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成局,米已成炊。現在再糾結這些,有意思嗎?”葉芷凝的話,成功讓一些人的身子微僵,特別是之前便隱生退意的徐員外。
原本徐員外的打算自不用說,能再撈到一個葉家的女子,當然是最好的。但是剛纔葉芷凝露的那一手,也讓他知道自己恐怕沒那個命。
思及此,徐員外也不打算再此久留,他們怎麼折騰是他們葉家的事情。反正……他看着身旁的葉琴兒,這個雖然比不上葉芷凝的臉蛋,但是勝在年紀小。
“岳父,既然昨日之事短時間內也沒有個結論出來,那麼我就先帶着琴兒回府。等到岳父知道昨日之事究竟爲何,再派人告知一聲。”一個七旬老者對着一個方纔三十多不到四十的人叫岳父,這場面還真是有幾分驚悚。
葉擎天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特別那個女兒還不是他心甘情願嫁過去的。葉擎天久久沒有應聲,柳姨娘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迅速將葉琴兒拉到自己身邊,說道:“老爺,我們女兒才十四歲,您真的那麼忍心讓她跟着……跟着……您讓我怎麼安心啊……”
柳姨娘一直很得葉擎天的心,此時她的話,雖然讓他感覺到隱隱的不喜,但是也明白這件事對她而言確實打擊過大。攬過她的肩,葉擎天勸慰道:“可是事已至此,琴兒已經是徐員外的人了啊……”他也是無能爲力。
其實,此時葉琴兒心中也因爲柳姨娘的話在打鼓,她到底是要真的跟着這個老頭,還是……
葉琴兒總歸年紀不大,只是那麼想想,卻將所有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徐員外的臉色徒然變黑,總不能連這個也丟了吧,“莫非你們是要我徐忠讓人看笑話,昨日才成親,今日新娘子就跑回孃家?”
徐員外的話帶着絲絲陰氣,透着隱隱的危險,葉擎天也知道徐員外背後那勢力。有心想要勸說,卻不等他勸說,葉琴兒便先說了,“我爹是武林盟主,我本身就不是要嫁與你的,我回家來,有什麼錯?”
“真的不與我回去?”微微眯起眼,徐員外倒也不急,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而他身後帶來的幾人,卻是同時看向了葉琴兒。
那幾人的視線看着便不是簡單的人,葉琴兒發現了,而葉擎天自然也是發現了,忙說道:“賢婿誤會了,琴兒既然已經是徐家的人,自然會跟賢婿回去。”
葉擎天的低頭,讓徐員外很滿意,雖然武林盟主這個光環聽着很厲害,但是是不是真的那麼風光,也只有當事人知道。
葉琴兒有心想要狡辯,但是卻被柳姨娘一個眼神制止,不甘地看着徐員外,暗算着自己要不要找個時間把他給殺了!
坐在一邊,葉芷凝看着眼前這些人的好戲,心中舒暢不已。當徐員外滿意地帶着不情願的葉琴兒離開時,葉芷凝也起身,“既然無事,那我便走了……”
“等等!”不等葉芷凝離開,葉擎天便出言阻止。
微側身,葉芷凝斜睨着身後的葉擎天,“何事?”
關於昨日的事,明顯無從下手,雖然他們肯定會在暗中調查,但是今日明顯不會有結果。而葉擎天叫住葉芷凝,卻是有其他的事情,“芷凝,你師承何人?”
“無可奉告!”不說她願不願意說,就算她願意說,知道的也只是師父那個人,她連師父的名字也不知道。
葉芷凝的冷然絕語,卻沒有讓葉擎天生氣,反而覺得葉芷凝的師父肯定大有來頭。葉芷凝剛剛那手凝冰的本事,他倒是沒有見過,但是雪山那邊卻時有人入這玄武國,他們的拿手絕活,似乎就是那寒冰掌以及絕冰劍法。
會不會這個丫頭的師父,也是雪山的人?
雪山地廣人稀,常年處於冷厲冰封之地,鮮少有人靠近。而從那個地方出來的,無疑都是些威震天下的人物。百年前的雪梅老人,五十年前的雪狼子,三十年前的落月娘子,以及十多年前的……沈清憂。
想到這個曾經讓自己一度癡迷的女子,葉擎天的心隱隱泛着酸楚,帶着隱隱的苦澀。但是在想到什麼時,眼中厲光閃過,“昨日之事,未曾查清前,芷凝你就在清風苑裡好好修身養性。”
她要走,誰也擋不住,但是她還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別讓人吵我,特別是他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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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哭泣聲在屋內響起,裡屋牀榻上,男子剛毅的面容佈滿冷厲,緊閉的雙眸,緊皺的眉頭……
牀沿,綠色裙衫的女子看着牀榻上依舊未醒的範錳,眼淚不住地落下。許是聽夠了這數天的哭泣聲,牀上的身影,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綠蘿的雙眼哭得泛紅,但在看到醒來的範錳時,還是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少主,你終於醒了……”
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綠蘿,範錳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葉芷凝,卻也想起了那晚她不顧一切想要殺自己的事情。
將綠蘿推離自己的胸前,範錳不着痕跡地轉移道:“我睡了多久?”
“七天,少主你足足昏迷了七天……”想到這些天她天天陪在他身邊,卻看不到他醒來,綠蘿忍不住哭泣地說道:“少主,你別嚇綠蘿了好不好~”
範錳一直知道綠蘿對自己的心意,因着兩人從小一塊長大,儘管不喜,卻也沒有說下重話。只是這次,她似乎越矩了,“綠蘿,以後沒事,別往我房間跑。特別是這樣的情況,孤男寡女,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少主……”綠蘿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範錳,儘管她知道他不喜歡自己,但是至少他不會拒絕自己在他的身邊。但是現在,他是在拒絕自己的靠近嗎?
不等綠蘿再說什麼,範錳徑直出言打斷道:“讓秦游進來!”
秦遊,範錳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精通醫理藥石,在旭日教中的地位雖不及範錳,卻也在十二護法之上。畢竟有這樣醫術高超的人在教中,總是好事……
當秦游到這裡屋時,看到的便是範錳疲憊的模樣,
“怎麼綠蘿沒有在你身邊照顧着,那丫頭可是守着你這麼些天,都沒有歇過呢。”
“我昏迷了七天?”沒有理會秦遊關於綠蘿的話題,範錳並不想多提。
見範錳不想提,秦遊也識趣地不再說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聽劉廣說,你是被一個女子所傷。我倒是好奇,到底是誰這麼厲害,但是劉廣就是不告訴我。”
儘管秦遊很八卦,也很想知道,但是範錳就是閉口不說。不止是不說,他也不想去想,只要一想去,整個心就悶悶地疼……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看着範錳這副模樣,秦遊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再聯想到範錳身上所中的毒……“你不會真那麼蠢吧?這麼狠毒的女人你也喜歡上了,那下回她萬一直接要了你的命怎麼辦?”
範錳不語,但是對於他口中的狠毒,不由暗暗問自己,她真的狠毒嗎?她爲什麼要殺自己呢?一切都像是在迷霧中。
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範錳,秦遊咬牙道:“我告訴你,如果下回你再被這個女人給整得半死不活,我打死都不會救你。那根本就是個蛇蠍毒婦,還是個藏頭露尾,見不得人的蛇蠍毒婦!”
“我不准你這麼說她!”想也不想地反駁,卻在話出口後,才感覺到自己的反射性舉動。
而他這麼一舉,讓秦遊更生氣了,“我哪裡說錯了,難道你敢說那個女人不是蛇蠍毒婦?她殺了旭日教那麼多的兄弟,還差點要了你的命啊。
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要把那女人給殺了,怎麼現在反而要被她殺了,還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你是想我們被你氣死,還是早點幫你收屍啊。”
嗯?貌似有些不對……範錳感覺到不對勁,怎麼秦遊說得像是,“你不會以爲,我喜歡上祁紅袖那個毒婦了吧?”
微微一愣,範錳的神情明顯地帶着鄙視,秦遊輕咳了聲解了些尷尬,“那個,難道不是嗎?可是劉廣說傷你的,是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或許劉廣只是不想說那人是誰,但是被秦遊纏得不行,才說了一些特徵。想不到這些特徵,卻讓秦遊想多了……
“穿紅衣服的,不止一個祁紅袖。”還有她……
瞭然地點頭,秦遊也算是鬆了口氣,“確實,穿紅衣服的不止一個祁紅袖,但是你那天被送回來的時候,身上中的毒卻是祁紅袖的。”
“毒?”範錳微微皺眉,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毒的,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當時和自己對戰的她。
只是,若那毒是祁紅袖的毒……會不會那晚的人……
祁紅袖的易容能力很強,這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芷凝也沒有殺他的動機……還有一件被他忽略許久的事情,那就是武器!
她每次招待自己的,似乎都是……冰?
而此時此刻,卻有一羣人,向着清風苑悄悄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