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放一萬個心,既然我女皇老婆發話,我也就沒興趣來找你們天劍山莊的麻煩。我可不想我的女皇老婆和你們一樣,將來在九泉之下無顏見祖宗!!”
凌天逆和凌月楓的臉色全部僵住,他們本都已做好了被雲澈和蒼風皇室問罪,並付出巨大代價的準備,但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寬恕”。而這種寬恕,讓他們驚訝、羞愧、難堪、無地自容……
凌天逆閉目,臉上閃過陣陣的痛苦。雖然,面對強大無比的神凰國,他們閉莊是最明智之舉,縱然舉莊出動,也不可能保得下蒼風皇室,只能徒增山莊敗亡。但無論是出於什麼緣由和所謂的苦衷,漠視和背信棄義都是即成的事實。
“蒼月女皇聰睿無雙、心懷若谷,如今之名望,已遠超先皇,未來之成就,也定是不可限量,蒼風有此新皇,是百年之幸。我凌天逆自問一生問心無愧……卻因一念之豫,終究愧對了蒼風皇室,愧對了冰雲仙宮,也愧對了我天劍列祖列宗。”凌天逆聲音裡帶着惆悵和隱痛:“雖已無顏再面見蒼月女皇,但錯既鑄成,不能一錯再錯,明日,我便親赴蒼風皇城,向蒼月女皇當面賠……”
“不必了!”雲澈一擡手,毫不容情的將凌天逆的話打斷:“我女皇老婆現在日夜辛勞,沒空見你,也不想見你,更不想見天劍山莊的任何一個人!凌天逆,你也沒必要在這裡假惺惺。你現在能說出這些話,是因爲蒼風皇室保下了,而且蒼風皇室願意,只要我女皇老婆一句話,我就能隨時踏平你天劍山莊!若是蒼風皇室已滅,而我又已經死了……你會是現在這幅嘴臉嗎!!”
凌天逆嘴脣嗡動,無言以對。
“一個對己國滅國之難無動於衷,對我女皇老婆九次泣血求救都鐵石心腸的人,在我眼裡早已沒有了忠義廉恥,你們所謂的自愧、賠罪,在我眼裡更是一文不值,連笑話都配不上!”雲澈眼神冰冷,聲音更是冷徹骨髓,毫無留情:“若是這三年,你們即使不顧蒼風滅國之難,只是單單以己之力幫助蒼風皇室,哪怕只是派人保護我父皇和女皇老婆的安全,今時今日,蒼風皇室也會感激你們,我也會感激你們!這期間你們損失了什麼,我會不遺餘力的十倍償還!我雲澈這輩子,向來是睚眥必報,點恩必還!”
“但你們既然選擇了無情無義無恥,那今日之果,你們也怨不得任何人!你們更要慶幸我女皇老婆的慈心,否則,今日之後,這世上將再無天劍山莊的存在……就算是天威劍域都保不了你們!!”
無論是凌天逆,還是凌月楓,在蒼風國都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辱罵過。但面對雲澈刺耳至極的言語,他們都是仰頭閉目,無語反駁……也沒有資格去反駁。
畢竟,他們雖然在蒼風之難時選擇了自私和冷漠,但本質上,他們並非是不知廉恥的惡人。相反,他們無論在人道,還是劍道,都處於絕對的正道。這三年,或許是他們一生最大之恥,最大之錯。
凌天逆和凌月楓沒有反斥,但一個無比刺耳的女子卻在這時從下方傳來:“雲澈,你真是好大的口氣。你不但辱我天劍山莊,居然連天威劍域都敢不放在眼中,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軒轅玉鳳騰空而起,來到了凌月楓的右側,一張還算美豔的臉上掛着和凌月楓截然不同的姿態,看向雲澈的目光帶着深深的憤怒、敵意和嘲諷。
“軒轅玉鳳!”雲澈的眼睛緩緩的眯了下來。眼前這個女人,纔是他今天來天劍山莊的真正目的。
“玉鳳,這裡沒你的事,趕快下去。”凌月楓輕斥道。他深知軒轅玉鳳的脾性,而云澈,又絕對不是個吃硬的人。
“沒我的事?”軒轅玉鳳冷笑一聲:“他已經明說了這次不是爲了給蒼風皇室問罪而來。至於他今天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呵,他來時喊的那句話裡,提到的,可是隻有我軒轅玉鳳的名字!又怎麼可能沒我的事!”
凌月楓聞言一怔,這才猛然想起,雲澈到來時響徹天劍山莊的那句話,分明是……
“軒轅玉鳳,給我滾出來!!”
雲澈的到來,他早有準備,以爲他定是爲給蒼風皇室問罪而來……反而下意識的沒去注意他喊的人赫然是“軒轅玉鳳”,而且只有“軒轅玉鳳”。
“軒轅玉鳳!”自軒轅玉鳳出現,雲澈的目光就死死的凝聚在她的身上,眸光,還有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冰寒刺骨,空氣之中,甚至激盪起隨時可能失控的殺機:“我們之間……可是有一筆大賬要算!!”
面對凌月楓和凌天逆,雲澈的聲音輕蔑而不屑。而他對軒轅玉鳳說出的話,卻是字字陰沉中透着殺機。
驟變的氣氛,讓凌月楓頓時意識到事態絕不尋常……且不是一般的不尋常!怨恨、寒氣、殺機,這些,他都感受的清清楚楚。他連忙上前道:“雲澈,這期間定有什麼誤會!內子自嫁入天劍山莊,便幾乎從不走出山門,莊外之事更是從不干涉。且內子與你之間,唯有六年前見過一次而已,連話都未曾說過一句,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仇怨。”
“而且這些年的所有決策,都是由身爲莊主的我而定,和內子沒有分毫關係……這裡面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凌月楓並不是單純的維護。這些年軒轅玉鳳做了什麼,他最爲清楚,自從嫁到天劍山莊後,她幾乎從未踏出過山莊,最近幾年唯有的幾次外出,也都會迴天威劍域,而且每次他都隨同一起……他實在想不出,軒轅玉鳳會有哪裡觸怒雲澈,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是極大的仇怨。
“誤會?”雲澈雙手緊攥,骨節一陣發白:“軒轅玉鳳!是不是誤會,你心裡比誰都要清楚!今日,我不需要天劍山莊的什麼交代,但你……”
話未說完,雲澈已是怒不可遏,身影暴衝而出,目若寒星,手若鷹鉤,直抓軒轅玉鳳的脖頸。
“住手!”凌月楓和凌天逆同時大驚失色,他們尚在疑惑雲澈和軒轅玉鳳之間究竟會有什麼恩怨,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忽然出手,而且姿態格外狠辣。
凌月楓和凌天逆一左一右,想要阻住雲澈。但六年前,他們的實力對雲澈而言是不可逾越的山嶽,今天,卻是完全的反了過來,他們才僅僅上前半步,連手臂都沒來得及伸出,便被雲澈身上的氣浪狠狠的撞開……連一絲抗拒之力都沒有。
就在這時,刺耳錐心的破空聲尖銳的響起,一道強橫到凝虛化實的劍氣從下方飛射而至,上一瞬間尚在百丈之外,下一瞬,便如跨越了空間一般,驟然刺到了雲澈的面門之前。
鏘!!
雲澈身形急轉,身上早就蓄勢待發的玄氣全力轟向前方,一聲嘶鳴,他身前的空間扭曲,劍氣飛行的軌跡出現了大幅度彎折,直飛射向了雲澈的後方,而云澈的身形也被迫逼退,回到了鳳雪児的身側,雙目冷冷的看向了下方出現的兩個人影:“你們兩個終於捨得出來了,我還以爲天威劍域都只是一羣藏頭露尾的傢伙。”
雲澈對於天威劍域本就抱着極深的怨恨,所以說話毫不客氣。
“呵呵呵呵……”
平和的笑聲之中,兩個年紀相近的老者緩緩浮空而起,一左一右站在了軒轅玉鳳的身前。兩人一個身着青衣,一個身着灰袍,背上,分別揹着一把青色和灰色的長劍,目光如劍芒一般鋒利幽寒,身上自然蕩動的玄氣更是如浩瀚的滄海一般磅礴無際。
面對雲澈辱及天威劍域的言語,他們卻是毫無怒氣,青衣老者目光從雲澈的身上流連而過,微微頷首,淡笑着道:“老夫雖久居劍域,但這些時日,雲澈這個名字卻已是如雷貫耳。本想着能在兩月之後的魔劍大會一瞻風采,不曾想卻在此地偶遇,也算是一件幸事。”
“二位長老。”凌天逆和凌月楓被雲澈剛纔那一下衝擊的全身氣息大亂,看到青灰兩個老者出現,他們連忙捂着胸口向前見禮。因爲對他們天劍山莊來說,這是兩個絕對怠慢不起的超然大人物。
但云澈和他們截然不同,縱然明知他們是天威劍域,而且極有可能是長老級別的人,他依然是滿臉的低沉:“幸事?既然是幸事,剛纔出手攻擊我又是什麼意思?你們既然聽過我雲澈的大名,那麼,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我這個人,可是極其的……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