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見瞳
“建史,建史,我給你帶吃的來拉。”身體靠在門邊,一隻柺杖把門頂開,然後晃悠着手上的泡麪走進門。
空空如也的房間一如秀走之前的凌亂,一團糟的被子,被換下沒來的及收的衣服,
“啊,啊,還沒來啊。可惜了,那就存起來吧。”垂頭喪氣的把手中的袋子扔到一邊,似乎已經忘了曾經答應過建史不再隨便亂扔東西了,還有保持房間整潔。
癱坐在地上,抓了抓已經亂糟糟的頭髮,一頭扎到被子上,然後一隻手拿過被子的一角,扯過半邊的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絲合縫,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也只有一隻被紗布裹着的腳丫子和一隻穿着鞋子,沒來得及脫的腳丫子。
幾分鐘後,秀大力的掀開被子,坐起身來,用力的呼吸着新鮮空氣,看來是讓被子給蒙到了。
“爲什麼睡不着啊????”兩隻手各抓着被子的一個角不滿的叫喚到。
想着去冰箱那裡倒杯牛奶喝也許就能睡着了,因爲腿不方便,秀也懶的再撐起來拄柺杖,乾脆匍匐着前進向冰箱的方向,移了一段距離後,秀一隻手擡起打開冰箱門,還好家裡的冰箱比較低矮,很容易就能拿到裡面的牛奶,打開紙盒的口,杯子也不需要了,直接就把牛奶倒進自己的嘴巴里,一大口一大口的灌着,冰涼的牛奶,順着食管進到胃裡,有中透心涼的感覺,特別是冰過的牛奶更是冷的不得了。
的盒裝牛奶,秀楞是喝去了一大半才把剩下的放回冰箱裡。
靠在冰箱邊上,秀也懶的動了,就這樣吧,這樣也挺好。
等了很長時間,那扇門始終沒有打開的意思,口袋裡的手機拿進拿出不知道多少次了,卻始終沒有聽到它向起來,建史沒有回來,一直沒有回來。
“牛奶也沒用啊,我還是一點都不困啊!!!!!”又嚎了一聲,秀自己也不知道這算是發泄還是什麼。
窗外的太陽漸漸已經露出了腦袋,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掛鐘,都已經早上6點多了,看來建史不會回來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秀起初以爲是建史打過來的,忙拿出來一看。
“切,店長打什麼電話啊。”不耐煩的接過電話,接通後連什麼禮貌用語也不說,直接就是那麼一句,擺明了嫌棄店長打過來的電話。
“我以爲你還在睡覺呢,正好,剛纔老闆給我打電話,說你的公傷假消了,今天晚上就開始上班,對了你要開始接男客,宣傳的話從明天開始,所以今天晚上可能沒什麼你的客人,不過你還是要過來,知道嗎?”店長那邊的聲音很吵,聽完店長的話,秀就把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老遠。
“知道了,知道了,掛了。”果斷的掛了電話,被店長這麼一吵吵,秀更加沒有心情睡覺了,想他本來是一個頭沾枕頭就着的人,現在居然爲睡不着而煩惱。
把手機扔在一邊,秀決定還是出去溜達溜達。
“無故曠工一天不知道會有什麼樣呢。”突然覺得想四處走走,日本他還沒有玩過,以前在中國的時候他倒是走遍了不少地方,雖然是乞丐,他是活的很快樂,沒什麼牽掛,自己一個人吃飽了就什麼也不用愁了。
支起柺杖,從自己的抽屜中拿了點自己的錢,差不多夠他吃喝玩樂了吧。
其他什麼也沒帶,秀只拿了一個皮夾,裡面是放了點錢,還有那個草摩利津的信用卡,想着萬一有什麼意外了,還能用上不是,不過應該沒那個可能性就是了。又不會買什麼大件的東西。
關上大門,秀對着門做了個鬼臉,然後笑嘻嘻的轉身走人。
“建史,我走嘍,去瀟灑了,哈哈……”一邊下着樓梯,一邊說着,其實是想跟建史說的吧,只是他一直沒有來。
早上6點多,街上已經開始熙熙攘攘的了,有點茫然,不知道去哪裡,因爲這裡壓根就不屬於他,他也不屬於這裡。
從來沒坐過地鐵的秀決定去坐一下地鐵,隨便坐,坐到哪裡是哪裡,反正他本來就沒什麼目標,想去東京迪斯尼樂園玩,不過貌似那裡的門票白天比較貴啊,要5500日元啊,好貴啊。對於秀來說那可是能買好多杯麪的錢啊。
日本的人口比例絕對不會比中國低,當秀來到地鐵口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羣人,越往裡面走越擠的樣子,還得當心自己的錢包是不是會被哪個長了火眼晶晶的小偷給偷了。
總之秀在日本的第一次地鐵之行確實是感覺不怎麼,擠的不得了,中國過年時火車站的候車室差不多也就這個水平了吧。
車廂內,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有,被一羣人擠到一個角落裡。難道都沒人注意到他是個殘疾人士嗎?果然世態炎涼啊。
迷迷糊糊的一路擠下來,弄的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什麼地方了,終於在聽到箱根站的時候,秀楞了一下,怎麼有這麼巧的事情,蘆之湖離這裡也沒多少距離吧。
下了地鐵,秀又開始漫無目的的開始晃悠,這裡不是市區,所以沒有三三兩兩的人閒逛在路上,不過到是有不少旅遊團,由導遊帶領着。
箱根這裡有不少旅遊景點,這是秀在剛下地鐵是問了路邊一家店裡的人才知道的,而他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大涌谷,離這裡不遠,應該馬上就會到了。
大涌谷據說是箱根最著名的景點了。
一手拿着一張關於大涌谷介紹的宣傳冊,那個是剛纔那個店裡的老闆給他的,不用錢,秀當然樂意的不得了,收入囊中。
上面寫着,大涌谷居然也叫‘大地獄’,因爲大涌谷地上的泉水大部分都有毒,所以大地獄的稱號也不徑而走,而且大涌谷裡,基本上都是□的岩石,與箱根其他景點相當的不協調,也非常突出,巖縫間噴出的地熱蒸氣霧氣騰騰,從地殼張開的裂縫內,噴出大量的硫黃蒸氣,將泉水燒得滾燙。令人感到地球的生命運動,尉爲壯觀。
“不知道這裡的泉水煮雞蛋好不好吃。”看着面前冒着氣泡的泉水,秀喃喃自語的想着。
旁邊傳來嬉笑聲,秀納悶的轉頭過去。
“你想用這個泉水煮雞蛋嗎?我想還是算了吧,如果你想被毒死的話,我沒意見,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的泉水大部分都是有毒的嗎?”邊說還邊誇張的笑着。
秀悶悶的看着自顧自笑的別提有多誇張的短髮女孩,穿的相當帥性,不像日本時下流行的那些個女生,打扮的雖然可愛,但是也感覺很怪,眼前的女生雖然穿着比較中性化的皮衣但是還是讓人能感覺的出她女性化的一面。
“我只是想想,又沒說要真的拿雞蛋煮。”撇撇嘴,其實秀說謊了來着,他剛纔真的想上哪裡找個雞蛋過來煮煮看,因爲有點餓了,在大涌谷呆了挺長時間的,來這裡的路上又是好長時間,等於說現在都下午了,他都還沒有吃東西,對了連水也沒喝,餓了啊。
“你餓了?我這裡有巧克力,你要不要。”女生從包裡拿出一包巧克力,遞給秀,本來以爲一般人是不會要的,頂多推辭一下再接下來,可是沒想到的是,秀看見巧克力二話不說立馬接過。
“厄……”楞楞的看着自己已經空空的手,再看看秀已經開始撕包裝紙的模樣,女生有點傻眼了。
“你不是知道我餓了纔給我巧克力的嗎?這麼驚訝幹什麼。”伸出一隻手在女生面前晃了晃,一隻手把巧克力送進嘴巴里,真的有一種惡狼撲食的感覺。
“你看着也不像流浪漢啊,怎麼惡成這個樣子。”看着秀的吃相真的很難相信他只是餓了一兩頓,明明是像被人活活餓了好幾天的吃相。
“怎麼不像了,流浪漢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難道這還有名詞解釋嗎?對了,我叫我妻秀,今天的巧克力謝謝你啊,剛纔是沒找到哪裡有賣東西的。”其實是不想找,這叫省錢,現在有人白送上來,更好,更省錢,而且也不會餓肚子,巧克力是補充能量最好的食品啊。現在身體舒服多了,也輕快多了。
“你好,我叫逸見瞳。今天是出來散心的,你呢?別不是真的是來流浪的吧,我可不信。”逸見瞳推了一把已經坐在地上的秀,滿臉的不相信。
“我說我是來流浪的你不信,那我說我是幹什麼的好呢?寫生,畫畫,或者和你一樣散心?”聳了聳肩,秀乾脆把問題丟給對方。爲什麼自己說的真話總是沒人相信呢,反而是假話,那就一準相信。(作者:貌似你現在說的也不是真話吧)
“你真的是流浪人嗎?爲什麼啊?爲什麼想流浪啊?”沒想到逸見瞳居然蹲了下來,雙手拖着下巴真的開始跟秀探討起了流浪學。
仰天哀嘆一聲,是日本人的思維比較活躍,還是他的思維處於停滯狀態了,秀看着面前一臉好奇的逸見瞳。
“秀,我能叫你秀嗎?你爲什麼要流浪啊?是一種新型的生活方式還是另外一種行爲藝術啊?”瞪着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秀覺得自己有點無法招架了。
“我能回答這是因爲個人喜好嗎?”
“這樣啊,那秀,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流浪啊,我可以從現在開始喜歡流浪。”逸見瞳改爲席地坐到秀的身邊,雙手抱着膝蓋,頭壓在膝蓋上側過身看着秀,還一臉的誠懇狀。
現在是什麼狀況,秀沒辦法分析,他承認自己的智商不是很高。誰能來給他分析一下,現在到底咋了?
“你要跟我流浪?爲什麼?”這回輪到秀開口問逸見瞳了,看着她身上的穿着怎麼看也不是沒錢家的小孩啊,而且應該還是個讀書的學生,她這是湊的什麼熱鬧啊。
“因爲從現在開始我喜歡流浪了,我要做個浪人,以前沒有人生目標,現在終於有了,秀你可不能打擊我的信心,我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一隻手握着拳做出堅定狀的伸到秀的面前使勁的比劃了一陣。
看着逸見瞳的樣子,秀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開始後悔,剛纔爲什麼不說自己是乞丐,而不是流浪人,如果是乞丐的話,這個丫頭就不會這麼堅定狀的要跟着一起了吧,畢竟女生都是怕髒的,而且乞丐確實比流浪人難聽多了。果然失誤啊。
“怎麼樣?秀,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你難道不怕我把你拐賣了?你就這麼跟我去流浪了,你別忘了你應該是女生吧。”難得的秀用了比較正經的口吻,訓誡着說,但是明顯的,人家逸見瞳壓根就沒聽進去,看着秀的樣子還是一臉的嘻嘻哈哈。
“你想拐賣我?恐怕是我拐賣你吧,跆拳道,柔道,中國武術,我從小就有學習,你覺得以你的身板是我的對手嗎?”逸見瞳鄙視的用手掌不客氣的在秀的胸口上拍了拍,根本是隻白斬雞。
“那我更不能跟你一起了。”秀低下腦袋,小聲的說到。
“什麼?秀,你說什麼?我沒聽到。”逸見瞳故意的把耳朵伸到秀的面前,放大聲音,裝做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
“我說,我怎麼就來了大涌谷了,早知道就去迪斯尼樂園了。”從地上起來,秀拿起一邊的柺杖,憤憤的往下面走去。
“等等我啊,秀,你瘸了一個腳還走那麼快乾什麼?”
空蕩蕩的大涌谷,盡是逸見瞳扯着嗓子的喊聲,秀相當懷疑自己一開始看到逸見瞳的時候怎麼會感覺她有點女人味呢?根本就是瞎了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