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合作

現在身體的狀況讓侯易只能苦笑。輪迴之眼固然神奇無比,但每次睜開之後帶給身體的負擔也是十分巨大的,就像這次,侯易發現自己已經修煉到合體期的元嬰竟然萎縮了三分之一,渾身的真元大減,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這就是侯易不願使用輪迴之眼的原因,以前只不過是睜開一會,就得恢復七八個時辰,這次用輪迴之眼來抵擋天雷,損耗巨大也是自然的了。

元嬰的情況雖然不好,好歹還在侯易的意料之中,而當內視到大腦之時,這裡的狀況就有些怪異了,大腦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小的球狀物體……

從侯易的醫學知識來分析,自己的腦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一個小小的瘤子,如果僅從這瘤子金銀兩色的顏色來看,恐怕所有醫生都會認爲這是一隻惡性腫瘤,會建議侯易去做伽馬刀手術。而站在修真者的角度,侯易知道這東西肯定和輪迴之眼有關。金銀球正在不停地從侯易的元嬰身上吸取真元,只不過它的胃口並不大,就像用吸管在一隻碩大的水缸裡喝水一樣,不會對修煉造成太大的影響。

侯易試着用神識去探查,卻被金銀球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這真是一個神秘的玩意,看來自己強烈的頭疼也是拜他所賜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腦袋裡突然多出的這個東西到底是福是禍。

既然不知道究竟,侯易也就索性不去管這個小東西了,像平常一樣運功修煉起來。

頭疼來得猛烈,去得也快,三個小時後,終於消失了。侯易睜眼站起身來,精神已經完全恢復了,不過想到自己大大縮水的元嬰和古怪的瘤子,他也只有苦笑。

剛剛撤去身邊的陣法,一直等在門外的成庶便察覺到了,看見侯易推門出來,他微笑地走上前,顧林也緊跟在他旁邊。

侯易向成庶躬身行禮,問道:“師伯,我這次睡了多久?”

成庶微微一笑:“不久,只有五天。”

“五天!”侯易大吃一驚,這次也睡得太久了吧,以前不過幾個小時而已,“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五位師叔都平安渡劫了嗎?合作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了?”最後一句是問顧林的。

“成玕師弟他們都成功飛昇了,這還要多虧平羿你出了大力啊,這次你立了大功,以前的事情蜀山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了。”成庶讚賞地看着侯易。

這一句話頓時讓侯易喜出望外,忙跪下恭敬地磕頭道:“多謝掌門師伯!”

成庶擺手道:“我們這些老頑固有什麼好謝的,真的說起來,是我們蜀山所有人都應該感謝你纔對,如果不是你讓蜀山與世隔絕,如今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飛昇仙界。就連這些十三,十四代弟子們,也在這四千年裡獲益良多啊。”

成庶的身後整齊地站着十四名灰衣弟子,正是平蛟等人,從他們的神情來看,顯然也從這次前所未有的天劫中明白了許多,臉上再也看不到對侯易的不滿和憤恨之色了。侯易這才心中大安,四千年來的心病就這樣完滿的解決了,看來自己的元嬰縮水也還是值得的。

詢問的目光又轉向成庶身邊的顧林,顧林也不客氣,走上前來便衝侯易當胸一拳,不滿道:“易哥,你也太過分了吧,老頭子讓你來主持局面,你居然一睡就是五天,把事情都扔給我來做,我容易嗎我!”言語間盡顯委屈。

侯易早習慣了他的做派,無奈道:“我知道你辛苦,行了吧,是不是又要什麼補償?沒問題,要酒要茶都好說,反正也被你敲去了不少,你還怕我捨不得嗎?”

顧林聞言卻並不像以前一樣得意,反而不屑道:“易哥你也太摳門了吧,你師兄可比你大方多了。”說着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面小旗來,在侯易面前晃了一晃,他的手腕上還戴着一隻雕花玉鐲。

“納芥鐲!鷹擊幡!”侯易吃了一驚,轉頭望向站在一旁微笑的平蛟,“平蛟師兄的這兩件禮物可太重了。”

平蛟秀氣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顧林爲人爽快,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送點小東西也是應該的。而且他這次還好心幫助師父他們渡劫,也是我們蜀山的恩人,其他師弟也送了不少玩意給他呢。”

顧林像在顯擺一樣,一件件地把平蛟他們送的法寶從納芥鐲中取出,亮閃閃地晃一晃又放回去,其用意不言自明:“你的師兄弟們都這麼大方,易哥你不會裝窮吧!”他這時根本就沒在意自己搞的人工降雨半點用處也沒有,還差點幫了倒忙。

侯易被他的無賴動作弄得哭笑不得,也只好出血了,右手在手錶上一抹,憑空變出了一隻玉瓶。原來他的這隻勞力士錶也是個儲物鐲,是侯易二十年前照最新的款式煉製的,現在看起來有點懷舊的感覺。這隻表平常的功能和真正的勞力士沒有區別,名字就叫“表裡乾坤”,也算仙凡結合的第一代產品。

顧林對着這隻地球上最奇特的手錶看得兩眼發直,平蛟他們也對這種古怪的儲物鐲大爲吃驚。

侯易把玉瓶衝顧林揚一揚,別有用意地道:“如果成庶師伯同意,你也願意的話,這隻瓶子倒可以送給你。”

顧林一愣,不明白爲什麼送個禮物還要長輩同意,但見侯易說得鄭重其事,也明白這隻瓶子定然是好東西,忙用懇求的目光看着成庶。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用這種眼光看着二十左右的年輕人,顯得有點滑稽。

成庶笑道:“顧林將軍現在也不是外人,只要他願意就沒問題了,至於師徒名分問題,也看顧將軍自己的意願了。”

顧林奇道:“什麼師徒名分?”

侯易笑道:“這隻玉瓶裡裝的是培元丹,是蜀山給剛入門的弟子鑄基用的,收下這個瓶子,你以後就得叫我師父了。”他笑得有些奸詐。

顧林一把從侯易手中搶過瓶子,叫道:“拿過來吧,哪來那麼多廢話?東西我收了,要叫你師父可想都別想!成庶兄弟……哦,不對,成庶老爺子也說了,看我自己願意不願意。要我比你矮一輩,打死也不行!”他被成庶年輕的外表迷惑,差點叫錯了輩分。

蜀山衆弟子見他胡言亂語,都呆了,只有成庶和平蛟大笑,平蛟道:“正是如此,顧林真直爽人也。”

侯易也笑罵道:“我再怎麼說也比你大好幾千歲,別說矮一輩,你矮几百輩也不冤枉。”

顧林道:“知道你是老怪物,行了吧……哦,不對,我是說侯易一個人是老怪物,大家千萬不要誤會啊,嘿嘿……”這一下,周圍所有老怪物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峰頂大殿之內,顧林向侯易詳細說明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原來成玕等人平安渡劫飛昇之後,成庶和其餘十二代弟子便決定了合作的事情。對於顧林調兵幫助抵擋天劫,蜀山衆人都很感激,也再一次見識到了人間的力量。雖然沒有幫上忙,但顧林還是被當作上賓。而對於合作的具體細節,在侯易沉睡的時候,顧林也沒有權利自做主張。於是蜀山六老便帶着平蛟和顧林飛到京城,和老頭子等政府代表見了面,數番長談之後雙方終於敲定了合作的細節。

合作的大方向有兩個:一是合力尋找能夠讓地球免於被黑洞吞噬的辦法。二是在解決黑洞問題之後蜀山和普通人的共處問題。而其中,對抗黑洞自然成了當務之急,雙方都表示將盡最大的力量。至於第二個問題,相信經過三個月的通力合作,到時候共處問題也會容易解決得多。

“師伯,還有一件事我很擔心……”侯易表情嚴肅,“金鰲島……”

成庶長嘆道:“不錯,既然永動大陣已經消失,那麼金鰲島的沉寂大陣也應該一樣,我能感覺到,沉寂大陣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侯易道:“所以我想再去金鰲島一次,儘量說服他們一起合作,光靠蜀山和政府,恐怕仍然是不夠的。只是金鰲島和我們蜀山積怨太深,恐怕……”

“這次我到北京,也提到過金鰲島的事情,那個老人家說得好啊,‘求同存異’,不管以前有多深的仇恨,這次恐怕都必須先擱置下來了。只要弄清楚了形勢,那些人是會同意合作的,他們都是非常精明的人,會明白這一點的。其實說起來,我們這些老頑固很多地方也不如他們!”說完,成庶轉頭看了看另外五位十二代弟子,這些人也都點頭表示贊同,看來經過四千年的思考和天劫的刺激,他們也悟明白了許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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