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羽站在雪中,很快頭上身上便落下一層薄雪,雲鳶有些心疼,卻也沒有上去爲他撣去雪花。
雲鳶知道,雖然自己身邊這個男人並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但是他心中的痛,卻是難以言喻的。
“千羽,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雲鳶在墨千羽的耳邊輕聲道,“我在呢。”
墨千羽就像是沒聽見一般,還是愣愣的看着城牆上的白幡。
一旁的藥爺悄悄問素寒,“墨小子不是跟他父皇的關係並不算太親厚了嗎?”
“並不是那樣。”素寒搖搖頭,“千羽哥哥應該是很愛很愛他的父皇,而陛下最鍾愛的兒子,一定是千羽哥哥。”
“哎……”藥爺嘆了口氣,“可惜啊,人已經走了,子欲養而親不待。”
“陛下的身體,早就被掏空了,之前還中了奇毒,千羽哥哥也沒辦法,只能想辦法用一些靈藥爲陛下拖延一些時間,卻沒想到……陛下沒能等到千羽哥哥回來。”素寒也搖搖頭,“千羽哥哥現在肯定很難受吧?你別看他平日裡嘻嘻哈哈,從來不將悲傷的事情掛在臉上,可是越壓抑在心裡,越痛苦……”
“你這小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像你經歷過多少事世一般!”藥爺白了素寒一眼。
素寒沒有分辨,這種將痛苦強壓在心頭,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很慶幸,自己終於從那樣的痛苦中解脫了出來。
“千羽……”雲鳶實在不能再看到墨千羽這樣了,將墨千羽的手緊緊握住,放到自己的懷裡,“千羽啊,你還有我啊……你還有芸姨。陛下突然逝世,京城防務被控制,這很不正常,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
墨千羽終於是有了一絲反應,緩緩轉過頭來看着雲鳶,“對,父皇怎麼會突然駕崩呢?我爲他把過脈,雖然他身體已經難以痊癒,但是我留下的那些靈藥,足夠他支撐一兩年!”
“是啊!”雲鳶趕緊點頭,她深深的明白,要將一個人從痛苦中解救出來,就得給他一個支撐的理由!無論是愛還是恨,這樣的理由便足以支撐他走過這段最痛苦的日子。
現在倉昊帝的突然駕崩,便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墨千羽再次擡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城牆上的白幡,便果斷的擡腳,朝着城門而去。
其實,他們這羣人在城牆下站了那麼久,不想惹人注意都難,守城的兵士們早就發現了他們,等到他們走近之時,立即有人認出了他們。
“是羽王殿下和蒼雲郡主!”有人驚呼了一聲,“羽王殿下和蒼雲郡主回來了!”
聽到這麼一聲呼喝,守城的兵士們立即跪伏在地,雲鳶卻發現一個站在城門後的人,並沒有隨着衆人一起跪拜,而是轉身飛快的離去了。
不用說,這一定是報信去了。
雲鳶眸子微冷,就憑這個,她便知道,倉昊帝的死真的不是那麼簡單,而能夠在京城裡掀起一番風波的人,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