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裡馬伕人誘使着全冠清帶人去截殺風蕭蕭,本以爲萬無一失,但風蕭蕭在聚賢莊大開殺戒的神威模樣一直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心神不寧下,也不等待結果,連夜離家而走。
幸好在不久之前,全冠清偷偷放出了正羈押在大智分舵的白世鏡,有了這人的護送,她一個柔弱嬌豔的女子才能順利到了廬州府治。
哪知她前腳剛到,丐幫徐長老,以及大智分舵至舵主以下百餘人,盡沒於信陽城郊的消息便席捲江湖。
雖然丐幫極力遮掩,但出事的那處樹林正處熙來人往的要道旁邊,這裡忽然變成了人間地獄,連信陽官府都知曉了此事,怎可能瞞住向來消息靈通的江湖人士。
很快一傳十,十傳百,短短數日,各種謠言塵便囂而起,衆說紛紜中,震動天下武林。
這些消息,讓熟知內情的馬伕人如墜冰窖,萬般無奈下,她還能指望的男人,自然唯有段正淳一人,這才讓白世鏡日夜兼程,趕去大理向她的老情人求救;
哪知段正淳恰巧不在,幸好接信的諸萬里知道自家王爺的這段情史,聽得白世鏡說得緊急,倒也真怕這女人出事后王爺怪罪,於是帶上了數匹良駒,日夜不停引着白世鏡趕到了鏡湖。
馬伕人聰明的很,在信中言語含糊,所謂的急不可耐,倒像是慾火焚身一般。
段正淳見得香風薰染的情書,哪裡還忍得住,精蟲上腦般的風風火火,竟比離得近的風蕭蕭還先一日到達。
本在和段正淳幽會的阮星竹精靈得很,面上故作不知,卻指使着女兒阿紫偷偷跟了上去。一路留下暗記引導。
恰巧秦紅棉正找來殺她。
阮星竹一面與她閒扯,將她的殺意打消,一面暗自着急。尋了個理由偷跑而去,連另一個女兒阿朱都顧不上了。
秦紅棉雖然脾氣火暴。但並不是個笨蛋,略微向正莫名其妙的阿朱一打聽,才知自家的情郎先前在此和那女人幽會,立時又氣又怒,緊追而去,想殺她泄憤。
阿朱自然擔心孃親和妹妹,求着蕭峰趕去救人。
蕭峰生得粗獷,其實心細如髮。雖然這一番鬧劇沒頭沒尾,卻也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對於阿朱的這個生父極爲看不慣,根本不想摻和這些破事,不過耐不住阿朱軟語哀求,只得勉爲其難的尋蹤追去。
他輕功極佳,竟還先一步到達了廬州府治,碰上了已經找到段正淳落腳處,正在回行找孃的阿紫,以及剛到的風蕭蕭。
有風蕭蕭和喬峰在。他倆看在木婉清和阿朱的面上,自然不會讓秦紅棉和阮星竹見面之後打起來,接着幾人一同結伴到了馬伕人的落腳之處……
貪花一晌。兒女情長,愛慾交織,恨怨桀多!
窗外兩女又妒又怒,屋內鴛鴦交頸纏綿。
秦紅棉合着阮星竹全是滿目嫉恨,瞧着房裡的段正淳與馬伕人鬼混。
男人嘴巴里說着綿綿的情話,女人眉目間癡媚含嗔。
兩人親密的如膠似漆,貼摟愛撫中春色無邊。
馬伕人臉蛋紅撲,杏目裡既膩且柔,軟綿綿的聲音婉轉纏綿。令人神之爲奪、魄之爲消。
酥胸半裸着輕抖,狀如暖春中花骨朵的靜微顫動。色如綻開前的那抹極濃。
一聲聲夾雜着低喘的輕笑,一句句摻情帶欲的相思。實是柔到了極處、膩到了極處,可偏偏又自然無比、清純無比,令人聞之血脈僨張、心欲躁動。
就連喬峰這等漢子都不免聽紅了臉、看紅了眼,不欲再瞧他們的醜態,卻被一聲“風蕭蕭”,打斷了出手之念。
“小康,你怎會知道這人?”,段正淳吃了一驚,停下不安分的雙手問道;
馬伕人原名康敏,“小康”這聲稱呼,原也只有段正淳才能叫得。
康敏依偎到了他的懷裡,輕輕道:“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寡婦,不敢對旁人說起,也只有你……”,說着眼圈便紅了,微微揚起玉容,略帶着哭腔道:“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晶瑩的白玉珠大顆掉落,成串的掛在嫩粉的臉頰上,好似一朵被蹂躪了一整夜,不勝寒勁夜風的初綻嬌花。
風蕭蕭正縮在屋舍的東北角,透過窗戶往裡張望,見狀暗歎道:“看着這麼純美的女人,低泣着低訴,就連我都忘了她的狠毒,忍不住要心軟了呢!”
段正淳更是看得心都化了,雙臂使勁的圍攏收緊,吻碎了淚珠,柔聲道:“小康小康,別哭別哭,一切都有我。”
康敏閉着美目,將臉頰追隨着他的嘴脣,整個人好似都有了依靠一般,安定了許多,喃喃道:“你真的肯幫你的小康麼?”
段正淳聞言欣喜不已,忙道:“大理段二絕不是無情無義之輩。”,聲音轉柔,道:“我人雖然遠在大理,可哪一天不是牽腸掛肚想着我的小康,真恨不得插翅飛來,將你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惜……”
聽到此話,秦紅棉和阮星竹肺都要氣炸了,剛想衝進去鬧個沒完沒了,卻被忽然而至的凌空指力點住了穴道,登時動彈不得,只能委屈的流淚不止。
風蕭蕭正等着康勄誘使段正淳說出會怎麼對付自己呢,當然不能容忍被她們打斷,爲了保險,就連木婉清、阿朱、阿紫三女,他都一併順手點上了。
只是望見屋外兩女悽苦的模樣,他微微有些失神,倉皇的想道:“段正淳此生沾染情債無數,最後他和衆情人的悽慘結局,莫不是我自己的寫照?”
心愛女人之間爭風吃醋,以至於鬧得你死我活,滿心的怨毒漸漸積累,直到往後未知時刻的一起爆發,或許只有臨死那一瞬,才能消散了繁雜。只餘下單純。
風蕭蕭腦中掠浮過一張張如花般的嬌容,心底不寒而慄,暗道:“她們都是冰雪聰明。要是真的鬧將起來,只怕我都沒法子攔阻。”
心底隱隱又有着許多慶幸:“她們都是好女人。可不像馬伕人這個淫娃蕩婦,就算心有妒恨,也會潔身自好,不會讓我像這個段正淳一般,帶上許多的綠帽子。”
屋裡段正淳對外面的情況一切毫無所覺,頓了一頓,向着康敏斬釘截鐵道:“你受了什麼委屈,只管說出來。我一定爲你做主!”
馬伕人突地低頭抽泣,梨花帶雨的道:“我要是和你說了,你……你就再也瞧不起我了,我……我當時曾奮力反抗,想一死了之……只是……只是……想着再見你一面……他……嗚嗚……”
她的話雖是說得含含糊糊,可在場之人都不是笨蛋,豈會聽不出這是在隱指風蕭蕭強行侮辱了她。
風蕭蕭差點從樹上栽了下去,衝着旁邊的蕭峰猛的一陣搖頭。
蕭峰笑了笑,伸手在半空虛划着寫道:“你不會;
!”
風蕭蕭心中一暖,扭轉回頭。惡狠狠的盯着馬伕人,心道:“你之所言何止是污衊於我?上你?這簡直是再侮辱我的那些個好女人!”
轉念又暗歎道:“她既然逃出了信陽,等若放棄了丐幫的庇護。自然指望着老情人來保護她,如此所言雖然惡毒,卻也算極爲無奈之下的別無他法了。”
段正淳暴怒了一小會兒,又趕忙去好生安慰正在尋死覓活的康敏,最後實在無法,才說道:“小康,實不相瞞,我此次千里迢迢的來到中原,正是爲了對付那個風蕭蕭。”。至於原因卻沒有提及。
他雖然是個情種,但也久歷江湖。一些要緊的事情,絕不會輕易的和盤托出。
康敏的美目中閃過詫異。實沒料到段正淳會如此說,她本還以爲會頗費一番心思,才能鼓動着他去對付風蕭蕭呢,不由大爲欣喜。
只是她還是不太放心,低着頭,美目輕轉,試探着說道:“那……那惡人武功太……太高,你不能就這麼去找他……再說,他和那契丹雜種喬峰是一路貨色……”
說到喬峰,她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轉瞬即收,仰起嬌容,帶着一些惶恐道:“我……我是個苦命的女人,不再想多求什麼了,只求你平安無事、無病無災,能偶爾來陪陪我,我就很心滿意足了。”
段正淳又是感動非常、又是如釋重負,心底涌起陣陣愧疚,將康勄橫抱而起,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溫柔的拂動着她烏黑的秀髮,在她耳畔低聲道:“小康,小康,你對我真好,大理段二絕不負你!”
他頓了頓,仰起頭,目光凝聚,寒芒鋒現,冷聲道:“風蕭蕭?不足爲慮,天龍寺的枯榮大師已經帶着十數名僧衆,日夜兼程從大理趕來,配合着本在中原的其它四名高僧……哼!絕無問題……至於喬峰……”
康勄好奇的問道:“段郎,那天龍寺是什麼地方?”
段正淳略一沉吟,卻是不答,顧左右而言他道:“小康,你或許不知,少林寺的玄悲大師早先命喪陸涼州身戒寺中,我前日裡已經查明,那風蕭蕭有重大嫌疑,未必是姑蘇慕容氏所爲,我到中原此行,其實是向少林通稟此事……”
康勄心下頓舒,尋思道:“好呀!又是大理段氏,又是少林寺,我到時再想法子挑動丐幫,三家合力,等若大半個武林……風蕭蕭,你死定了!”,口中卻不依不饒的膩聲問道:“段郎,那天龍寺到底是什麼來頭嘛?聽你所言,好像好生厲害似的!”
段正淳微微一愣,旋即嘿嘿一笑,雙手又開始不老實的揉動起來,說道:“別管那些個大和尚了,咱們來說說小和尚的事吧!”
康勄面頰頓時浮起羞紅之色,將腦袋埋入他的懷中,媚聲嗔道:“大壞蛋,好不正經……”
段正淳低喘着在她身前亂拱,含糊不清的道:“老夫子曾經說過‘食色性也’,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正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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