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華頭痛地看着下面兩個女人,要不是擔心兩個女人鬧得太大引來天帝的注意,他是真心不想管這些破事,就隨她鬧去。
“陰東兒,林清泉,仙宮不得喧譁,你們可知罪?”婼華沉聲喝道。
陰東兒張嘴正要開啓我見猶憐模式,林清泉搶先開口了:“知罪,我和陰東兒都願意接受懲罰。”
婼華也愣了愣,沒見過認罪認得這般快的,陰東兒氣得我見猶憐也跑沒影了,尖聲嚷道:“帝君,這個林清泉以下犯上,對妾身不敬,還請帝君重重懲罰她。”
林清泉笑眯眯道:“咱們都是仙宮的侍女,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是帝君的舊愛,我呢,是帝君的新歡,要說不敬也是你這舊愛對我這新歡不敬在先,哪來的以下犯上?陰東兒你這自我感覺也太好了點吧?帝君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
婼華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林清泉的意思,這是要對陰東兒下手呢!
心中有幾分不忍,林清泉狠狠地朝他瞪了過來,眼神兇惡,嚇得婼華打了個激靈,忙點頭應合:“對對對,清泉乃本尊的紅顏知己,陰東兒你不得無理取鬧。”
陰東兒面色陡地慘白,身子劇震,不敢相信地看着臺上的婼華:“帝君您說什麼?一定是妾身聽錯了,您不會這樣說的,是不是?您前幾日還說妾身是您的紅顏知己呢!”
林清泉嗤道:“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帝君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讓你陰東兒認清自己的身份,別一天到晚做娘娘的春秋大夢!”
陰東兒自然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可婼華在林清泉的威脅下,且他自己也急於擺脫姬無心以前惹下的孽緣,於是便硬下心腸處置了陰東兒。
令其三日內遷出北王宮,並看在她服侍了帝君多年的份上,封了她一個仙子的稱號,也算是在仙宮有品級了,不同於一般的侍女,且繼續留在宮內或是榮歸故里也隨她自己決定。
這對於一般的侍女來說已是極大的榮譽了,可陰東兒不一樣,她可是作過一萬年女仙之首的人,怎能接受這巨大的落差?
陰東兒說什麼都不肯搬出北王宮,死守在宮裡不出去,其他侍衛也不敢硬拉她,誰知道帝君會不會再回心轉意呢?
林清泉只說了一句話就把陰東兒給轟走了,失魂落魄地走了,林清泉說的是北王宮現在已經更名爲清泉宮,現在是她的住所了。
陰東兒也沒有留在宮裡,而是回了陰族,對她來說,這應該算是比較好的結局了吧,起碼比奢辛要好得多!
北王宮林清泉也沒有住進去,雖然婼華是真的將這宮給了她,可她一點都不感興趣,嫌惡心。
自陰東兒一事後,林清泉在仙宮的地位節節攀升,風頭無二,大有陰東兒當年的威風。
第二日是十八,林清泉照例去了天宮給天帝彈琴,天帝並沒有問她月圓那日的事情,林清泉便也不說,默不作聲地開始彈琴。
一曲彈罷,天帝出聲了:“你現在是婼華的新歡。”
林清泉怔了怔,回道:“是,承蒙帝君厚愛。”
天帝突然笑了,將手上的紅花扯下了幾片花瓣,隨手灑在地上,鷹隼般的利眼盯着她看了良久,似是要看透她的內心一般。
“婼華的眼光怎地越來越差了?”
天帝說這話時聲音慵懶,極爲不屑,聽得林清泉一陣惱火,忍不住反嘰道:“興許帝君就喜歡我這樣的吧?畢竟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嘛!”
天帝也不在意,輕聲笑了,再問道:“十五那日賞月感覺如何?”
林清泉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便道:“碧波湖的月亮確實很圓,風景也很優美,可是那朵花卻有些煞風景。”
果然天帝面色一變,挺起了身子追問:“如何煞風景了?”
“花的品種不純正,到底是沒有純正的花開得豔,可不就是煞風景麼!”林清泉大着膽子說道。
天帝的眼神頓時變得狠厲,死死地盯着她,林清泉此時才感受到了這位強者的凜然威壓,四面八方都如洪水一般,緊緊地將她團住,令她窒息。
不多時,林清泉便大汗淋漓,身子似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體內的靈力也被瑣住了,一點都發揮不出來。
這是要置她於死地了?
王八蛋!
林清泉破口大罵,天帝面色劇變,林清泉周圍的威壓又增強了幾分,她都能聽到自己的骨頭被擠壓變形發出的咯咯聲,還有她的內臟,也全被擠成了一團,隨時都會爆炸。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的!
可她根本就無力反抗,突然婼情在血穹裡喝道:“變身!”
林清泉暗罵自己好蠢,忙變化成了媧蛇形,飛到了半空中,而那令人窒息的威壓也突然消失了。
頓覺身上一輕,林清泉長吐一口氣,疲軟地將身子纏在了柱子上,並沒有注意到上首天帝驚訝的面龐。
“你和風裡有何關係?”天帝很快恢復了平靜,可聲音卻帶着一絲顫音。
林清泉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實話,婼情說道:“如實告訴他。”
她咬了咬牙,便道:“是,我是老媧娘娘的血脈。”
看這天帝的樣子,他似是對老媧娘娘的感情有點深,看在老媧娘娘的份上應該不至於再殺她了吧?
“娘娘她已經隕落百萬年,你是如何繼承她的血脈的?”天帝喝問道。
“是媧娘娘乾的,她偷了老媧娘娘的骨珠創造出了我。”林清泉老實回道。
天帝面色又是一變,眉頭深皺,沉默了許久,他才啞聲道:“婼情是同你在一起吧?”
林清泉一愣,沒想好要不要如實說時,天帝苦笑道:“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把這朵花給他吧。”
一朵紅花扔了過來,林清泉用尾尖接住,這時,她能夠感受到花裡那磅礴的混沌之力了,應該是同她吞服了老媧娘娘的果實有關吧。
只是爲何又是一朵花?
天帝又想做什麼?
天帝似是極爲疲倦,揮手讓林清泉退下,自己竟就這麼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