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青也算是“人傻命大”,基本上從死亡深淵上方被吸來的妖獸,都會被吸附到石壁上的小口上面。
那小口多大的吸引力,恐怕當場就能將妖獸或者人類給活活吸死。
即便是落下來的妖獸剛好趕上吸引力消失,沒被小口給吸死,也會活活撞死在石壁上,等掉落下來之後就已經死絕了。
可蕭青命好,他第一次被吸進來的時候,剛好趕上烏龜吐氣,這才躲過了一劫。
等他第又往上爬,第二次掉下來的時候,還是趕上烏龜剛好吸完氣,便又摔了下來。
加上那防禦力強的誇張的金色鎧甲,也讓他沒能被撞死在牆壁上。
但不管怎麼說,在這麼多僥倖中生存下來的蕭青,也還是把月光石丟向了烏龜的身子。
作死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蕭青雖然膽大妄爲,可他並不是真的蠢,他認真觀察着月光石飛去的方向,留意着被照亮的每一個細節。
當他看到那些粗的足有十幾丈長的鐵鏈,看到那些鐵鏈套環上斑駁的鏽跡之後,便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大烏龜是被人給鎖起來了!也不知道鎖它的究竟是不是人,或者是什麼人。
但那些對蕭青來說都不重要。
“這大烏龜也怪可憐的,不知是什麼喪心病狂的人,把它鎖到了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蕭青認真的點了點頭。
如果青老此時在這,他便一定可以辨認出來。
那大烏龜,名爲“託海”,它和翻天蛟龍一樣,屬於四大神獸的近親子嗣。
傳聞這託海奇獸威力無窮,能夠託着一塊大陸緩慢行走,也許那是更古老的人不理解大陸板塊移動的道理,所編造出來的神話故事。
但託海的確是存在的,就從神話故事也能側面看出來,這種烏龜的力量是有多麼的恐怖。
通常來說,託海本身並不具備多少殺傷力,它會被一些大能之士充當坐騎來使用,或者用來開闢一些蠻荒世界。
當然,所謂的坐騎,可不是坐人用的。
也不知是哪個古老的大能抓住了罕見的託海,把它囚禁在了此地,可顯然,那大能之士在離開外出之後,就再也沒能活着回來了。
可託海不具備多少殺傷力也是相對而言,至少它能夠輕輕鬆鬆把蕭青吸進嘴裡,嚼吧嚼吧就給嚥了。
蕭青不知道這些,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餓,否則也不會想到把烏龜煲湯。
“這傢伙有沒有剩下一些殘渣給我來吃呢。”蕭青又朝烏龜嘴邊望去,期許能看到一些碎肉。
但碎肉沒有,他卻看到了另外一幅古怪的景象。
在烏龜的頭部前方的地上,有着一些散落的兵器。
越是靠近兵器山的散落兵器,也就越是不堪,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融化掉了一樣,很不完整。
而靠近烏龜嘴邊的兵器,則很完整,卻又十分的古怪,因爲在兵器的金屬表層上,居然長着一顆顆小樹。
有滴溜溜的暗金色果實,在樹枝梢頭靜靜的垂懸着。
兵器能有多大?最多最多也不過幾丈而已,在那兵器寬刃上生長的樹木就更小了,而樹木上的暗金色果實,也僅有核桃大小。
這種果實對龐大的烏龜來說,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蕭青也不管那麼多,他只知道自己餓的快要發狂,便大膽妄爲的從兵器山上爬下來,一路爬到了烏龜嘴邊。
這時他才發現,那些穿越了骨山和兵器山的長溝,一直匯聚到了這裡。
這究竟代表着什麼,蕭青也懶得去想。
烏龜嘴邊的小樹總共也就五棵而已,每一顆樹上都結了三粒核桃大小的暗金色果實。
另有更多的小樹上則是空空如也,像是上面的果實已經被烏龜給吃了,還有一些樹上的果實尚未成型,只有米粒大小。
蕭青摘了一顆暗金色果實,在衣服上蹭了蹭就要咬下去,卻又停下來擡頭看着烏龜巨大的下顎。
說道:“你餓我也餓,反正這麼大點的果實也喂不飽你,我可就不仗義了啊,先吃你幾顆來充飢。”
說罷,他將一棵小樹上的三顆暗金色果實全摘下來,又匍匐着往骨山爬去。
待越過了骨山到了另一頭之後,蕭青纔將一棵暗金色果實送進嘴裡,那核桃大小的果實對五米的蕭青來說,根本不算事兒,連嚼都沒來及嚼就嚥了。
咕嚕……
果實被吞嚥下去,蕭青砸了砸舌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想來應該不好吃吧,大烏龜吃的東西能有多美味……”
話只說到這裡,蕭青的眼珠子一下就直了,緊接着他感到一股子火燒的熾熱感,將自己整個身體吞沒。
“要死了要死了!”蕭青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話,身體便瞬間僵直!
被融化了的果實瘋狂的焚燒着他的身體,讓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開始了猛烈的痙攣。
那種感覺簡直痛不欲生,最糟糕的地方在於,當人承受了如此折磨之後,一定會快速昏迷過去。
可蕭青就是昏不過去,他心裡將烏龜的十八輩祖宗也問候了一遍,只是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漸漸的,蕭青整個人都紅了,像是燒紅了的鐵塊一樣。
他痛苦的在地上不斷痙攣,身體一崩一彈,張口咳出一大片紅血,那血液落地竟是燃燒成火!
“你孃的……早知道……不吃……呃……”
那種火燒的感覺,讓蕭青雙目充血,一對眼珠子凸的快要掉出來一般。
他疼的張開嘴巴,舌頭也紅的近乎透明,一頭的長髮根根豎起來,像是銳利的鋼針!
疼!疼!疼!
除了疼,蕭青感受不到任何知覺,疼的他血液沸騰,皮肉燃燒,骨骼融化一般的疼!
疼的他腦子裡嗡嗡直響,耳朵裡像是有一百個人在尖叫。
疼的他將身胸口的護甲卸下來,在胸口上瘋狂的抓撓,抓出一道道血粼粼的傷口。
而那傷口也紅的發亮,血液流淌出來,還未流落在地上便也彭的一聲燃燒起來。
那種痛苦,讓蕭青滿地打滾,用嘴叼住一個兵器便用力去咬,試圖用咬着硬物的方法來緩解一些痛苦。
可痛苦不但沒有被緩解分毫,反而是被咬着的兵器,卻被咔嚓一聲從中咬斷!
蕭青心裡又開始罵那兵器的娘,他奮盡全力挪動一點,再咬住一把兵器,可那兵器也還是咔嚓一聲斷了。
“疼疼疼!老子不活了,疼死老子吧!”蕭青心裡痛苦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如果他現在有力氣,肯定一拳把自己的腦袋轟爆,就算死也不受這非人的折磨。
事實上他已經去掐自己的脖子了,只是劇痛讓他手指變形,十根手指頭縮成一團,張也張不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蕭青如今終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還是疼!那種遍佈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毫的痛苦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那種痛苦,疼的蕭青直用腦袋去撞兵器,活活把自己碰死算了。
可一把把兵器被他的腦袋撞斷,撞碎,卻連撞昏都無法做到。
而片刻之後,他已經無力再去做任何舉動,那五米的身子在地上來回的曲捲,不住的痙攣抖動……
夏斑山,滅加幾人見水月飛來,心中的壓力稍微減輕了一些。
“蘇林那邊怎麼樣?”滅加一瘸一拐的朝驚蟄那邊走去,同時詢問水月。
在和詹秋的戰鬥中,滅加吃了大虧,打到現在,別說是戰勝詹秋了,就連拖住詹秋都很難做到。
這個時候,在不遠處哇哇大吐了一陣子的小涵,也將體內的毒性排除的差不多了。
水月看了看遠處的小涵,又看了看詹秋,對滅加道:“你們幾個去打那侏儒,我來對付這個女人。”
“哎呦,不好。”詹秋聽到水月說侏儒二字,臉色微變。
“侏……侏儒……”那小涵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裡,喃喃道:“侏儒……你叫我侏儒……”
水月皺眉,道:“這侏儒可能瘋了。”
小涵一米七的身高真不算是侏儒,當然他和驚雲界的人,以及在場的人相比,的確是矮了一些。
那小涵全部的身高加起來,還不及滅加的一條大腿長。
顯然,侏儒二字是小涵的逆鱗,當他第二次聽到水月說這個詞的時候,一下子就狂暴了。
那小涵的頭髮根根乍起,像個瘋子一樣朝水月撲去:“你叫我侏儒!你竟然敢叫我侏儒!”
“攔住他!”滅加第一個衝上去,對着小涵的腦袋便是一拳。
那小涵一低頭,用腦袋狠狠撞在滅加的拳頭上,竟是將滅加撞彭的一聲,將遠處建築炸碎。
更遠方,流星連續二十道更大也更長的元氣箭矢襲來,全都命中了小涵的後腦同一部位。
二十道元氣箭矢叮叮叮叮戳在小涵後腦勺上,那小涵卻只是腦袋甩了幾下子,連理都不理。
剛剛恢復了一身天陽石的巨獸,也抱着肩膀快速衝撞過來。
巨獸那厚實雄壯的身子,和小涵的腦袋對轟在一起,發出恐怖的巨響。
只這一次碰撞的瞬間,巨獸整個右臂上的天陽石全部被撞碎,右前胸和右側後背的天陽石,也都因爲高強度擠壓而被高高的拱起,又啪啪兩聲碎了一片。
巨獸自己早就被撞的倒飛出去,卻也把小涵的頭擊給攔了下來。
那小涵臉上怒意仍濃,他啪啪拍了兩下額頭,又是朝着水月發動第二次襲擊。
這小個子的腦袋硬的不可思議,在碰撞中巨獸受到了那樣嚴重的損傷,反觀小涵的頭部,卻連個紅印兒都沒有。
小涵飛撲,身子化作一道流光,用頭部去撞擊水月的胸口。
水月皺眉,大長腿高高擡起右腳凝聚光芒,一擊下劈砸在小涵後腦上,將那小涵的腦袋狠狠的劈落在地上,身體卻倒立起來。
水月右腿順勢後拉,緊接着一腳踹在了小涵倒立的後腰上,將那小涵踹的往後快速倒射。
他臉部狠狠的摩擦着地面,身體卻是往前拱,這一飛竟是飛出了夏斑山的範圍,落到遠方山澗裡去了。
見狀,從廢墟里爬出來的滅加和巨獸,都是一臉的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