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擡了下頭,讓眼中的溼潤倒流回去之後方笑着看向自己懷中的小女孩:“沒事,被風打着眼了,你跟大哥說,可有哪裡不舒服?”
小女孩睜着大眼,虛弱的笑笑:“沒有,瀲兒很好!”孔心瀲想說她不好,非常不好,頭昏昏昏沉,渾身上下又痛又仰的難受。
嘴裡雖說好,但畢竟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不懂得隱藏自己的表情,從她蹙緊的眉頭就可窺出大概。
孔唯禎明白自己妹妹說的是安慰他的話,那樣的傷就算是他定然也是不少受,更何況她一個小女孩?
她受的苦他看在眼裡,卻無計可施。
孔唯禎娘在他三歲時不慎染病過世,後來孔臨武又娶了房繼氏溫氏,繼母待他事事親力親爲尤如親生,母子感情十分親厚,唯一不足的是那個溫氏性子剛烈,眼裡容不得沙子,因爲他爹依舊在外拈花惹草惡習不改經常的鬧得不歡而散,沒多久,他爹又納了房夫人,便是現在立在孔臨武身後的曹氏,二人軟語溫言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漸漸的溫氏的心業淡了下來,原本想就此各不相干,卻在搬出去後沒多久發現了自己有了身孕,硬氣的她隻身將孩子生了下來,節衣縮食幾年下來愣是沒向孔家伸過一次手。
而孔臨武見此更是稱了她的心思,也不曾過問過一次她們母女的生活,反倒將曹氏當成了正兒八經的夫人對待。
不過也難怪,曹氏的孃家可是京都王家夫人的表親,屬於說朝廷有人好辦事,這對只是一介商賈的孔臨武來說可是最好的助力,自然要將曹氏供起來,也就越發對溫氏的事不上心。
直到兩年前溫氏病故,纔不得已將這個女兒接回來。
即使如此,孔臨武對這個女兒那也是看也未看過一眼,特別見到她臉上那個偌大的胎記時,更加覺得這是一個沒有人有利用價值的女兒,與給了她一間院子後就任由她自生自滅。
至於曹氏,對於搶了自己女兒大小姐名號的孔心瀲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以往,溫氏母女待在外面她眼不見心不煩,如今整天讓她在她眼前晃悠,她自然是不待見。
於是揹着孔臨武,對孔心瀲那是沒少下黑手,聰明是她不會動她露在皮膚外面的肌膚,以免落人話柄。
整個孔府也只有孔唯禎對自己的妹妹上心,但他也只是個半大小孩,自小便被曹氏打壓的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利,更何況,這兩年孔臨武一直將他帶在身邊,調教他做生意的技巧,留在孔家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
大抵大戶之家,皆少不得你踩我壓的戲碼,爲了自己子女的利益,爲了爭寵,爲了嫉妒.有許許多多的名目都可以用來作爲打壓別人的藉口,哪怕只是因爲看對方不爽。
都說有孃的孩子纔有家,纔有無憂童年,哪怕那個家風雨飄搖,三餐不繼,至少在你被欺負時你還有一個可以撲進去義無返顧哭得天昏地暗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