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邑別開了頭去,“這是什麼力量?”
花重錦散開的滿頭銀絲飛舞,血紅的光暈映照在那妖冶輕邪的俊容之上,忽明忽暗,一雙碧瞳輕鎖身邊少女,須臾之後,那眸光才落到身前的無字碑上。。。
不對,現在已經不是無字碑。
只見那血紅從沐天音掌心貼着石碑處的位置不斷散開,石碑之上紋路匯聚,慢慢完整,最後竟是一個個繁複的古字,閃耀於無字碑上!
那古字一陣陣朝外釋放着紅暈光芒,罡風捲動得沐天音青衫飛揚。
沐天音渾身靈氣逆轉,鮮血不斷從她掌心裂開出涌出,一股股被石碑吸收,渾身根本無法移動分毫,就如同蚍蜉之力,對抗寰宇星辰。
“是至道古經!”武邑雙眸豁然一瞪。
一排排,一道道古字,從那石碑由上之下,由右至左,清晰顯露。
萬古滄海桑田易,世間萬般皆爲空!
最後一排,最後四字,那帝字最後一筆順着豎立石碑蜿蜒而下,猶如血淚滴落。
“空,桑,大,帝!”沐天音雙眸張了張,睫毛飛顫,卻是忽然由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蒼涼感,那位曠古絕今的人族大帝立下無字碑,臨終垂淚。
武邑心中震撼,這一刻,彷彿瞧見蒼天落淚。
花重錦碧瞳微眯,奇脣輕喃,“無字真經。”
他微微轉頭,望向身邊的青衫少女。
“菩提樹下,待吾百年!”一聲狷狂大喝徒然而起,男人的聲音各種情緒,有落寞,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甘,在星辰高坡之上回旋。
是誰在說?對誰在說!
菩提樹下,百年之約。
“嗯——”那股吸引力驟然消失,沐天音那染血的手觸火般以縮,猛一震朝後彈開。
花重錦迅速伸手,沐天音便穩穩落在他懷中,撞得他胸膛一聲悶響。
武邑兩手舉起,瞧着石碑上的古字,眼神沉醉,“竟是空桑大帝的無字真經,無字,原來如此。”他像是個小孩兒般,興奮得手足發顫。
只是忽然想起什麼,“不對啊。”
武邑扭頭望向自家少君,又看向他懷中的沐天音,濃黑的眉毛。
“重錦,怎麼回事。”沐天音扭頭望向花重錦,她也很意外,爲什麼實力比她高出很多的重錦不行,但自己卻可以讓無字真經顯露出來,這是什麼原因?
“古經要消失了!”
武邑忽然發出一聲鬼叫。
遇上無字真經顯現,若只是看一眼便沒了,武邑絕對會想要抄一根麻繩直接吊死在菩提樹上。
而武邑還未動手,花重錦碧瞳波瀾一凝,腳尖一點躍起在空,甩袖而出,五指一蜷虛抓,一個卷軸在石碑之上呼呼旋轉,帶動風起雲卷,最後豁然展開落下。
“定!”
花重錦變爪爲掌,一股無形之氣打在展開的卷軸之上。
菩提樹下,石碑之上,嗡嗡發出紅暈光浪。
花重錦甩袖一回,“收!”
卷軸飛回,落在花重錦張開的手心之上,而那石碑之上的光浪沉寂,道道古字紋路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無字神碑,靜靜的屹立在菩提樹下。
似乎,它在無聲的履行着那個百年之約,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花重錦將無字真經的拓印卷軸遞給沐天音,“不全,應該只是天境卷,魂卷和大道卷不在這裡。”說着他輕笑一聲,“運氣還真是不錯,你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天境卷。”
沐天音接過,絲錦卷軸被那一個個古字痕跡灼得滾燙似火,“無字真經。”
武邑瞧着沐天音手中的東西,雙眼放光,就差沒直接留出口水來了,砸砸嘴道,“無字真經,這可是人族第一仙帝空桑大帝留下的至道古今!”
他真想廢了這一身功力,再從紫衍真人重新修煉。
沐天音紅脣輕勾,盯着手中的卷軸,她馬上就要斬道了,跨入五大天境之後,最需要的就是天境卷的古經,沒想到能幸得空桑大帝的無字真經,確實不虛此行!
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爲什麼她可以讓無字真經顯現?
花重錦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似乎也不能確定,低聲緩緩道,“我剛只是讓你試一試,畢竟道體魔軀的體制特殊,道體魔軀者的真血更是。”
武邑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有可能。”
的確,他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這丫頭是道體魔軀,本身就蘊含着一些天道不容的力量,推測不準,能有這樣的異變也實屬正常。
微頓後,花重錦猜測,“又或者,你與空桑大帝有什麼關係。”
他靜靜的盯着她,碧瞳微閃,若有所思。
“我能與空桑大帝有什麼關係。”沐天音有些好笑的打趣聲。
她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手中的卷軸,轉眸對上花重錦的眼神,長長一聲哀嘆之中竟又帶着意興闌珊的愜意,“那可是千古第一帝,我現在連自己來自哪裡都還不清楚。”
五帝時期距今千萬年,連那些大帝遺蹟都已被世人奉爲傳說,又有什麼可以追溯?
“轟!”
一聲轟然,大地抖了抖。
沐天音捏着手中的卷軸,也踉蹌着晃了晃,“什麼?”
“轟——”
這聲巨響更大,菩提古樹,無字神碑,整個星辰高坡都在晃盪,那震動的氣勢,似乎要脫離大地而去,又彷彿要深陷入無盡深淵之中。
“少君,走!”武邑沉喝一聲。
花重錦帶着沐天音飛離,整個空間都震盪得厲害,好似要傾塌了般,有的地方在朝地底陷下,有的地方又騰空漂起了來,那巨石林中,臥牛般大小的灰石,也不斷的懸空漂浮起來!
武邑落在後面,花重錦和沐天音朝來時的方向閃去,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呼——”
禁地之內忽然傳出一股極爲恐怖的氣息,讓人頓生毛骨悚然之感。
後面的情況是什麼,已經來不及去管!
一路飛奔,速度攀升到巔峰極致,猶如三道流光劃過禁地高空,很快便回到幾人落下來時的那個黑洞下,三抹長虹接連升空,竄離這片詭異的危險地域。
出了黑洞之後,沐天音胸膛還在忐忑起伏。
整個雲霧山抖了下,但並不明顯,也只是一兩下之後便徹底沉寂了下來,是而諸多弟子老師也只是左右看看後,便沒多注意,只當是地龍翻身。
雲霧山終年雲騰霧繞,地勢險峻,非修士不可登。
往東處,那五指高峰中心,黑色的幽洞猶在。
沐天音站在一處斷崖上,垂眸望下去,眸子微微一眯,這黑洞就像是宇宙星辰之中的黑洞,怕也至少應該是聖人才能穿過,反正其中蘊含的大道力量,她現在是堪不破。
這一行,竟幸得無字真經天境卷,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至於那些疑惑,待日後慢慢解答吧。
出了仙苑禁地區域,武邑眸光探入長空,神識散開,半晌之後才點點頭,回望身邊的花重錦,“少君,古族的人離開了,我想應該是之前在斷魂嶺時,被他們的人盯上的。”
登天台開啓,可能會有古族修士在內。
花重錦嗯一聲,與沐天音一起飛身離開,往主峰山巔的洞府而去。
“少君,那個,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武邑還想說什麼,但擡眼的時候身前早已沒了花重錦的影子,嗓子猛噎了噎,便硬生生地給嚥了下去。
武邑頭疼不已的跺跺腳,原地乾着急。
洞內幽泉泊泊,香爐玉煙嫋嫋。
沐天音回到洞府之中,打開無字真經拓印卷軸,如獲至寶般撫了撫。
其中一字一句,皆含大道真理,無字真經唯一不勝東皇經人境卷,但若要比天境卷,所有的至道古經之中,沒有任何可與無字真經相提並論!
“這東西你可要收好了。”花重錦走到她身邊,揮袍坐下。
沐天音合上經書卷軸,丟回靈臺仙府之中收好,她一手托腮,轉眸望向身邊的男人,“那說那道聲音,是不是空桑大帝的留音?”
菩提樹下,待吾百年!
是空桑大帝和誰的約定?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這百年之約似乎並沒有後續,也沒有圓滿的結局。
“或許吧。”花重錦道的模棱兩可。
說完他修長的手一攤,吶骨節分明的掌心之中,露出幾片葉子來,那翠綠色的葉子表面銀輝微微,猶如碎玉鑽石點綴,很是漂亮。
沐天音眸子瞪了下,擡眼望向他。
花重錦掰着沐天音的手攤開,用那清邪的語氣慢悠悠的道,“菩提樹被譽爲證道古樹,並不是傳聞那麼簡單,這是菩提樹心最爲精華的道葉,有天道痕跡,你打坐參悟古經的時候拿着它,仔細感悟,會對你的修煉有幫助。”
他姿態慵懶,將幾片道葉放在沐天音的掌心之上。
“你什麼時候摘的。”沐天音好奇。
花重錦勾起紅脣,但笑不語。
沐天音捏着道葉打量,那地方詭異,反正她沒法在那棵菩提樹下安坐的,但摘幾片葉子帶着還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而且這葉子比起其他來說,的確很是特別。
她手掌攤開,五片道葉就那麼懸浮其上,時不時散發出一陣月華般的銀芒,在道葉之上若隱若現,更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之包裹,不能堪破。
“妙哉!”沐天音吐出兩個字來。
花重錦啞聲一笑,傾身往一側倒去,銀髮隨着他的動作,從肩頭似山澗清泉般傾瀉而下。
沐天音瞥了下脣,手掌一曲收好五片道葉。
她樂滋滋的嘿笑兩聲,順勢往花重錦的懷中撲去,對上那雙幽若深湖的碧瞳,“仙苑禁地之中果真藏着不少秘密,仙屍傳奇,佛陀悟道的菩提古樹,現又有空桑的大帝足跡,無字碑,無字真經!”
沐天音眸光發亮,垂眸有些失神的盯着花重錦撲散在青石上的一縷銀髮,有色彩幽幽婉轉於她眸中,“不知道還會有些什麼,這些又有什麼聯繫。”
那些仙帝們,也果真是手段通天。
危險重重的雲荒古林之中,可於茅屋內安然入睡,令他們倉惶失措仙苑禁地內,可隨意動作留下痕跡,該是有何等的手段,纔會有這般的安然之姿?
花重錦瞅着沐天音凝眉冥思苦想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碧若清泉冰湖的瞳孔之中染上點笑意,“很多事情無需深究,若遇機緣,水到渠成時,自會雲開霧散。”
沐天音忍不住調侃聲,“你好像對什麼都不是很也不感興趣,也不在意。”
她是好奇心太重,喜歡追根刨底,而這男人似乎什麼對於他來說,都沒多大的吸引力。
就算天塌了,他怕也只會皺一下眉頭,淡淡的哦一聲,然後繼續做自己的,想到花重錦的那種狀態,沐天音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腦袋埋在花重錦胸膛之中,雙肩輕抖。
花重錦眉梢輕挑,殷紅薄脣輕張,吐氣如蘭般的道,“以前是沒有,可現在有了。”
他盯着身側的少女,眸光異常專注。
男人的眼神太過於火熱,反映過來花重錦話中的意思後,沐天音微微一愣,隨後從他懷中擡起頭來,那美若玉竹的清雋容顏只上沒有羞澀矯揉,也沒有逃離避閃,而是坦然接受。
沐天音回以花重錦一個堅定的眼神,那脣畔的笑意也越發深了幾分。
從斷魂嶺歸來後,在沐天音的心中,也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
準確的說,是從她在登天台上回眸,在千萬人羣之中,見得這男人一直站在那裡,寸步不離未曾離去,朝她微微一笑的瞬間,從那開始,就有什麼東西在她心中悄然而生。
山水悠悠,晃眼,又是七日過去。
這幾日沐天音從洞府之內出來,在雲霧山山巔處的青石上盤膝打坐,入定冥思,黑夜,白晝,萬籟俱靜之中,耳清目明,彷彿那星辰漂移的軌跡都清晰的勾畫於腦海之中。
下面棧道路過的弟子,無一不駐足觀望。
甚至於聽說沐天音這幾日在此之後,特意前來觀摩,是以沐天音盤膝打坐的那方山巔安靜如昔,但山腰遠處的棧道上,確實熱鬧無比。
“我可都還沒見過天音師妹的模樣呢。”這名弟子聽大家說到斷魂嶺中的事情,不由羨慕不已。
旁邊一弟子哈哈道,遺憾的聲音帶着調侃,“我也還沒見過,不過據說是能直接將尤輕語秒成渣,也不知道尤輕語是倒了什麼黴,才正好觸到這傢伙身上。”
對於尤輕語種種事蹟,方宗志回稟幾位尊者之後,如今已將她逐出師門,不再爲仙苑弟子。
那名弟子呵呵兩聲,然後道,“還是快走吧,別打擾到人家。”
“再看看,反正今天的課都完成了,也沒什麼事情可幹。”
旁邊一人一語插口過來,“我可告訴你,那個男人可還沒離開仙苑。”
“……”
一陣寂靜之後,聚集在這山間棧道之上的弟子轟的一聲,頓時鳥獸散,十來名弟子你推我讓的麻利散開。
看得興起,竟把這事兒給忘了,斷魂嶺下的事情他們最知道,那可不是很多人口說不知真僞的傳說,可是真真切切的事實啊。
那男人的兇殘,已不在他們能理解的範圍內了!
碧空如洗,天光雲影徘徊。
蒼穹之下,雲霧山巔,那身着青衫的少女盤膝而坐,背影筆直若竹,兩手交疊在一起,置於身前雙腿之間,手心之上放着一片道葉,靜靜託着。
她雙眸輕合,呼吸吐納,只能見得那睫毛隨山頂涼風輕顫。
日月瑩澤,星宿列張。
寧心靜氣,感悟天道。
這裡的確是個修行打坐的絕佳之地,上沐蒼穹天音,下接羣山地靈,難怪那老頭會霸佔這處爲他的地盤,沐天音嘴角彎了彎,慢慢睜開眼來。
“呼——”她長長吐出一口氣,頓覺五感清明。
伸了個懶腰之後,沐天音由山巔聳立的青石之上朝兩峰間的峽谷縱身躍下,最後落在一處桃花盛開的小廣場上,有幾名弟子在那裡比劃,似乎在切磋術法。
“唉呀,你怎麼能笨成這樣,我要快被你氣死了,御靈術學幾個月了還沒熟練!”
“我真懷疑你是作弊考進來的。”
修煉之餘,這羣弟子在互相打鬧擠兌。
周圍山澗飛瀑,一股沖刷着山石而過,順勢流淌,在旁邊匯成一灣小溪般的涓涓細流,周圍繁花似錦,片片落英灑在沐天音的肩頭,打在她的面頰之上。
沐天音伸手撥下粘在紅脣之上的一縷青絲,難得如此愜意。
“是天音師姐!”
伴隨着這道驚呼,還有哐當飛劍落地的聲音,仙苑主按入苑時間排弟子,這撥弟子是和沐天音一同入苑的,而沐天音又身爲首席弟子,這羣弟子叫她師姐,便也是沒錯的。
“是嗎?是嗎!”
“哎呀,真是啊!”
隨後又是一陣細碎之音響起,七八道眸光穿過不斷飄落的飛花,齊刷刷落在緩步走來的青衫少女身上,緊接着哐當幾聲,所有人手中的劍都沒了。
“沐師姐。”
“天,天音師姐。”
幾人愣愣的和她打招呼。
沐天音瞧了眼佩劍落地的男男女女,眉梢微微一挑。
她很可怕嗎?還是長得凶神惡煞?自己似乎也沒三頭六臂吧,至於把人給嚇成這樣。
沐天音難得有此閒情逸致,朝他們點頭示意了下後,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提步朝他們走了過去,瞥眼那落了一地的長劍,笑言道,“你們這是在研習御靈術嗎?”
“是——”
“是啊!”
幾名弟子受寵若驚般點頭,似乎沒想到沐天音會主動和他們打招呼,詢問他們在幹什麼,幾人思緒還在神遊太虛,一道道眸光依舊停在沐天音臉上。
“沐師姐,你,你,你閉關出來了嗎?”這弟子卷着舌頭你半天,才你出後面的話來,說完閉了閉眼,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了。
幾名弟子語氣很是拘謹,甚至於還有點誠惶誠恐的意味,就是在幾位尊者面前都不會緊張成這樣的,那穿着粉色仙袍的少女更是,連話都有吐不清了。
沐天音額頭微汗,她也有些莫名的尷尬。
怎麼回事?這氣氛有點不對啊。
穿着粉色仙袍的喬玲兒眸子瞪了瞪,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扯出抹笑意來,“沐師姐,這御靈術我學了好久都不夠熟練,總是感覺缺了點什麼,你,你能不能教,教教我啊。”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打量沐天音的表情,甚至於屏住呼吸,生怕被她拒絕。
在術法修習一試中,沐天音現學現考那一幕,給諸多弟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者說簡直就是難以磨滅的‘創傷’,那個打擊的。
喬玲兒更是,她是以還未開靈的修士之軀考入的,其餘成績都好,但術法修習是真慘不忍睹,當初直落到了兩百多名之後去,若不是其餘方面出色,根本就入不了仙苑。
“當然可以。”沐天音輕笑聲,繞指一揮,落地的飛劍一竄而起懸浮於喬玲兒身前,“你先練一邊給我看看。”
喬玲兒張了張嘴啊一聲,似乎很意外沐天音答應的如此爽快,或者說是驚喜得忘了反應,回過神來之後,她點頭如搗蔥般,重重的嗯一聲後,伸手握住流光劍。
“嗖!”
喬玲兒渾身靈氣一震,裹着流光劍穿空而出,但能看得出來,她姿勢有些僵硬,而且盯着空中飛劍的眼神,更是有些緊張,像是怕它隨時會落下來般。
“碰——”
一處山石碎裂,流光劍像是瞎了眼的貓般,忽的一頭撞在其上,倒是入石三分,只是任由喬玲兒再如何御靈揮手,咬牙跺腳,都不能動彈。
“噗——”周圍傳出噗笑,幾名弟子都沒忍住。
喬玲兒訕訕的縮回手,咬牙,閉了一隻眼不敢看沐天音,心中哀嚎,甚至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平時也就算了,竟在沐師姐面前出這樣的醜,她不活了。
沐天音眉毛抖了抖,“這力道倒是不錯。”
喬玲兒呵呵乾笑,面頰緋紅。
沐天音嘴角彎了彎,瞧着低下頭的喬玲兒,啓脣緩緩道,“道法修習,切勿急功近利,悟字是關鍵,千萬次的盲目練習,不如一次靜心領悟。”
喬玲兒擡起頭來,望向沐天音。
沐天音兩指一併,揮手輕繞,那插在山石之中的流光劍飛身退出,在空氣中唰唰旋出一抹優雅的弧度,就像仙女揮開的絲帶凌風,“所謂御靈術,顧名思義,以修士靈力御物。”
不僅喬玲兒,周圍的幾名弟子都在認真聆聽。
沐天音的聲音清冽有力,猶如鏗鏘戰歌,“你的注意力,不能全部集中到物上去,最重要的是人,是靈,人劍合一,你要專注的是己身,而不是所御之物,把它也當成你身體的一部分,若你心中有那物,即閉着眼睛,都能指哪兒去哪兒!”
“嗖!”
流光劍從天而降,在喬玲兒身前落下,切入她腳尖前的地面之中,發出鏗的一聲脆響。
喬玲兒眨眨眼,腦中恍然通透,“原來如此!”
她給本末倒置了,練習時專注於御物,而忘記了凝神!
“明白了嗎?”沐天音勾脣笑笑。
喬玲兒激動不已的點頭,“謝謝,我知道自己在哪裡走岔路了。”
沐師姐果真厲害,自己反覆練習千百年不得入其門,幾位老師都還爲她最簡單的御靈術都學不好,而傷神頭疼着呢,沐師姐只是瞧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問題出在哪裡。
“天音。”旁邊響起道老者的低低呵笑。
沐天音扭頭望去,“二尊者。”莫行易摸了下自己的鬍鬚,剛剛的事情他都瞧在眼中,從那樂呵呵的表情就能看得出很是欣慰,他笑眯眯的點頭頭,“天音,你過來下,我正好有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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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腰痠背痛腿抽筋,這日子沒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