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忻州外的戰場,血染紅了黃沙下的土地,數日來的戰事,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已經死了不下數萬人。有玄武國的,有白虎國的……
此時,兩方對峙下,數十萬大軍浩蕩前行,直到雙方主將的一聲令下。
一邊,是以東方墨爲首的玄武國八萬大軍,另一邊,是以齊勤武爲首的白虎國十三萬大軍。如今,兩軍將士消減下,白虎國卻再度添新……
前有白虎國虎視眈眈,後有中毒百姓羣情激昂,東方墨這才知道,何爲荒涼。並不是地處荒涼,而是心中的荒涼,他這麼多年來所作所爲,又是爲了什麼?
孫奇驅馬走到東方墨身旁,微皺的雙眉緊緊對着敵軍,“王爺,敵軍又多了援軍……”
不知道這次怎麼回事,一開始,明明兩方都只有十萬大軍,但是在接連的消耗下,白虎國卻不知道從哪裡不間斷地調來援軍。致使現在的情況,玄武國的軍隊人數,比起白虎國,卻是少了五萬之多。
反觀玄武國,儘管東方墨將此時的戰況傳回京中,卻是如同泥入河中,便尋不着蹤跡。看着對面囂張的齊勤武,東方墨總覺得自己就像是掉入了一個陷阱中,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墨王爺,此戰你確定還要打下去?”齊勤武面露不屑,微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這邊的東方墨。
聞言,東方墨面色越發冷厲,“儘管只剩下我一人,我玄武國男兒亦非貪生怕死之輩,齊將軍,兩軍交戰,你卻暗中害我玄武子民,是否太過陰險?”
“墨王爺所說之事,本將軍也是初才聽聞。聽說,是有人看不過眼墨王爺的所作所爲,所以才動手的吧?”齊勤武一臉的我不知道,此事與我無關的模樣,看得以孫奇爲首的一干老將憤恨不已。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東方墨亦是不再多言,“齊將軍可是想我玄武國不戰而降?”
齊勤武倏地左手一個示意,一個將士打扮的男子驅馬上前,最後來到東方墨的身前,將一個請柬遞送給東方墨,“我家將軍的請柬,請墨王爺收下!”
東方墨的身旁,孫奇代東方墨收下請柬,而那人也順勢回了齊勤武那邊。看過請柬中所述,孫奇眉頭不由皺起,“王爺,齊勤武邀您今晚在他們營帳一敘……”
“讓王爺去他們那?那不是羊入虎口嘛。王爺再厲害,萬一他們集結萬人大軍來個車輪戰,王爺不就危險了?”顯然,這是個鴻門宴,還是不能去的那種。
這麼一想,孫奇直接將那請柬往地上一扔,“既然他們不懷好意,我們也不用跟他們客氣。對了王爺,還有那五萬人中毒事件,我估計也是跟齊勤武有關。”
這件事,不需要孫奇說也知道。而如今,孫奇一個將請柬擲地的舉動,也惹惱了那邊的齊勤武,眸色微冷,齊勤武悄悄向後下了一個指令……
兩方主將互看不順眼,一觸即發的戰爭,終於在
雙方示意下……打響。
沖天的怒喊聲,擂鼓陣陣,黃沙漫天的場景中,血色飛揚。有多少人在這場戰爭中倒下,失去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家失去了親人……
兩方兵力的懸殊,讓人東方墨這邊一度吃緊,最後的結果是,東方墨與齊勤武的戰爭越發深入。當東方墨意識到自己陷入白虎國的包圍中時,爲時已晚。
只是,想要啃下東方墨這塊硬骨頭,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殺!殺!殺!東方墨的盔甲上沾染了多少的鮮血,殺了多少人,他已經算不清了。噹一聲熟悉中,帶着焦急的聲音傳來,東方墨只來得及聽清話語中的內容,肩上驀然一陣刺痛……
“王爺小心!”孫奇話語剛出,便知道爲時已晚,此時已經陷入包圍圈中的東方墨,被一支毒箭刺中,翻身落馬。
殺紅了眼的孫奇拼了命似的往東方墨所在的地方殺來,可是有越來越多的人擋在他的面前。好幾次,若不是吳莽相救,孫奇已經沒了命……
看不到東方墨所在,孫奇一心拼着往東方墨之前的位置殺去,身上受傷了,也不理會……戰場之上,又有誰能全身而退?
拉住紅了眼的孫奇,吳莽察覺到他們兩人以及距離大軍有了一定的距離,再下去他們也會死的。一邊擋住敵軍的攻擊,吳莽拉住孫奇,“快走!我們已經陷入包圍了!”
“王爺還在裡面,吳莽你先回去,我要去救王爺!”孫奇一度推開吳莽,向着東方墨所在的地方殺去。
看着那個早就看不到人的地方,吳莽心中同樣難受,但是他更知道,現在的兩人不是該一味地殺過去,那樣只會丟了自己的命,“笨蛋!王爺是什麼人,你現在進去也是丟了你自己的命。你沒有聽到嗎?已經鳴金收兵了,如果你再拖下去,我們不僅救不回王爺,還會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如果你真擔心王爺的話,就跟我回去,儘管王爺落到那羣混蛋的手中,他們也不敢殺了王爺,我們找機會把王爺救出來!”
終於,不知道是吳莽的那句話說動了孫奇,孫奇終於不再一心往那敵軍的人羣裡衝,跟着吳莽兩人殺向了自己軍隊所在的位置。而不遠處,看到兩人舉動的將士們,也是向着兩人殺來,集合衆人之力,所有人一直退回到了駐守的城中。
這一戰,玄武國損失慘重,不僅死亡將近兩萬將士,甚至失去了最重要的主將。
葉芷凝與花溪容的馬車已經靠近了忻州,不出三個時辰,便能到達忻州的城門口。而就是這短短的路程中,卻看到了不少荒涼的景象。
而在與人打聽中,葉芷凝也聽到了一些不算好的消息,百姓們對於東方墨的形象,似乎不如一開始那般敬重,更有甚至,口出都是因爲東方墨,所以纔會有數萬百姓中毒之事。
中毒的數萬百姓,都是忻州原有居民,此時也都彙集到了忻州東城。忻州內,已經瀰漫着濃重的悲傷之氣,葉芷凝看
到,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在等待死亡一般,目無光輝,讓人看着都忍不住皺眉。
入得忻州城中時,已經臨近傍晚,葉芷凝與花溪容在城中唯一的客棧處落腳。此時,因爲戰亂,並未有人來訪,客棧基本沒有營業。也就因爲花溪容是那個主人,纔有地方讓兩人落腳。
簡單洗漱過後,葉芷凝離開客棧,去往東城,也就是病患聚集之地。有不少軍醫徘徊其間,只是因爲連日來的無果,百姓們對於軍醫已經沒有了信任。
當葉芷凝到來時,看到的便是一個年邁的軍醫被一個病患的家屬推倒在地的模樣。眉頭緊皺,不管如何,軍醫也是個老人,那人的舉動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快步走到軍醫身旁,擋下了那個婦女拍下的手掌,擒住婦女的手腕,葉芷凝面色冷然道:“你剛纔這一下如果打到老人家的身上,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被葉芷凝那冰冷的眼神一看,婦女有一些膽怯,但是在看到附近都是與自己一樣的人時,頓時有了氣勢,“什麼後果?我管他是什麼後果,都是東方墨那個混蛋害得我家男人倒在那裡,難道我現在連他的下屬都不能動了?如果這個老不死的能救我男人,我也不會這麼對他,讓他沒本事。如果我男人死了,我就要他們都償命!”
“就你這潑婦的模樣,能讓人怎麼償命?用你這罵人的功夫嗎?”葉芷凝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婦女,將軍醫扶了起來,隨後道:“有這個機會在這裡讓人償命,你們怎麼不找找解決的辦法?只要是毒,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軍醫並不是解毒的高手,那你們就不能去找嗎?你們不想付出,卻想把一切推到別人的身上,怎麼可能?”
聽到葉芷凝的話,一旁的百姓卻沒有深思的模樣,其中一個小女孩跑到了葉芷凝的腿邊,雙手不斷地捶打着葉芷凝的大腿,哭道:“我打死你,你們都是壞人,爹爹就是聽了你們這些人的話,一直相信着墨王爺,纔會死的。如果不是太相信的話,爹爹早就跟我們一起離開,也就不會死了,我要打死你們這些壞人。”
孩子還在哭泣,就被她的孃親拉到了一邊,她娘估計看葉芷凝也不像好惹的樣子,也不敢說什麼。而葉芷凝看着眼前這羣人,淡淡道:“中毒的有多少人,死了的又有多少人?我來到忻州雖然不到一日,但是若是死屍衆多的地方,不管是放在那裡,還是火化過後,空氣中的氣味是不一樣的。你們這裡的死屍數量,絕對不會有那麼多……”
軍醫聽到葉芷凝的話後,在一旁爲葉芷凝解惑道:“此次中毒的人數甚多,達到數萬人,如今,已經被確診死亡的人數,大概在二十餘人左右……”
數萬人中,只有二十餘人死亡,顯然數字有些不太對,再加上那個小女孩說的……葉芷凝知道,不管是爲了什麼,這件事情她畢竟解決。而在這之前,她應該先去提醒下東方墨,小心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