驚慌一下子就撲在了風夜白身上。
拿着絲帕子的手看似在幫他掃茶葉,暗中卻是在摸索他的荷包。
她半跪在地上,整個人趴在風夜白身上,讓風夜白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就在這時,追風和摘星很不合時宜的走了進來,從殿門的角度往青玉案這邊看,只能看見風夜白垂眸看着冷傲霜,而冷傲霜正低着頭一前一後的在忙活着。
這是!
兩人瞬間愣住,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沒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尊主,居然這麼重口味!
風夜白一轉頭就看見他們這幅明顯誤會了什麼的表情,目露寒光。
摘星以爲這是尊主被打擾在生氣,被嚇了一跳,立馬說了一句,“屬下該死!”然後拉着傻站着的追風立馬轉身跑了。
冷傲霜聽到摘星這惶恐的聲音,立馬擡頭,問了一句,“怎麼了?”
只看見風夜白那冷月一般的眸子,冷颼颼的看着她,說了一句,“你乾的好事!”
她聽了這句話,立馬才注意到,她剛剛只顧着找聚魂墜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姿勢十分不妥。
從殿門哪裡往這邊看,青玉案正好遮擋了住了他們部分身體。
而這種遮擋成功的變成了一種借位,讓她立馬聯想到,他們剛剛這動作似乎跟某個情趣姿勢神吻合。
她一個女的都能聯想到這個,那就不用說那兩個魔了。
“刷!”
饒是冷傲霜心理素質再好,但此刻臉也立馬紅了,快速從風夜白身上起來。
得不償失啊,得不償失。
那個荷包的質地很特別,她還什麼都沒有摸出來,就被誤會用嘴給風夜白,那個那個什麼。
她這回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看見她小臉發紅,神情忐忑,好像已經知道追風和摘星誤會了什麼,風夜白眸光一閃,淡淡的問了一句,“你不想解釋解釋這茶壺爲什麼會碎了?”
他剛剛明明感覺到了她在發力,本以爲是想偷襲,卻沒有想到是潑他一身水。
這丫頭最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聽到風夜白聲音裡,明顯的已經察覺了出有問題發的質疑,冷傲霜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淡定,一定要矇混過去,不然以後想要再接近他找聚魂墜就不容易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看來只能用點非常的辦法了。
於是她咬了咬脣,一幅委屈極了的模樣,捏着手指看着風夜白,眼淚汪汪的說道:“明明剛剛最吃虧的該是我纔對,尊主你一個大男人得了便宜,還這麼兇。”
說完,立馬用手上有茶水的帕子假意擦眼淚,手一個勁兒的收緊,絲帕受到擠壓先前吸收的茶水,立馬快速往下掉。
“嗚嗚,人家可是身世清白的黃花閨女,這以後面對魔界衆人,怎麼要活啊!”
不論是人還是仙妖魔,只要是有活物的地方,就會有八卦。
所謂生命不息,八卦不止,就是這個理。
冷傲霜這一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看的風夜白心裡有幾分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丫頭怎麼變的這麼快?
她到底吃了什麼虧,被潑了一身茶,被手下誤會有損英名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她怎麼還哭上了?
風夜白頓時有種,冷傲霜賊喊捉賊的感覺,好像自己又被她給設計了。
這腹黑的小東西,今天到底想要幹什麼?
見風夜白不爲所動,用目光在上下打量着她,冷傲霜覺得有必要加大火力,於是乎她的聲音就越發大了,連哭帶逼的說道:“風夜白,事到如今,你就說你負不負責!”
她這一陣高過一陣的聲音,讓站在殿外候着的一干人等不想聽見都難。
大家聯想到剛剛兩個護法面紅耳赤,慌慌張張跑出來的畫面,又聯繫着剛剛聽到的話,紛紛開始自行腦補。
而且一邊腦補,還一邊用眼神交流,那表情可謂是精彩萬分。
“咳!”
追風看見他們都在眉飛色舞,乾咳了一聲,對着魔侍們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畢竟這事關尊主私生活,身爲護法不但要護法,還要保護尊主個人隱私。
這裡人多嘴雜,再讓他們待下去,難保裡面不會又發出什麼聲音。
衆魔雖然很好奇,但聽到大護法的命令,又不敢不從,於是集體應了一句,“是!”然後意猶未盡的全部退下了。
見人都走光了,追風這才和摘星相互看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彼此間流露的同情。
他們攪了尊主的事情,讓冷傲霜在裡面還用上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只怕今天他們會被罰的連親媽都認不出來吧?
他們決定,以後只要是尊主再和冷傲霜單獨相處,一定離得遠遠的。
有了這個共識,他們立刻挪到了距離大殿三十米的地方。
殿內,風夜白一臉好笑的看着冷傲霜,問道:“說說,你想讓本尊怎麼個負責法?”
冷傲霜一聽有門,立馬止住了哭聲,眼巴巴的看着他說道:“壞人名節,你說你要怎麼負責?”
雖然是詐騙,但是她是女孩子,負責這種事,還是由男的說出來,纔有面子!
風夜白一聽,立馬笑出了聲,“哈哈哈,照你的意思,這一次是要本尊娶你了?”
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這個膽大的丫頭敢這麼訛詐他。
聽到他的話,冷傲霜立馬順水推舟的說道:“這倒也是一個辦法,那我就免爲其難的答應了。”
只要動動嘴就能迷惑對方,有利於自己的行動,這沒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