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又聽見了他的聲音,每一次他開口總能攪亂我的心境,或許他不會知道,我能夠乖乖留在煉丹系,從零開始,做一個乖乖的好徒弟,有一個從沒有說過的原因,是因爲,他在這裡,我恨不能將所有的美好都展現給他看。
“桑的確是走火入魔而死,按照情的傷口來看,應該是死在桑的手中。你或許錯殺了桑,但這不是你的錯。”君夫子淡淡地說道:“紫雲晨還需要你的照顧,這樣吧,你這段時間就先回紫氏。”
“君夫子……”我憂傷地看着他,我心中知道他是從輕發落,可是,留在紫氏會讓我生不如死。他怎麼會知道,我心中是如何想的,無論如何我也不想離開他。
“我會給你幾本煉藥的秘籍,你好好鑽研,用功讀書。”他耐心地對我說道,我沒有從他眼中看到絲毫的厭惡。
人羣中有人不滿這個結果,於是開始議論君夫子對我偏袒,我殺了人,應該交給官府纔是的……
君夫子卻冷淡地截斷了所有的不滿,“是不是應該交給官府不勞你們費心。都給我回去上課!現在從看來,桑和情的確偷盜丹藥,本是死罪難逃,若真是走火入魔互相殘殺,也是咎由自取。如果另有隱情,我自會查明一切。”
其實,遲鈍如我也該明白他對我的維護,即使不是出自喜歡,已經讓我受寵若驚。
我突然跪在他的面前,磕了三個響頭,謝謝他這麼維護我,完全相信我。就算是父親,也沒有那麼相信過自己,可是他……卻一心向着她。怎麼能不感激!
我表示願意交給官府查辦,並敘述了對他的感激之情。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支撐起我的身體,扶我起來,我感覺到他的體溫,暖的如三月的風,吹皺我心尖的水,亂了我的情絲。
桑和情都是他得意的門生,他卻一心站在我身邊,始終相信我。如果說我不會多想,一定是假的。
“我是你的夫子,不相信你相信誰。”他這樣對我說。
一定是因爲我是紫雲傲介紹過來的,所以他纔對我那麼好吧。可是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只要有人願意相信我就夠了。
相信我沒有殺害情,相信我沒有報仇,相信我真的是錯手殺了桑。
雖然我曾經要求去交給官府查辦,但一直未開口的紫雲溪爲我說了話,加上君夫子一心袒護,才使得我暫留學堂之內。
君夫子將我安排在藏丹閣看守丹藥,這裡清靜無憂,沒有那麼多人,比以前好太多了。也能夠更專心用功,唯一不好的是,我離君夫子遠了許多。
以前常常可以碰面,常能伴他左右,可現在一天難得見一次,也只是匆匆一瞥。
我知道,他還在調查桑和情的死因。可他從不懷疑我,好像,他選擇相信的,就會一直堅定不移一樣。讓人覺得那麼快樂又悲傷。
我終究是令他失望了吧,這也許是所有悲傷的起因。
我眷戀着,不該眷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