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意沒有回話,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之色。
楊慧如可是她將來的小姑子,也就是右承相的女兒,楊子銘的妹妹。楊慧如今天約了君青意去胭脂鋪子裡看胭脂,這可是楊慧如第一次約她,她可不第一次見面就遲到。
蘇靈羽又打了噴嚏,也沒注意到君青意的臉色,她剛纔不過是隨口一問,也沒心思去打聽君青意的事。
君青意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就帶着丫鬟走了。
蘇靈羽一進楚王府,就有侍衛通報給了君無卿。
“爺,蘇姑娘來了。”
君無卿正躺在軟塌上,思索着剛從太子府傳來的消息。聽說皇長孫要和沈盈盈提前訂婚,這對於楚王府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聽到侍衛說蘇靈羽來了,忽一下從軟塌上坐起來,看着那下人道:“她人在哪兒?沒什麼事吧?”
侍衛被君無卿的行動嚇了一跳,據實回道:“蘇姑娘使用身都被雨淋溼了,這會子正在郡主那裡呢。”
“行了你下去吧。”君無卿皺着眉頭,揮手讓那侍衛下去。
侍衛躬着身子退後兩步,正想轉身出去。君無卿又道:“等等,叫廚房備好熱水,等在那裡,蘇姑娘什麼時候要,什麼時候叫人送過去。”
“是。”
君青意走了,屋子裡只剩下蘇靈羽一個人,她正想找身乾淨的衣服換上,如風從門口閃進來。
蘇靈羽感覺到有人來,轉頭一看,如風也跟他一樣,渾身溼淋淋的。太子府同楚王府不合,如風沒道理出現在楚王府裡。而且她一來,如風就跟來了,難道如風是跟蹤她來的?
蘇靈羽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爺怕你出意外,叫我跟着你。”
其實如風看着蘇靈羽在街上淋雨的樣子,也是蠻心疼的,雖然他倆經常吵架,友誼正是在這爭吵當中建立的。說到底蘇靈羽這人就是嘴壞點,人還不錯,他還從沒見過她這樣傷心的樣子。
“我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也值得他惦記?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這城裡頭的疫症可是還沒好呢,萬一你這一淋一凍也得了疫症,可別指望我救你。”
蘇靈羽抱了抱胳膊,心道你快點走吧,你不怕生病,本姑娘還怕生病呢。
如風道:“我不走,爺交待叫我跟着你,除非你跟我回去,要不然我就一直跟前你。”
蘇靈羽皺了眉頭怒道:“你這個死心眼的孩子,你跟着我幹嘛,我又不是你主子。”
“我知道你在生爺的氣,可爺是個男人,你不看看京城這些有錢的人家,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爺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就不知足呢?我跟着爺那麼多年,就沒見過爺對一個女人像你一樣。”
“矮油,就是你家爺對我實在太好了,這受不起,你快點回吧。”
如風聽出她語氣中的譏諷,不甘心的道:“你知不知道,你那烏龍山怎麼來的?要不是爺替你說情,你以爲你手底下那些蠢貨能弄得到這麼大地方?”
哎呀!這麼說烏龍山是別人看了君無心的面子纔給了她的?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這如風的膽子見長啊?竟然敢罵她的人是蠢貨。蘇靈羽又打了一個噴嚏,先把如風說她手下是蠢貨的事放到一邊,因爲她覺得如風說的也沒錯。
她揉了揉鼻子看着如道:“你說你家爺,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一個皇長孫,跟前又不缺女人,只要他一句話,多少女人往跟前倒貼,老纏着我幹嘛?”
“你缺心眼啊,爺這樣做還不是因爲喜歡你。”
如風說完,蘇靈羽沒感覺怎麼樣,如風的臉反倒紅了,他長這麼大,還沒對一個女孩子說過喜歡這樣的字眼,雖然他是代表他家爺說的,可到底也是從他嘴裡頭吐出來的。
我靠,如風居然敢說她缺心眼,真是反了他了,蘇靈羽怒道:“你才缺心眼呢,你全家都缺心眼。你說他喜歡我?喜歡我還跟別人訂婚?唬弄傻子呢?”
如風見蘇靈羽火了,語氣反倒軟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爲心疼她,還是同情她。
“我知道爺這樣傷了你的心,難道爺就不傷心嗎?你就不能爲爺想一想嗎?”
蘇靈羽算是看明白了,這件事是跟如風掰扯不清楚的,他不會懂的什麼叫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麼叫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她決定不再跟他瞎耽誤工夫了。
蘇靈羽走到如風跟前,踮着腳尖,搭上他的肩膀,一邊向着門口走,一邊說道:“其實呢,我一點都不傷心,我都想好了,我現在大小也是個山大王,等回到山裡,就娶幾房夫君,那必須個頂個都跟你家爺一樣好看,還得是身材有料的,什麼叫身材有料你知道吧?”
如風一時有點懵,沒反應過來她這是想幹嘛。
蘇靈羽道:“有料,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滿身肌肉,你這樣式的,勉強湊合吧。”她說着,還在如風的身上掐了一把。
如風看着她的眼神,由驚詫,變成了驚恐。
蘇靈羽又道:“我將來還打算納十房男妾,你要是樂意的話,我給你留個妾的位置,到時候跟着本姑娘一起,大被同眠,共享人間榮華富貴。”
說話間走到了門口,如風被門檻絆了一下,驀然驚醒,要是讓爺知道蘇靈羽準備納了他爲妾,那爺還不宰了他?他趕緊甩開蘇靈羽的手,一步跨出了門,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蘇靈羽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把如風打發走了。門口吹來一陣冷風,她又打了幾個噴嚏,完了,這回要感冒了。她站在門口張望,正好看到一個小丫鬟縮在走廊的拐角處,只露出個腦袋,盯着她。
“你過來,給本姑娘打桶熱水來。”
“姑娘稍等,熱水這就來。”那小丫鬟也沒露面,說了這一句話,就匆匆跑開了。
片刻之後,就有人擡了一隻木桶過來,往裡面注滿了熱水,還撒上了玫瑰花瓣,蘇靈羽試了試水溫,剛剛好,她也沒多想,關了門,就進了水桶。
在熱水裡泡了一會,感覺好些了,正想出來。忽然門被打開,她透過屏風的縫隙看到,君無卿來了,旁邊還跟着個小丫鬟,正是剛纔在拐角處偷看她的那個。小丫鬟手裡提着食盒,旁邊還有一個丫鬟,手裡捧着一套衣服,君無卿的手裡則提着個酒罈子。
蘇靈羽摸了摸鼻子,縮在水裡不敢出來,心道一定是那偷窺的小丫鬟,把她在君青意這裡事,告訴了君無卿。這下怎麼辦?她看到小丫鬟拿的衣服纔想起來,下水之前她也沒準備衣服,原想着洗完澡,到君青意那堆衣服裡面隨便挑一件穿上呢,可現在君無卿在這裡呢,她總不能光着出去吧。
也不知道如風走了沒有,早知道這樣,該讓如風先在外面守着,等她洗好了澡再走,這下完了,落到這隻狐狸的手裡,他不會把她怎麼樣吧?
屏風外面,小丫鬟將食盒裡的菜擺在桌面上,衣服在擺在了桌上,小丫鬟收拾了食盒,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君無卿和蘇靈羽兩個人。君無卿在外面也不說話,只是挑着嘴角,兩根手指敲着桌面,她沒有衣服,他是知道的,他已經叫人給她備了衣服,他就是想看看,她在裡面能憋多久。
君無卿的手指敲在桌子上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敲在蘇靈羽的心上,君無心連酒菜都帶來了,看樣子是不準備很快離開了,蘇靈羽撓了撓腦袋,硬着頭皮道:“外面那位爺,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遞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