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紅聞言,詫異望她一眼,嗤笑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磨嘰?自己男人有了小妾,還綁起來送去舞坊逼夫休妾?我可沒你那樣的閒情逸致,當年他爲了穩固江山納妃,還怕我知道後不依,竟要偷偷進行,可當晚我便知道了,二話不說,收拾東西便走人。”
小九聽得一愣一愣的,照她這樣一說,似乎當時的情況並沒有那麼激烈啊,根本就沒有她剛纔假設的那幾種狗血劇情的發生,這似乎也太,乾脆利索了。
小九穩了穩心神,仍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知道此事之後竟沒找我公公理論哭鬧打罵一番,竟直接就拎包走人了?”
胭脂紅略帶不屑地輕輕睨她一眼,再次嗤笑道:“當年我選擇與他在一起,要的就是他一顆真心,既然後來他肯爲了江山負我,那還找他做什麼?哭鬧打罵?我像是那種級別的女人嗎?剛巧那時我知道自己懷孕了,既然他負我,我便無法再生下他的孩子,於是便走了。”
她說得很是乾脆利落,小九聽了這麼久仍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女人若是不愛她公公,就定然不會嫁給他當皇后,可是既然愛他,當時走又走得那般決絕,這女人也太恐怖了吧,完全不給她公公一個解釋的機會,怪不得她公公當時要說,這女人突然就不見了。
朝夕相伴許諾一生攜手江湖搞定江山的愛人,一晚上之間就沒有了,小九心中嘖嘖稱奇,她公公當時沒有瘋掉,果真難得。
“既然無法生下我公公的孩子,那爲何又把胭脂淚生了下來?”
“既然我從他身邊逃走了,那這孩子就不再是他的,而只是我自己的,所以那小子纔會姓胭脂,不姓鳳。”
“當時我公公也不知道你懷孕嗎?”
小九在心中已經大概描繪出這故事的輪廓了,說起來,還真是挺悲情的。
“只有我一人知道。”胭脂紅目光迷離望着遠方,聲音透出些滄桑意味,“我自幼便頗懂醫術,那時我剛剛懷孕,連太醫都不知曉,我本想着給他一個驚喜的,可沒想到,他倒是先給了我一驚。”
小九怎麼想,都覺得眼前這女人也太酷了點。想當年,鳳小賤納的那些小妾,她將她們綁進舞坊中打上一頓,又逼着他將她們休了,當時她都覺得自己酷斃了,可是跟胭脂紅一比,自己那樣究竟還是太羅嗦。
當年的她甚至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男人,甚至連打鬧一番都不屑於。他負了她,她便走,走得乾乾脆脆明明白白,走得三十年無絲毫音訊,這節奏,完全就是要把她男人氣死啊。
小九越想越汗,越想越覺得這女人恐怖。如此決絕的人,若是愛上了,定然被傷得體無完膚。她公公爲了找這女人花費了那麼長時間,耗去了那麼多的精力,可仍是一絲消息也無。
誰知她毒着呢,她竟然喬裝改扮爲舞坊老闆娘,卸去一身紅裝穿起五彩花衣,棄了清麗容顏塗上層層脂粉,摒去滿身孤傲化身爲風月場中最庸最俗之人,竟然這暖香閣就開在金陵城中,就開在天子腳下,就開在她男人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