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一走,偌大的流光殿就更加清冷了!
冷傲霜看着天上那輪紅月,擡手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包着的白布條,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風夜白那張帶着黑色惡鬼面具的臉。
緊跟着,這段時間她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浮上了心頭。
心,突然亂了。
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些想念風夜白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心裡莫名歡喜,情不自禁的轉頭,喊了一句,“風夜白!”
但是,就在她看見來人是那個謫仙一般的男人之時,臉上的笑立馬染上了一絲失落,說道:“怎麼是你?”
梵音的身子微微一僵,眼底染上幾分暗淡,說道:“小霜見到我不開心嗎?”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把他認錯了!
這是巧合還是必然,他不想去想,也不敢深想。
聽到他這明顯帶着一些質問的語氣,冷傲霜用淡淡的笑來掩飾自己的心虛,答了一句,“沒有啊,只是很意外而已。”
他居然這麼快又來了?
不是說過會等她履行完契約的嗎?
看見她有些勉強的笑,梵音的心微微泛酸,平和的說道:“我擔心你所以來了。”
他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魔界不是想象中那麼好進來的,風夜白爲了防他,過一段時間就會把入口處改變,他這一次是跟蹤一直狐妖才找到了入口的。
只要她一天不離開魔界,他是不會走的。
上一次讓風夜白鑽了空子,將她偷走,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把她弄丟了。
聽到他的話,冷傲霜只是淡淡一笑,說道:“不用擔心,我很好啊。”
聽到她說自己很好,風夜白悲憫的看了她一眼,手掌一翻拿出了一枝香,對她說道:“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繼續與風夜白的契約,就點燃這枝檀香,我會帶你離開。”
她的情況他都知道,昨晚她在青冥宮大殿外站了一夜,他也陪了一夜,看見她居然爲了風夜白做到這種地步,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的心裡無疑是嫉妒的。
聽他這麼說,冷傲霜點點頭說道:“好!”然後沒有和他客氣,將香接了過去。
這也是一條退路,若風夜白真的反悔了,她也許可以藉助這個男人的力量離開。
他能隨意進出魔界,這就說明,他是有本事保護她的。
見她接受了自己的香,梵音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這才步入正題,看着她問道:“餓不餓?”
他看她昨晚沒有吃飯,今天也一天悶在書房裡沒有吃,怕她餓壞了,所以特意等青冥宮廚房的妖魔都離開了,溜進去爲了做了一些她以前喜歡吃的菜。
聽到他這麼問,冷傲霜很誠實的答道:“我不餓。”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今天真的沒有什麼胃口。
“爲了來看你我趕了很遠的路,現在餓了,不如你陪我吃點吧?”
聽到她在拒絕,梵音特意找了這麼一個讓她不能拒絕的理由。
她以前總是拉着他,讓他陪她一起吃飯,他應該多做一些他們以前一起做過的事情,讓她快點恢復記憶。
只要記憶恢復了,一切都會好的。
聽到他這麼說,冷傲霜只好點點頭說道:“好吧,可是這裡沒有什麼好吃的,只有幾蝶小點心,你若不嫌棄就隨我進來吧。”
梵音清淡一笑,說道:“這個不用你操心,菜我帶來了。”
冷傲霜沒有想到,他來看她居然還隨身帶着酒菜,覺得頗爲有趣,勾了一下嘴角,說道:“請!”
梵音溫雅一笑,優雅的邁步跟着她進了書房。
來到小几前,他將純白如雪的大袖一揮,四個精緻典雅的小菜,立馬出現在了冷傲霜眼前。
“沒想到你還隨身帶着飯菜!”
冷傲霜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笑着說道。
梵音嘴角微微一揚,平和的看着冷傲霜說道:“要來一杯嗎?”
冷傲霜笑笑,答道:“好啊!”
心裡正煩着呢,喝點也好。
梵音給她倒了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但是卻不急着喝,反而給冷傲霜夾了一塊她以前最喜歡的口水雞,說道:“嚐嚐這菜的味道怎麼樣?”
好久不做了,也不知道她還喜不喜歡。
冷傲霜朝他點點頭,但卻沒有去吃口水雞,反而端起酒杯,一口將酒喝乾,說了一句,“好酒!”
見她這樣,梵音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不要喝得這麼急,傷身!”
她才餓了兩天,不吃東西就喝酒,對身體不好。
冷傲霜笑着說道:“有時候傷身會比憋屈要好。”
說完,擡手將梵音面前的酒壺撈了過來,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看見她的舉動,梵音終是心疼了,說道:“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跟我說說。”
他當然知道她憋屈!
要是記憶恢復,知道自己一直想要逃離魔界,逃離風夜白,卻又被抓回來了,以她的脾氣一定會憋屈死的。
冷傲霜聽到梵音的話,心裡微微一暖,靜靜的看着他片刻,問道:“我還沒有問你,你和我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會這麼關心我?”
這個清冷出塵的男人他到底是誰?
梵音微微擡眸對上她澄澈的眼,十分認真的說道:“你真的想知道?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她曾說過,他是她喜歡的人!
但是現在風夜白捷足先登,已經成了她的未婚夫,那她還會相信他嗎?
他說出來,她會不會覺得他是個騙子而疏遠她呢?
畢竟他沒有任何人證人。
看見他的態度,冷傲霜不知怎的,好奇心突然減了許多,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以前一定和你很熟,我們一定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
梵音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她現在對他的感覺,居然會是朋友?
心突然緩緩往下沉。
見他不說話,冷傲霜說道:“你怎了?難道我猜的不對嗎?”
梵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淡漠的說了一句,“沒有不對。”但是也沒有說對。
他確實沒有給過她任何身份,就連唯一和他有關係的碧華外門弟子身份現在都沒有了。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她的朋友。
“我就說嘛,乾杯!”
冷傲霜慶幸他沒有說出什麼讓她意料之外的身份,之前她腦子裡一直有一張和他很像的臉出現,她以爲他們會有什麼密切的關係,看來是她想多了。
這個出塵的男子,和那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乾杯。”
梵音不想掃了她的興,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痛快!”
冷傲霜再一次豪邁的一口將酒喝乾了。
梵音見她這樣,默默的陪着她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冷傲霜搖晃着腦袋,提着酒壺笑眯眯的看着梵音,說道:“酒可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人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情,來,我們再喝!”
看見她已經醉了,梵音握住她手裡的酒壺,溫和的說教道:“小霜聽話,清酒雖好,但是切莫貪杯,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酒壺被奪走,冷傲霜腳步有些不穩,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用手戳着自己的心臟位置,說道:“不,我不想睡,這裡堵得慌,好難受。”
更難受的是,她現在居然滿腦子都是風夜白那個欺人太甚的大混蛋。
爲什麼會這樣?
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爲什麼會想他!
見她這樣,梵音很心疼,說道:“乖,你睡醒了就不會難受了。”
說完不等她同意,起身將她抱起,直接送回了寢宮。
就在他剛剛爲她蓋好被子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魔力正向着流光殿移動。
這股魔力他不陌生,正是風夜白,爲了不打草驚蛇,梵音立馬用法力掩蓋他的氣息,從窗戶飛了出去。
風夜白一進寢宮,立馬就敏銳的聞到了一股酒氣,他眸色微變,立馬快步往裡走。
掀開珠簾,穿過紅紗,他就看見冷傲霜用小手在扯自己的衣領,一邊扯,還一邊嘟囔着,“唔,熱死了,真是熱死了!”
現在本來就是夏天,她本來就沒有穿多少,這一拉一扯的,衣領鬆垮垮的垂到了如藕節一把精緻的臂彎上,繡着荼蘼花的小衣整件都露了出來,柔軟支撐的半球,呼之欲出。
墨發凌亂的鋪在身下,小臉似春桃一般的嬌豔,雙眼微微閉合着,眉宇間夾雜這一絲迷離,美的讓人顫抖。
風夜白的目光一下就直了,沉下去的躁動,又一次復燃,情不自禁的滾動了一下喉結。
這個小東西還真是大膽,風夜白很慶幸現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嘴角微微一勾,壓制着那股燥熱,朝她走了過去。
坐到了玉榻上,他立馬伸手將她亂扯的小手握住,喊了一聲,“霜兒。”
聽到風夜白的聲音,冷傲霜睜開了半合着的眼睛,笑了,“呵呵,酒真是個好東西,居然能把風夜白那個大魔頭給我變出來!”
聽到她的話,風夜白:
這小東西雖然失憶了,但是居然還記得喊他大魔頭!
他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見風夜白不說話,冷傲霜迷迷糊糊的掙扎了一下,將她的小手從他大掌中抽了出來,大膽的戳了戳他的肩膀,哀怨的說道:“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
聽到她這哀怨的語氣,風夜白說道:“對不起!”
他昨天不是故意不理他的,他是不知道她會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