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買來的,剛穿了兩次鋼圈就脫了出來,硌疼了,除了自己,怕是連親密的那個男人都是不知道的,古文華只會讓她身上更加疼痛,劉雪東雖然知道她的內衣到底合不合適,然後在適合的時間買一件送給她,可是被送的女孩又何止她張笑影一個呢?
也許身邊只有一個高一飛了吧,但是他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連自己的內衣都不知道合不合適,又何況一個女人的呢?他自己有時候還傻呵呵的對着張笑影說:“姐,我不會挑內衣,下班了你幫我買唄。”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尺寸號碼啊。”
“沒關係,按照給你的男人的尺寸買,一準兒合適,呵呵……”真真假假的總是讓張笑影琢磨不透。
佟佳楠,她是不敢再想了,想的越深,毒中的就會越深,她可不想會有因爲佟佳楠而弄的腸穿肚爛的一天。
於是她又習慣了順從,習慣了妥協,張笑影對古文華就是這樣做的,但是到最後終於發現連這些都不能再拯救自己的幸福,於是她絕望了,從此也便習慣了絕望……
關於和古文華那一場失敗的婚姻,張笑影是一點留戀都沒有的,但是分明心裡在隱隱作痛。樑若莎問他:“你真的不後悔嗎?想好了嗎?”
“那當然,你看我像是一個會做後悔事的人嗎?”在別人面前張笑影尚且不會表現心痛,更不用說在樑若莎面前了。
張笑影知道媽媽的難過,自己已經老大不小了,不能爲媽媽解憂反而徒增負擔,她心裡面怎麼會不痛呢?可是當初也正是爲了解媽媽的憂纔開始了這場婚姻。
張笑影現在想爲自己活一次。本來離婚的事不打算那麼早讓媽媽知道的,但是古文華那個卑鄙小人出爾反爾,竟然特意通知媽媽,爲的就是傷害張笑影的家人,更是爲了報復她。
電話的那頭,媽媽不知道哭過多少次,當年介紹他們倆認識的那個媒婆如今也沒臉再到張家串門了。
終於有一天,佟佳楠的再次出現,讓張笑影從絕望中站了起來,因爲最開始她是習慣愛佟佳楠的,於是張笑影瘋狂的撲入佟佳楠的懷抱,跟他上牀,把身體交給他,儘管這份交付來的有點遲……
兩個人彷彿等待了千年之久,所以當兩個熾熱的男女抱在一起時,激情像火花一樣在那一刻噴射,一如噴射的大禮花一樣……
張笑影還是忍不住在腦子裡回味着剛剛與佟佳楠的牀弟之歡,畢竟這是他們兩個的第一次。佟佳楠,在她眼裡一直是一個總是能製造新鮮刺激的大孩子,一個優秀的一塌糊塗卻連生活幾乎都不能自理的大孩子。
曾經他們的校園戀情也只是上升到牽手這個層次,沒想到在牀上,他卻脫胎換骨般生猛異常。這使得張笑影酣暢淋漓,得到了古文華從未給過她的身與心的雙重愉悅。
她當時竟癡癡地以爲彷彿那纔是自己的初夜,懵懂卻美好。也許是佟佳楠的笨拙給了她這樣的錯覺。
他心裡一定是怕她看輕了自己,她知道男人一般都有這樣的心理,一如古文華。於是他盡力表現得最好。本來,他就是完美主義者,於是,他把他在書上、片上、那些男人口中的經驗,統統搬出來,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將軍,然後,在攻城掠池之後,疲憊而滿足地睡去,像一頭沉睡的懶豬一樣。
這是佟佳楠的初夜,雖然他曾跟張笑影說過,他可是從來不缺女人的,說的時候,他在抽菸,嘴裡吐出舞娘般妖嬈的菸圈,眼神挑釁而曖昧,有清晰的桀驁和不妥協。她也曾經對他說過的這句話深信不疑。但是,人會說謊,身體卻不會,他的身體最終出賣了他。
佟佳楠顧自地睡了,張笑影希望他能抱緊自己,說些甜蜜溫柔的話,可是他已經睡了,發出輕微的鼾聲。於是,她把他的頭安放在自己的胸口,輕撫着他凌亂的頭髮,像一位母親安撫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只是,佟佳楠並沒有醒,用手推了一下張笑影的胸,轉一個身,背對過去繼續睡覺,或許他太累了,或許他真的不敢正視張笑影的身體,尤其她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張笑影覺得可能是自己太貪婪了,於是把枕頭從腦袋下面抽出來,緊緊地抱在懷裡。
張笑影在縫自己乳罩時,還在忍不住回味這些亂七八槽的事,針一下子刺進手指,血瞬時就流了出來,沾在純白的胸罩上,一枚紅紅的點,這讓她想到了牀單上的處女紅,在初夜,古文華苦苦尋找但卻始終沒有找到的張笑影的處女紅,也就是這樣讓那個心理有些變態的語文老師從此開始了報復的行徑……
在婚姻生活上折磨她,不與她*,甚至當着她的面看A片,然後用自己的手做一些猥褻的動作,進而將自己帶入高潮,有時候還故意當着她的面用手機與小姐相互挑逗。
曾幾何時,相親成爲一個很時髦的話題,那些適齡青年,身邊總有熱心人充當“紅娘”,爲他們牽線搭橋,由此也成就了一對對美好的姻緣,然而真的都是美好的因緣嗎,爲數不少的相識在相親會上的熱血男女,要麼去買房,要麼去開房,享受了情愛,卻是無人買單……
可是他哪裡知道那一夜的確是張笑影的初夜,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張笑影的處女紅竟然在那一夜沒有流出來,也許是上帝故意的玩笑,卻註定了張笑影一生的悲哀。
張笑影開始內疚,她覺得是自己玷污了佟佳楠,她又覺得自己對不起劉雪東,也對不起高一飛那純真的依戀,她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是否虧欠古文華什麼。
古文華是一隻狼,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認識古文華是因爲家裡安排的相親。在農村,23歲的女孩兒不僅是大齡青年,簡直已經快到了嫁不出的地步,很讓人質疑這丫頭的生理或是心理有問題。
看着張笑影的同學已經爲人父、爲人母、孩子上街打醬油,張笑影她媽就差一夜白頭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哭天搶地的要求女兒立馬*辦自己的終身大事。
一哭二鬧三上吊,女人這三*寶在她媽身上發揮的是淋漓盡致,如今剩下的僅有孝順的張笑影愣是一點轍兒也沒有,心裡一萬個不情願,嘴上不得不答應。
不過以前的張笑影可完全不是這樣的風格,她是從小就受不了她媽的嘮叨,自己脾氣又倔,頂嘴是常事,捱打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家常便飯。
打也打完了,氣也消了,她媽撿起地上打折了的笤帚把,掉着眼淚訓她,說以後你的虧都得吃在嘴上,死鴨子嘴硬,你要是說句軟話,哪怕哭一聲哪還捨得打你。
有時候她媽打得實在是心疼了,淚巴巴的對着女兒說道:“你要是疼的話,你倒是吱一聲啊。”
於是張笑影配合的發出一聲“吱”的聲音,“我‘吱’了啊……”
“你吱了嗎?”
“我剛纔不是‘吱’了嗎?”
“你……”逗得她媽也是哭笑不得,氣也氣不上來了。
“您不打了是吧?沒時間跟您這瞎耽誤功夫……”張笑影抽一下鼻涕,一隻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轉身走了。
張笑影的脾氣,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倔,倔籬笆棍子似的。從小不合羣,偷棗、摘瓜、逮魚、摸蝦的事兒,她什麼都幹過。甚至帶着癡呆的父親下河捉鱉,也只有這時候父親纔會和她快樂的玩一會,有時候看到父親沉到河裡,她竟然會冒出罪惡的想法,悄悄的淹死算了,活着對媽媽對自己對整個家只有痛沒有愛,他本身自己也是充滿了恨。
但是每次這樣想完都會狠狠的抽自己的嘴巴,看到父親在河裡掙扎,她還是忍不住拋下竹竿去救他,而被救上來的父親通常對自己狠打兩下就賭氣回家了。
既然那麼不願意接受我這個女兒,爲什麼要生下我呢?爲什麼今生偏偏要讓我們成爲父女呢?有時候張笑影真是想不通究竟誰是誰的原罪,誰是誰的萬劫不復。
“你說誰家孩子像你似的,越長越不爭氣,還不如小時候了呢,多少還聽點兒話,現在一點兒話粒兒都不聽了。你看看人家靈靈,跟你一邊大,下地跟她媽幹活兒,多能幹,回來還給做飯,她媽跟個活奶奶似的在家養着。”
“您也想讓我跟靈靈似的,是吧?她那是沒有考上高中,心裡面肯定覺得內疚,我要是連高中也沒有考上,別說下地幹活,回家做飯,出去賣身掙錢的心都有啦。”言語中一分不落的挑釁。
“嗨,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怎麼那麼不通人性啊?上高中就了不起呀,媽不供應你,看你還怎麼上?你要不上高中,家裡新房都翻蓋好了,看你這學上不上的也不要緊,感情老師也沒教別的,就教怎麼跟媽犟嘴了是吧?從今兒起,您還就別上了,該下魚塘下魚塘,該做飯做飯。”
“這主意不錯,說不定啊我還能養出個魚塘大王的光榮稱號呢。”
說到這兒,張笑影就不說話了,分明是自己不對,爲什麼偏偏跟媽過不去呢,這些年母親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娘,容易嗎?而且還經常受父親的欺凌,動不動就受父親的打罵,但凡自己有一點良心的話,也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呢。
這事兒後來被靈靈她媽知道了,這位好心的大娘還特意邀了一干婦女羣衆專程來張笑影家苦口婆心地說着張笑影要知道當父母的辛苦等等。
當這位大娘舔着蒼白的嘴脣興致勃勃地剛說到“你看我家靈靈叫往東不敢往西……”的時候,張笑影起身倒了一杯涼水給她,說了句“您喝水”,轉身就走了,只留下一個如蒼松樹般異常生硬挺拔的背影。張笑影白她一眼,嘴裡,尤其是在心裡咒罵了幾句,便消失在衆婦女的視線之中。
後來就是十之八九的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成了父母教育孩子的免費反面教材,或是用以奚落張笑影家的茶餘飯後的談資。
本來張家就是漁村的焦點,從爺爺奶奶到癡呆啞巴父親,還有遠在北京的二叔張天磊,再到母親和她,沒有一個不是漁民熱捧的焦點的。一家人都可以上央視的《焦點訪談》了,甚至作爲年度人物來報道都不爲過。在他們看來,張笑影是個異類,不過已經習慣了,張家出的異類還少嗎?
老張,也就是張笑影的爺爺張建柱,是村裡的一個漁霸,搶了自己的表妹作老婆,種孽因必得惡果,近親結婚的惡果在她爺爺奶奶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驗證,生下了癡呆外加啞巴的大兒子,也就是張笑影的父親張承業。
老張又以同樣的手法搶了鄰村的大美女吳玉鳳給自己做兒媳婦,這在十里八村成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更令人興奮的是張笑影的誕生,因爲打她出生,村裡就有了一個超級八卦新聞,說吳玉鳳與小叔子,也就是張笑影的二叔張天磊有一腿,張笑影就是二人結合的產物,一時之間,吳玉鳳被推到了全村甚至全鎮輿論的風口浪尖上。
當然這些事張笑影是不知道的,因爲沒有人敢在張笑影面前說起這些事,否則以她的脾氣,非把嚼舌頭的人的舌頭割掉不可。雖然張笑影到底是誰的種,儼然已經成了一件懸案,但她確實是老張家的根,張家生出這樣的孩子,真是大大的悲哀。
高考的時候,張笑影突然發高燒,最後一門英語,聽力一點也沒有聽得進去,她乾脆桌子一拍要交白卷走人,但被監考老師生生給攔下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其堅持考完試,最後沒轍啦,張笑影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到最後,一覺醒來,頭倒是不疼了,但考場已經是人去樓空,心裡暗罵這幫人也太不厚道啦,臨走也不招呼一聲,於是張笑影的成績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認爲板上釘釘的事兒卻出了插曲,她張笑影沒上得了本科。她媽這次慌了神兒,真怕她憋出點兒什麼事兒。她倒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伺候家裡的一日三餐,菜色不怎麼重樣,味道也好,下手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