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哪裡聽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風離痕帝君身份不便當衆跟他計較,平白自損身份,她一個女子,可不會這麼大氣,由的讓人在她的喜宴上搗亂!
脣邊掬起一抹笑意,雲清眸中閃過一片清輝,淺笑道:“多謝衡聖尊的大禮,雲清萬分感激。衡聖尊遠道而來,又送上如此大禮,還請趕快入席,多享用些好酒好菜,莫要餓壞了。”
衆人見她如此當衆譏諷衡陽,正心頭暗笑,卻見雲清又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咦?衡聖尊似乎沒有帶下屬來吧,難不成……”
雲清正說着,忽的又一副瞭解的樣子,一臉歉意的道:“難怪難怪,只怕是衡聖尊也不想讓自己人知道你送的大禮是誅邪鏡吧?也是,如此強大的帝級秘寶,誰不想要啊,若是被衡聖尊的家人或者是下屬知道,只怕也要反對的吧?要是有人出手搶奪,衡聖尊到底是殺了他們,還是將誅邪鏡給了他們呢?“
“衡聖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吧?所以這纔不帶人來,直接瞞着,這纔將誅邪鏡完璧歸趙了,實在是用心良苦,雲清萬分感謝。”
衡陽聽的眉頭一蹙,正想說話,哪知雲清居然還沒說完,沉聲道:“可是衡聖尊,你將誅邪鏡送給我們的事,畢竟還是有這麼多人都看到了,傳揚出去,萬一你鹿門境的下屬,或者是家裡人不滿,你可要小心啊。”
雲清的聲音越來越冷,帶着濃郁的嘲諷,毫不客氣:“下屬也就罷了,不規矩的直接打殺了就是。可若是你兩位公子因此而不滿,偷偷對你下手,做出點弒父的忤逆之事,那可就不好了。”
“你……你……”衡陽再好的脾氣,也被雲清一番話說的面色鐵青了起來:“本尊好意送禮,你居然如此惡意譏諷!雲清,你是何道理?”
雲清一抄手,淡淡道:“本姑娘不過是好意提醒你罷了,衡聖尊怎麼發起火來了?”
她掃了一眼賓客中的郎峰父子,冷笑道:“就連人家郎聖尊得到了如意犀甲,也知道關鍵時候給兒子用用,衡聖尊,難道你兩個兒子知道了,就不會心懷不滿?好話難聽你應該知道的,若是貴公子因此對你心生不滿,也是與於情於理的。”
“貴公子年少英雄,如何不希望得到一件好的秘寶?可你這個父親的,實在是太大仁大義,居然還給我們了,這……我都不知道是該感謝你,還是該爲你擔心好了。”
衆人正看戲看到好處,哪知雲清又拋出個重磅消息。居然郎峰身上也有一件帝級秘寶,還是如意犀甲?暗自一算,曾經隨着凌天帝君隕落而消失的八件帝級秘寶,如今已經現身七件了吧?
暗幽蓮一直在雲清手中,這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的事。
寒玉瓶從十方聖尊死後就回歸到了風離痕手中,其餘的無妄天劍、太虛塔、誅邪鏡也不用說,如意犀甲居然被郎峰得到,雖然有些意外,但至少現在也明確了。
永生玉……據說風離痕自前世記憶甦醒之後,就在靈霄宮出世不久後得到,應該是本身就一直封印在靈霄宮中,纔沒有被人得去。那麼唯一最後一件萬言法音螺,究竟在何處?
是已經被人得到了,還是遺失在某處?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在大殿中瀰漫開來,衆賓客面上雖然還笑着,但心頭已經開始盤算起來。一道道目光來回掃視,表面是客氣點頭,相視一笑,實際上幾乎所有人都在審視,最後一件萬言法音螺,會
不會就在大殿之中某人身上。
眼看氣氛越來越壓抑,風離痕忽然開口:“衡聖尊,不知誅邪鏡被毀的另外半塊鏡面,現在何處?”
一句話立即將衆人的思緒拉回,萬言法音螺只怕一時半會是弄不清楚了,但這誅邪鏡就在眼前,而且,還有半塊鏡面遺失。
若是不小心被他們得到呢?即使只有半塊鏡面,那也絕對珍貴啊!
如此的念頭,在大多數人心中一轉,眼中的熱切一閃而過,立即關心起衡陽的回答來。
面色似乎緩和了些,衡陽看着風離痕,意味深長的道:“另外半塊鏡面,我雖然知道遺失在哪裡,但卻自持沒有本事得到。”
“此話怎講?”不待風離痕詢問,已經有人搶先問出了口。
“想當初本尊無意中得到這面殘破的誅邪鏡,自然也是希望能夠將之修補好。”
衡陽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似乎很是滿意,話鋒一轉忽然道:“九重天闕十大險地之一的雷罰之地,諸位想必是很清楚的?”
雷罰之地!
衆人一聽,眉頭深蹙,眼中都是無比凝重之色。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十大險地之首,比神息之森還要恐怖!以十分爲例,若說萬獸谷、魂池幽徑的危險程度有八分,那麼雷罰之地絕對遠遠超出這個程度,說是十二分也不爲過!
雷罰之地,位於神祗之巔的西面的琅環天中,相隔數十萬裡之遙。
聽名字,就知道雷罰之地是個天雷匯聚的恐怖環境。
傳說幾百萬年還有神王存在的上古時代,兩大神王相鬥,其中一位隨手一招便激發出萬道天雷,形成了一片方圓千里,終年不斷充斥着天雷的恐怖地界。而另一位神王舉手投足間,就將這這片地域直接挪移到了琅環天的東陵海正中心。
雷電與海洋的交匯,更加增添了其恐怖的力量,就算已經經過了百萬年的消磨,但雷罰之地始終佔據着九重天闕第一險地的威名,足見其恐怖,深入人心!
那簡直就是一切武修都不敢擅入的地方,就算是聖尊修爲的大能,一不小心也會身受重傷。若是逃不及時,只怕灰飛煙滅也是有可能的!
郎峰忽然笑了,起身道:“怎麼,衡聖尊難不成想說,這剩下的半塊鏡面,就遺落在雷罰之地?”
又不是不知道衡陽手中的誅邪鏡來歷,他居然將誅邪鏡和琅環天扯在一起,其中分明有什麼詭計!
“呵呵……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事實就是如此。”衡陽居然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他說出了最初自己因爲得到了誅邪鏡後,想進入雷罰之地修煉,沒想到最終還是被萬道天雷劈的不得不逃離,還在慌亂中遺失了其中半塊鏡面的事。
如今的雷罰之地,依舊在琅環天的東陵海之中,屬於禁地。
而東凌海,卻是一個繁華的地方。
因爲雷罰之地和東凌海的特殊共存,產生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充斥在東凌海每一片波濤氾濫的地方。無論是東凌海中的妖獸玄獸,還是生長的植物貝類,都帶有一股特殊能量。
幾十萬年來,東凌海早就成了九重天闕少有的富饒之地,而琅環天,更是因此成爲一片福地,僅次於三位帝君大人的所在。比起如今已經沉寂了五百年的神祗之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不過因爲琅環天曆代掌教一直甚爲低調,一心潛修。因此,九重
天闕的衆勢力最清楚的就是雷罰之地的恐怖,而東凌海的富庶因爲其越傳越烈的恐怖,始終掩蓋着光環。
若非新任掌教石言玉一改先人的秉性,自掌權後就秘密結交九重天闕其他勢力,只怕到如今,東凌海還依舊只排在二流之末。
衆人的目光隨即轉到石言玉身上,此事和琅環天的新任掌教扯上了關係,衆人自然要聽他一句話。
但石言玉的表情卻顯得有些疑惑,他起身看着衡陽,眉頭一蹙,眼中無盡的疑惑和深思,沉聲道:“衡掌教,原來一年前,我琅環宮因爲東凌海異變,發生的那場傷及數百人的恐怖震動,就是你弄出來的?”
“什麼?”衆人大驚,紛紛轉頭又盯着衡陽。
衡陽略帶歉意的道:“呵呵,石掌教,衡某對不住了。當時動靜有些大,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若是不跑快點,只怕我也死在雷罰之地了。等我出來之後纔看到東凌海中萬丈波濤,只是因爲當時情況特殊,衡某甚爲不安,這才一直沒有說出去。”
“哼!”
石言玉冷哼一聲:“原來如此!這事過了一年多,如今才真相大白。衡境主,我琅環宮深處東凌海之中,你卻偏偏偷入我禁地,弄出這場禍事,造成我琅環宮死傷上百人。這筆賬,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算算?”
“今日凌天帝君大喜之日,這些算賬的事暫且不提,回去我自會給石掌教一個交代。”
衆人一邊聽一邊議論紛紛,雖然石言玉沒有直接說,但卻更加證明了衡陽的確是在一年前去過雷罰之地。若不是他手中有了誅邪鏡這件帝級秘寶,他如何敢進入這麼危險的地方?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相信了衡陽的話,對於另外半塊誅邪鏡的下落,是再也沒有絲毫懷疑。衆人一邊思索,面容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即使衆人再想得到誅邪鏡,但雷罰之地卻不是誰都敢去的。且不說如今連琅環天最大勢力,琅環宮的掌教石言玉都知道了,而且此物的真正主人,乃是凌天帝君風離痕!
加之雷罰之地中,也只有半塊誅邪鏡殘片,誰知道掉在哪裡?就算是完整的一個,萬一得罪了石言玉和風離痕,爲此丟了性命,那纔是得不償失。
衆人紛紛打消了念頭,目光重新恢復了清明。畢竟,貪的不要命了的人,還是極少數。
“原來,另外半塊鏡面落在雷罰之地?”風離痕緩緩道,似乎所有所思,脣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
“怎麼,難道帝君大人還想去一趟雷罰之地,湊齊這面殘破的誅邪鏡嗎?”衡陽似乎有些吃驚。就連石言玉也轉過視線,看着風離痕。
若風離痕真要去雷罰之地,絕對是件天大的事!無論是涉及帝級秘寶誅邪鏡,還是雷罰之地的危險,以及琅環宮方面,都會產生一系列無法想象的變故。
衆人忐忑而震動,風離痕卻笑而不語,並沒有回答他,直接岔開了話題,牽起雲清的手。
似乎剛纔的事情只是個插曲,說過就過了,風離痕和雲清當衆飲下了盟誓酒,在一片掌聲離開了大殿。此舉雖說有些不合情理,但沒有人敢說風離痕的半點閒話。帝君大人能夠商量讓衆人進入風雲宮,已經夠給面子了,至於鬧洞房這些,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大殿中,衆人繼續着之前的話題,一邊喝酒一邊暢談。自風離痕離開後,衆人更是無所顧忌,各種猜測和預想,似乎婚宴的喜慶完全被誅邪鏡之事掩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