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字？”顏如玉看了一眼，便覺得神魂將要枯竭了，然而那上頭的字，她是一個也不記得。
今兒讓她震驚的事又多了一件。
不說她是虛靈子的徒兒，在下仙界飽讀詩書，通讀道藏三千，就是在心劫裡到了上界，她又在虛靈子的藏書閣待了那麼長時間，加上三生三世的記憶，可以說萬界的字都認出個大概。
卻偏偏認不出這石碑上的字，一個都認不得。
“你知道嗎，紅纓？”她緊了緊手中的劍。
紅纓的身影從劍裡出來，看了石碑一下趕緊閉上了眼，道：“不認得。”
顏如玉就輕輕嘆了口氣，忽然體內丹田傳來一絲波動，是神木的意念。
“你認得？”顏如玉驚喜道。
神木的意念又傳了過來，顏如玉就明白了，是神木的記憶傳承裡有這些東西。
“什麼，幾百萬年前的字體？可是幾百萬年前雲瀾界還沒有形成呢。”聽了神木的話，顏如玉無比驚訝的說道。
閉目養神片刻，她的目光又落在了石碑上，不出一會兒，眼睛就刺痛得流出了眼淚。
“難不成這些石碑並不是雲瀾界自有的東西？”她猜測道。
這個神木卻是不知道了，它只是教顏如玉認什麼的字，至於那些生澀的字，它也只是認得，未必知曉是什麼意思。要領悟還是得靠顏如玉自個兒。
此地的石碑有九座，神木用了許久纔將一座石碑上的字完整地說給顏如玉聽，如此下去，時間就不夠用了。
“神木，你先把這上面的字記下來，再慢慢說給我聽。”她道。
很快，神木的意念就告訴顏如玉，它記下來了。
顏如玉：“……這麼快？”
神木吐槽的意念傳過來：記下來很容易，念出來才難，每念一個字都要耗費極大的靈力。
“既然如此，我們就繼續去找八荒之力吧。”顏如玉道。
紅纓說道：“你不打算將這些石碑毀了嗎，這些石碑離八荒之力如此之近，又這般古怪，說不定又是一場機緣。被後來的紅魔和楚雲空得到了什麼辦，豈不是多了人和你分割機緣。”
她和紅魔如此不對付，當年最終會成爲劍靈和他也有間接的關係，纔不想讓他得到什麼好處。
顏如玉道：“我毀不掉，你這麼厲害，你試試？”
她手一鬆，任由屠龍神劍自己行動。
屠龍神劍頓時光芒大綻，朝石碑刺去。
翠綠在字裡行間遊走，飛出一道光幕攔住屠龍神劍，使之不得寸進。石碑之上，開始噼裡啪啦閃着紫雷。
“紅纓，回來！”顏如玉喊道。
劍一到手，顏如玉往石碑深處的方向看去，咬了咬牙，就朝那邊趕去。
橫豎擺立奇異的九道石碑就形成了一道光幕，想要阻止顏如玉的前路。
顏如玉沒想到看似死物的石碑還有這樣的準備，她一劍橫掃過去，劍光濯濯，想要將光幕撕裂。
然而光幕只是波盪了下，水波陣陣，卻沒有裂開。
倒是此時紫蓮體內的金光綢帶轉了一圈，與那光幕產生了什麼聯繫，顏如玉再一揮劍，竟然撕開了個小口，從而飛了進去。
進去之後，再回首，卻是再也看不到石碑了。
顏如玉訝異了下，心想這應該是八荒之力開闢出來的空間。
八荒之力本就古怪，擁有開闢獨立空間的能力也不奇怪。但眼下的問題是，這八荒之力到底是否具備自我意識。
讓精怪異變，連弱小的白魚都可以變得那般強大，若說沒有一個成熟的意識操縱這一切，顏如玉都不會相信。
“嗡！”
忽然這個時候，神木的意念傳了過來。
顏如玉的神識就嗡嗡地痛起來，彷彿一股力量侵襲了她的全身。
“神木，你在幹嘛？”她疑惑地問道。
神木委屈的傳來意念，大概意思是說這是第一座石碑上的字最後凝出的真言。
“真言？什麼東西？”顏如玉喃喃道。
方纔神木那一聲‘嗡’，明明就在她體內，卻讓她感覺是從九霄之外的地方傳來似的，當中充滿的玄妙氣息更是叫她驚訝。
以至於她竟出現了短暫的失神，待回過頭來，人已經開始有些恍恍惚惚。
就連這時，恍惚的勁頭還沒有散去。
她揉了揉太陽穴，靜了靜神，懷揣着後怕的心思打量這片地方。
“八荒之力在哪裡？”
在石碑之外，她尚且還能感受到淡淡的八荒之力，怎麼進了這裡，反而八荒之力的氣息越發淡薄，混雜在空氣裡，讓她琢磨不透了。
“嗡！”
神木的意念又傳了過來，顏如玉這次沒撐住，直接面色慘白的扶劍，單膝跪在了地上。
“神木，你在做什麼？”她的聲音倏然就變得冰冷起來。
神識內視，盯着神木看。
神木就如坐鍼氈起來，扭動着樹枝：我不想的，只是忽然就念出來了，不僅這個字，好像還有別的字……第二座石碑上的字好像是……
“住口，別想了，想不出來最好！”顏如玉及時打住它。
一個字就讓她受不了了，還來更多的字，豈不是想叫她吐血身亡。
“主人，你不想讓它唸了麼，我有辦法。”紫蓮的神念傳過來。
顏如玉連連點頭，當然不能再讓神木念下去了，這不是找罪受麼。只是紫蓮和她一樣，完全不知道那些字代表什麼，她如何有化解之法。
只見紫蓮打開花瓣，裡頭的金色綢帶飛了出來，飛往神木，繞着它轉了一圈，無形中彷彿抽走了什麼，然後又飛回紫蓮之中。
神木晃了晃樹枝，意思是它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總算先解決了這個麻煩，顏如玉鬆了口氣，然後又頭痛的看向紫蓮：“那綢帶何時和你關係這麼好了，還幫你對付神木？”
不僅如此，綢帶方纔從神木身上吸收的東西，似乎有一部分進入了紫蓮體內。
原本紫蓮產生金光，是因爲有綢帶在其中，以至於金光從它的蓮瓣裡流瀉出來。但如今，似乎有力量在紫蓮的根莖遊走，帶着微妙的金光。
像是一道護甲，將它團團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