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十里,小樹林。
樹林的邊緣,大道的旁邊,三個白袍男子盤膝而坐,赫然就是步行出城的大巫師與那兩個年輕的巫師。
“長老,有人來了。”
身邊一個年輕的巫師輕聲的說道,大巫師緩緩的張開雙眼,看着從黑暗中殺出來的那輛黑色馬車。
趕車的那個黑色男子也看到三人,臉色不禁變了一變,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大巫師緩緩的伸出黑色權杖,一道光芒猛然射出,竟然是那條黑色小蛇,傷了魁骨之後竟然又回到了大巫師的手中。
小蛇懸浮在月光之下大道中央,綠色的眼睛瞪着急馳而來的馬車。
馬車停下,那個趕馬的人彷彿十分忌憚這條蛇。
“什麼人?凌家辦事也敢阻攔?”何浮生冷冷的聲音自馬車內傳來。
“是我。”
大巫師沙啞的說道。
他緩緩的起身,身邊兩個年輕巫師急忙一左一右扶住。
車簾子微微的打開,露出何浮生那張慘白的臉頰,他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的詫異,道:“原來是大巫師,您怎麼在這兒?”
“等你。”大巫師道。
何浮生的表情微微一變,快速的從車子上跳了下來,道:“等我?大巫師有什麼吩咐就是,何必在這荒郊野外等候。”
大巫師淡淡的道:“交出來吧,那東西早該毀去,它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
何浮生臉色有些難看,道:“大巫師你在說什麼?我這==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
“化、神、降。”
大巫師一字一句的道:“我算到你會連夜離開,本以爲你會御空,沒有想到竟然是坐着馬車。”
化神降三個字一出口,何浮生的臉色驟然的變了一下,道:“化神降?什麼化神降?”
“魁骨那孽障當年從聖地盜走化神降孤本,他雖然變成了陰魂殭屍,可是化神降卻是不見了。白日在生死潭鬥法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修煉了化神降,聽我一句勸,這化神降乃是當年惡魔創立的
邪惡功法,專門吞噬人的能量法則,修煉此道有違天理,你還是交給我吧。”
“哈哈哈哈……”
何浮生忽然狂態畢露,大笑道:“有違天理?你我修道者都是在逆天修行,何來有違天理之說,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來我身懷化神降的?”
大巫師面色慘淡,看着何浮生沙啞的道:“在比斗的時候那股強大的能量連枉生與魂天涯都受傷了你卻一點事情沒有,這就說明你隱藏了實力,最後一大喊撤退被魁骨一掌擊到,可是能量在接觸你的那一瞬間你幾乎全部吞噬了,還裝成受了重傷的模樣,當時我就知道,你也修煉了化神降,而且比五年前的魁骨修煉的還要深,已經能吞噬別人的能量。”
“好眼力。”何浮生拍手道:“五年前我無意中遇到了剛剛死去的魁骨,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化神降,這功法竟然能和我何家的巫術融合,五年來我的修爲飛速的上漲,此時重傷的你不是我的對手。今日你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那就休怪我心狠了。”
說着他對那個趕馬車的黑衣男子道:“殺了他們。”
那黑衣人一個彈起,身子凌空而立,手中拎着一柄鬼頭大刀,那刀通體烏黑,血光閃爍,一看就是極爲厲害的魔器妖物。
他緩緩的舉起刀,婆娑的月光流淌在刀身之上,血光更加凝重了。
大巫師手中權杖一伸,緩緩的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自己取吧。”
他動了動身子,微微的顫抖着,口中念動着咒語。
片刻之間,無數黑雲涌來遮蓋了月光,地面之上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黑色男子那鬼頭大刀散發出來的紅色血光與大巫師權杖上散發出了灰白色光芒。
“呀!”
那黑衣人大喝一聲,卻不是劈向巫師而是劈向面前不遠處懸空的小黑蛇。
那小黑蛇極爲厲害,見到刀光血影劈來,不慌不忙的閃身躲避,巨大的能量狠狠的劈在了地面上,狂風呼嘯而過,轟鳴之聲遠遠傳去。
而此時,大巫師卻有了動作,他的權杖凌空一拋,手中結着古怪至極的法印。
一
道道光芒從他的身子內迸發出來,本來還蒼老的身子竟然在瞬間變的年輕起來,身旁的那兩個年輕巫師眸子中透過一絲悲傷與不捨的神色,身子連連後退。
南疆巫術中有一功法,類似與中原的血脈逆轉之類的,就算重傷之軀運行此法,也能讓已經恢復到全盛境界,可是時間一過就會遭到極爲恐怖的反噬。
而此時,大巫師用的就是這等禁忌之法,他的法力瘋狂的飆升了,彎曲的腰板也緩緩的站直了,龐大的氣勢緩緩的在他的身上擴散開去。
懸浮中空中的黑色權杖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強烈光芒,大巫師輕嘯一聲,身子猛然飛起抓住權杖。
劇烈的光芒緩緩的壓縮着,最後形成一個夜空中的光球,無比詭異。
那黑衣人臉色大變,不再與黑色糾纏,全身撲上,血光與灰白色的光芒充斥在這距離長沙城市十里的地方,終於撞擊在一起,帶着龐大無比的能量席捲周遭的一切。
那兩個年輕的巫師慘呼一聲倒飛出去,撞斷了不少樹木。
地面在顫動着,不遠處的那條河流中的水也在翻滾着。
血光彷彿撕裂了空間,如妖豔至極的紅色閃電,一道道劈向大巫師。
恢復到全盛時期的大巫師豈是等閒?只見他口中咒語絲毫沒有停頓,而手中的動作也是沒有停頓,每一次能量的撞擊都能震裂人間道面位的空間,露出亙古的黑色。然後快速的恢復,再破碎,一切就這麼的循環下去。
轟鳴之聲中偶然還夾雜着大巫師那虛幻飄渺的梵音。
忽然,梵音咒語猛的停止了,那個黑衣人臉色大變,全身爆出四個死靈傀儡,修爲也都不低,竟然一個修爲達到了通天境界。
四個鬼靈全部懸浮在那黑衣人的身前一丈處,隨着那黑衣人的咒語,他們來回的飄蕩着。
忽然,那黑衣人慘呼一聲。自頭頂之上流出殷紅色的鮮血,而後滾滾的鮮血佈滿了他的全身,而那黑衣人的身體卻在快速的乾癟着,他發出最後一聲的慘呼:“降頭!”
然後身子就狠狠的砸在地上,竟然只剩下一副皮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