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似乎被什麼觸動了,一股酸酸的感覺瞬間遊遍全身,雲清抑制不住,眼眶不禁蒙上一層水霧。
他爲了她,居然將帝宮改名了?
雲清雙脣微微顫動,腦中無比雜亂。
約定的三天已經過了,這個時候,風離痕肯定已經知道她不見了,但她失蹤的原因,他知道嗎?對於到了神祗之巔就成親的事,她從來沒有反對過,現在她忽然不見,他會不會以爲她出事了?若是這麼認爲,他肯定會擔心她,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在到處找她了。
一想到他焦急萬分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要回去。
這個念頭剛剛一生,雲清立即又否定了。
不,她不敢!
她不敢想象,當他知道事實的那天,她能夠以什麼心情來面對他的冷臉和怒意。若是知道她就是破解他神冢,盜走秘寶的人,他一定對她很失望。
“不……”雲清緩緩搖頭,指尖微微顫抖。一時間,她滿心矛盾。
鄰桌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依舊談論的熱火朝天。
“現在只怕所有人最感興趣的,就是這靈霄宮、不……應該說是風雲宮的主人,身份究竟是誰。”說話的那人,一臉震撼,“前幾天帝宮出世的動靜,大家可都是親身感受到了的。”
“對啊,能夠解開風雲宮的封印,讓其重現天日,只怕真的只有凌天帝君本人才能做到!”
“不錯,多半是凌天帝君復活了。要不……那入主帝宮之人,就是凌天帝君的轉世。”
“這幾天,九重天闕的各大家族和宗門的重要人物,已經趕往神祗之巔,準備拜會風雲宮的主人,只怕這幾天,神祗之巔會很熱鬧啊!”
聽到這裡,雲清心裡似乎鬆了一口氣。
若是如此,只怕風離痕暫時沒空來尋她,九重天闕那麼多重要人物去見他,等他空閒下來,只怕最少已經是一月之後。
她嘆了一口氣,滿心糾結。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不敢見他的,至於之後……還是慢慢再說吧。若他真的因此而厭惡她,也是她咎由自取的報應。若是他不計較,對她還和以前一樣……
會嗎?她有些忐忑了。
神祗之巔。
無數聞訊趕來的衆多大人物,大勢力,原本想要在第一時間就去拜會風雲宮主人,探究他的真實身份,但當雷霄帝君親臨的消息傳來,所有人都偃旗息鼓了。
雷霄帝君竟然也來了?而且並不是派使者,是親臨?
九重天闕,不過三位帝君大能。萊蕪帝君神龍見首不見尾,已經數百年沒有消息了。玄鈞帝君突破時間才三千年,影響力最弱,而雷霄帝君,就是現今九重天闕之中,手段修爲威勢……皆最強的一人!
風雲宮中,一切如舊,精緻華美的王座上空無一人。
一個器宇軒昂的挺拔男子站在大殿上,負手而立,脣邊帶着一絲調侃的笑意,吟吟對身旁的人道:“這次來看你,一是爲了恭喜你重新回到靈霄宮,二來呢,我想去天之痕看看,準備找你借如意犀甲一用。沒想到……堂堂帝君之物,居
然被偷了。”
“如意犀甲沒了,你去天之痕,最好死在裡頭回不來。”風離痕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諷刺着。
“我死了,九重天闕你再無對手,豈不是更寂寞?”
修長的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看着風離痕,似笑非笑道:“不是我說你,不過轉世一次,就連自己的神冢都被人扒了。雖然沒被完全破壞,但那八件你耗費了一半心血才鍛造而成的帝級秘寶已經被盜,我真是奇怪,死之前你居然不做好佈置?”
風離痕看都沒看他一眼,只說了兩個字:“天意。”
似乎吃了一驚,男子緩緩轉過身來,凝視在風離痕面上:“你居然也會相信天意?我沒聽錯吧?那個誓要成爲神王之人,膽敢在損耗了一半心血的情況下,還要強行突破的人,居然會出天意兩個字?”
頓了頓,他看風離痕沒有反應,皺眉道:“不過,被盜就是被盜,你總不可能放過那些人吧?你現在還沒恢復前世修爲,要不要我幫你?”
“我的事,不勞你插手。”
“喲,還是那副死人臉的樣子,轉世一次也沒半點改變。讓我幫你一次,你還怕欠了我人情不成?”
風離痕看着他,冷冷道:“你是不是看上我那株萬年冰璃樹了?”
彷彿心思被人說破一般,男子只是一笑,卻沒有半點尷尬,依舊是一副神態自若,淺淺帶笑的樣子:“我算算時間,也該結果了。花雖漂亮,但終究不如果實有用。”
他衝着風離痕挑挑眉:“誰讓你的如意犀甲沒了,我要是去天之痕出了事,還指望着那東西救命呢。”
“你去死好了,等你死了,我會來給你收屍的。”風離痕道。
男子神情一滯,表情無比幽怨,還沒開口,風離痕手一翻,道:“這東西是你的,拿着快滾。”
他手中拿着一柄黑色長劍,正是在紅塵天中的黑色大殿裡得到的那件帝級秘寶——雷魂幻天劍。
“這東西……怎麼到你手上了?”接過劍,男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回憶的色彩,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看來你流落在紅塵天的這些年,很有些事發生啊?給我說說?”
看他一副有趣好奇的表情,幾乎就差沒端個凳子坐下來聽故事了。
對於眼前這人,即使過去了五百年也依舊沒有改變,風離痕一直板着的臉終於有些鬆了。似乎有些無可奈何,他看着男子道:“司庭,我真的沒空,我不想再說第二次。你來看我,我多謝了。不過你最好拿了東西就走,我忙得很……”
“忙什麼?忙着追你那個失蹤的小妻子?”
司庭彈了彈輕薄如羽的衣袖,正色道:“若不是我問了伽羅,還差點被你瞞過去呢。真是沒想到,前世你一心苦修,只想突破神王境界,從來都不留戀紅粉脂裙……”
風離痕冷眼一掃王座旁站着的伽羅,後者渾身一凜,頓時一頭冷汗,連頭都擡不起來。
伽羅內心狂叫:主上,可是你讓我趕緊給你操辦婚禮事宜的,如此大肆鋪張,怎麼瞞得過人?再說了,雷霄帝君開口,我能閉
口不言嗎?我敢嗎?
“我可真是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讓你生出成親的念頭?”
司庭上下打量了風離痕一眼,嘖嘖道:“可惜了,居然沒看牢,把人弄丟了,害我來一趟也沒瞧着。”
忽的,他似笑非笑的道:“看在你給我拿回神劍的份上,要不要我幫你找找人?”
風離痕心中一動,立即想起了身爲雷霄帝君的司庭,其中最爲擅長的手段。擁有玲瓏百竅心的他,無論想要尋找什麼東西,哪怕是藏匿在空間裂縫中的一塊隕石,只要他願意,也能夠找到。
想來他說的要去天之痕,估計就是要去找什麼東西。若是平時,他說不定還有些興趣,幫點忙也說不準。但現在,雲清的失蹤讓他心神不定,若不是開啓帝宮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能量,他豈會拖了三天,直到等到司庭這個前世損友的到來?
掃了他一眼,風離痕開口道:“你也就這點用了,還不趕緊?”說完,他一指點在半空,一個淡淡的身影若隱若現,雲清那副巧笑倩兮的樣子,出現在大殿上空。
“就她了,快點。”
見風離痕急不可耐的樣子,半點也沒猶豫,司庭正想調侃幾句,卻見他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擔憂,心頭一凜,終於正經起來。
堂堂凌天帝君,如此驕傲冷漠的的人,今生終於栽倒在一個女人手上了。
念頭一閃而過,司庭只閉目不語,片刻後睜眼,就聽風離痕沉聲道:“找到沒有?”
如此急切?
若真是發現那女子身處危機之中,司庭定然會立刻告知,就算是出手幫忙,將她救回也不算什麼。但他剛纔明明察覺到那女子,此時正坐在一間酒樓中就餐,看她那樣子,哪裡有半點出事的架勢?
只怕這女子不是失蹤,而是出走吧?
難道她不想嫁給他?出了什麼事?看風離痕如此焦急的樣子,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啊?
“她身邊有很多人,我看,只怕居心不良的也有幾個……”司庭促狹的神情一閃而逝,他可沒說謊。酒樓中的確是有幾個男人,色眯眯的掃了她幾眼,至於敢不敢對她動手,他就不知道了。
他正色道:“若是不想她有事,你還是趕緊去將她帶回來吧。”
一聽這話,風離痕臉色一沉,立即道:“她在哪裡?”
“不遠。”司庭斯里慢條的道:“就在鹿門境,距離神祗之巔也不過十萬裡之遙罷了,依你現在之能,頂多三五天就能趕到。”
看着風離痕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司庭隨即又加了一劑猛藥,淡淡道:“她身邊那幾人,雖然不至於對她造成什麼威脅,不過我可提醒,鹿門境雖然是繁華重城,但距離魂池幽徑卻並不是很遠。”
魂池幽徑,這可是九重天闕十大險地之一,上古幽魂殘魄密佈其中,一旦誤入其中,絕對是九死一生的下場。
眼瞳倏地變得幽深黑暗,風離痕咬牙出聲:“擎蒼、鳳姬,馬上跟我走。”
“這麼着急?”司庭一頓,強忍笑意,立即拉住他:“你還沒恢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