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頭銅戾獸站在廣場的中央,金銅色的光華照亮了四周,就好像陽光映照在六尊巨大的銅像上面一樣。
金銅色的光華中,還夾帶着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一股浩瀚而堅硬的氣勢籠罩了全場。
戰天聯盟的人密密麻麻地圍在四周,吃驚地望着這六個不知名的傢伙,感覺就好像在看着六個能夠活動的,刀槍不入的銅疙瘩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好像很厲害。”人羣中,不少人都是難以自禁地呢喃。
“好像是,銅戾獸。”通天霸和鶴雲山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眼底都是有着一抹驚愕。
這種靈獸,在天雲大陸認識的人很少,也就只有通天霸鶴雲山以及綵鳳和齊冷嬋這等尊主級別的人物纔有一些瞭解。其餘的人,別說是見了,聽都沒聽過。
不過,從六頭銅戾獸身上那強悍的能量波動,以及那一股堅不可摧的氣息,衆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不凡之處。
很快的,人們便將目光落在了林雲的臉上,這六頭銅戾獸都安分守己地站在林雲身邊,顯然已經認林雲爲主了。
“大護法,您,您從哪兒弄來的啊。”一位成員無比激動地問道。
“是啊,這六個傢伙的實力,可多不低啊,整個天雲大陸也找不出幾頭來。”
“大護法,我真是佩服死您了,您是怎麼辦到的啊!”
“大護法,我對您的敬仰真的是五體投地了。”
……
人羣譁然了,議論紛紛,都是對林雲表示着難以剋制的崇拜之情,這一刻,林雲不再是偶像,簡直就是神像了。
就連綵鳳一等,望着林雲的目光都是劇烈地閃爍着,銅戾獸的防守技能有多強悍,他們這些尊主級別的人物是知道的,可以說,一頭銅戾獸的珍貴不壓抑一件聖器以上的防守兵器,而林雲,卻是一下子弄到了六頭,還全都認林雲爲主了,不得不讓人驚訝。
“呵呵,”面對衆人的滔滔敬仰之情,林雲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一笑道:“沒什麼,小意思而已,那個,天色不早了,都休息吧。對了,給我弄點兒銅啊鐵啊之類的,這些傢伙有些時日沒有吃東西了。”
“哼哼……”
聞言,六頭銅戾獸激動了,大腦袋晃啊晃的,臉上都是露出了高興的笑容,旋即,六頭銅戾獸不約而同地低頭,用腦袋蹭着林雲的褲腳。
“看來,他是將那結界之中的銅戾獸給收服了。”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綵鳳的臉上浮起一抹微笑,輕聲道。
“是啊,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我還以爲他要花些功夫才能找齊那三個盒子呢。”旁邊的齊冷嬋也是搖頭苦笑,又一次小看了林雲。
“那箱子裡到底是什麼?”頓了頓,齊冷嬋又皺眉問道。
綵鳳搖了搖頭,“不知道,他不說,我們也最好不要問,我想,他定然有自己不說的道理。”
齊冷嬋點了點頭,望着林雲的目光裡多了一絲疑惑,這個一身黑衣的少年,永遠都是那麼神秘,不知道到底藏着多少的秘密。
而林雲,已經率領着六頭銅戾獸,昂首闊步地朝着自己的宮殿去了。
……
幾天之後,亂戰死域一連數日大戰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亂戰死域。
在這片死寂的疆域之上,除了三大血脈之外,還有着一處隱秘的存在。
距離四方山足有上千裡只要的一處廢墟之中,羽白令正在聽着自己的兩位徒弟的彙報。
這一處廢墟,當年也是亂戰死域比較宏偉的建築,雖然大部分已經毀壞,不過勉強還是可以找到幾處破舊的房屋住人。
羽白令並沒有翻修這些廢墟,就隨便找了一間夾雜在倒塌的殘垣斷壁中的房屋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上千年的歲月,久遠的羽白令都忘了到底有多久了。
廢墟的全貌,看上去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不過此刻已經是一片猙獰的模樣,到處都是黑洞洞的窗口,以及四處散落的斷壁殘垣,一堆一堆石頭風化成的土堆無序地散落着,令的那依然屹立着的幾處殘破房屋如同從沙漠之中爬出來的怪獸一樣。
住在這樣的廢墟之中,卻是更爲隱秘,也更加的安全,只要平時出行謹慎一些,就不會被人發現。
而羽白令也兩位徒弟,也很少外出,爲的就是不讓人發現。
而且,在這一片廢墟之中,也只有他們三個人住,爲了安全,冷清一些也無妨。
“師父,好像是一個叫什麼戰天聯盟的組織進入了亂戰死域,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覆滅了三大血脈。”
破爛簡陋,四面牆壁佈滿斑駁,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只有屋子最裡面靠牆的地方有着一塊四方的灰白石頭,上面鋪着幾張獸皮,還算是乾淨,除此之外,甚至連房間裡的地面上都是積了厚厚一層灰塵,上面佈滿了腳印。
一身白衣的羽白令就坐在那獸皮之上,雙腿規矩地盤在一起,腰身筆挺,身形略顯清瘦,一張白淨的臉皮如刀刻一般,輪廓分明,又有着一絲書生的秀氣,一頭雪白的長髮用一條白色的絲綢素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倒是有點兒鶴髮童顏的感覺。
微微地睜開眼,羽白令看了看門口站着的兩位徒弟,兩位徒弟,都是青年的模樣,身形結實無比,着一身有些陳舊的青色緊身短打,配合不苟言笑的面容,很是精幹。
“滅了就滅了,不管我們的事,記住,你們的任務,就是到四方山尋找食物和藥材,其餘的一律不用理會。還有,不要被人發現我們的存在。”烏黑晶亮的眼底流轉着一抹極爲平靜的目光,羽白令道,連嗓音都是波瀾不驚的。
至於三大血脈被滅,羽白令卻是不放在心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戰天聯盟,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蕩平整個亂戰死域,在外人看來或許很了不起,可在他羽白令看來,不值一提,雖然羽白令現在有傷在身,但僅憑他一人,也能在彈指間覆滅這三大血脈!
“是。”先前說話的弟子點了點頭,身形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言,劍眉微皺,眼底卻是有着一抹不甘。
“師父,我們現在還有半頭靈獸,我已經用靈力將其冰凍,我們三個人應該可以用上幾個月時間。只是,您的藥材不多了,看來我們又得進一趟四方山了。”另一位徒弟走了出來,低着頭,也是一臉恭敬地道。
聞言,羽白令皺了皺眉頭,在這無盡的歲月中,這藥材是羽白令最犯愁的事情。輕吸了一口氣,羽白令擡眼看向了窗外,沒有任何遮擋的石頭窗戶之外,慘淡的陽光將亂戰死域虛空中的塵埃照耀的清晰無比,如同滿天飛絮一樣。
平靜如寒潭一樣的眼底浮起一抹滄桑,羽白令又想起了當年的一幕,若不是那一場大戰導致自己重傷,如今怎麼會如此謹慎小心地生活。
想當初,羽白令這三個字,可是名震整個景秀大陸,可如今卻要在這天雲大陸苟活。
一切都是那該死的大破滅!
羽白令握緊了拳頭,眼底的平靜被打破,一股兇戾的煞氣從其身上爆發開來,一下子,屋子裡的溫度驟降,令的兩位弟子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眼底浮起一抹懼怕。
猶如是被冰刀刺進了心口一樣,那一道氣勢,直逼人的靈魂深處。
而羽白令,卻是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小破滅降臨景秀大陸,無數的錦繡河山一夜之間化成廢墟,無數的生命覆滅,無數的強者隕落,當一切結束之後,剩下的就只有羽白令和幾個極少數的強者。
整個大陸被滅,羽白令和其他的幾人都是心如死灰,本想着就這般在這一片廢墟之中聊聊度日,卻不想,已經過去的小破滅再次出現…
一個個一身黑衣,擁有血色眼睛的人對羽白令這些倖存者展開了追殺,每一個黑衣人的實力都堪稱驚世,這一刻,羽白令一等纔開始疑惑,這小破滅根本就不是什麼天災,而是人禍!
在無數小破滅黨羽的追殺之下,羽白令一等只能四處逃竄,雖說以羽白令的實力不至於忌憚這些黑衣人,但無奈他要皆顧跟隨他的幾人,他的同伴在避過小破滅的時候就已經受傷,再難抵擋這些黑衣人的追殺。
縱然一路逃跑,可最終,還是隻剩下了羽白令一人,其餘的同伴全部被黑衣人誅殺。
羽白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是一段黑白顛倒,乾坤失色的日子,每一次想起,羽白令都會暗感壓抑。
之後,羽白令在逃亡中遇到了不少來自各個星域的強者,無一例外的,都是從小破滅之中存活下來的驚世高手。
鑑於對小破滅的仇恨,所有聚集起來的強者準備反擊。
然而,衆人的計劃還沒有完全施展開,大破滅來了。
羽白令閉上了眼睛,縱然無數歲月修煉的心如止水,在這一刻都無法平靜下來了,那一天,簡直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大破滅之下,一個個驚世強者灰飛煙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縱然是羽白令這些雄霸整個大陸的高手,到頭來,竟然連大破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都沒有見到。
只有漫天的血色光柱,充斥了整個天地,無處可逃,而被那血色沾染之後,無論是誰,都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沒有任何的勝算,羽白令決定不敢再抵抗,趁着其餘的強者與那漫天的光柱作戰之時,趁亂逃離,之後,便是來了這天雲大陸,少見的沒有經歷小破滅的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