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後臺的化妝間……
人家這裡可比春和堂好太多了,空間大,裝修的好,設施齊全。
還有專業的化妝師、服裝師和道具師。
第一次參加節目錄制預備會議之後,電視臺沒費功夫,就準備齊了熊大維需要的服裝和道具。
正式錄製馬上就要開始了。
魏良富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等化妝師給他上妝。
他這一張大臉,把化妝師阿姨給累的夠嗆。
熊大維就簡單多了,已經化好了妝,老神在在的在旁邊等着。
等化妝師離開,魏良富喃喃的道:“真不敢相信,我要上電視了。”
“是的,你要上電視了,如果不被剪掉的話。”
參加節目錄制,可不意味着一定會播出,更可能被人導演給剪了。
陽光海樂匯是錄播,週二開始,要連錄好幾天,剪輯之後週末播出。
錄製節目需要十幾個個小時,最後只會播出一小時內容。
不好笑的節目,肯定會被喀嚓一下剪掉。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節奏,
春和堂小茶樓,演員們大可以慢慢悠悠的。
交通電臺的節奏快,工作人員都是大步疾走。
而電視臺的節奏更快,後臺的工作人員更是小步快跑。
沒有一個人閒着,每一個人都在忙碌。
搞的魏良富心裡也跟着緊張,他還從來沒上過鏡頭,心中難免忐忑,拉着熊大維不停的說話,緩解心裡的緊張。
熊大維倒很淡定,比這更囧的場面他都經歷過,怕個啥!
魏良富嘆口氣:“如果我爹、我師父、師妹能看到,就太好了。”
“你可以在播出的時候錄下來,寄回家。”熊大維悠悠的道:“咱們家裡錄像機,有這個功能。”
陽光電視臺的信號,向北最遠只能到永州城,東都都到不了,更別說遠在北方的常山。
熊大維父母家裡,也收不到陽光臺,不過他也沒跟家裡人說。
魏良富鬥志忽然燃燒,捏捏拳頭:“努力,別被人給剪了。”
後臺工作人員來通知,馬上要到他們兩人了,準備上臺。
兩個人在幕後站了一會,臺上的主持人對話完,熊大維和魏良富快步走上舞臺中央。
舞臺上的燈光特別亮,在臺上看舞臺之外,一片黑灰,朦朧不清。
魏良富下意識的往攝像機的方向看了一眼。
換成拍電影,這一眼就要喊咔,然後被導演噴。
不過導演沒說什麼,後期剪掉就行了,錄製綜藝節目很寬鬆,允許犯錯誤,多次重來。
舞臺一側的嘉賓席,沙發上坐着四個特邀嘉賓,三女一男。
四個人熊大維都有些臉熟,認出其中一個年輕的女人是位歌星,另外一男兩女是演員。
出演的電視劇,正在陽光臺播放,是陽光臺的簽約演員。
四位嘉賓甚至都沒有看他們,有兩個在聊天,時不時還笑一笑,另外一男一女板着臉乾坐着。
導演給個信號,兩人開始正式表演。
道具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兩件衣服和帽子。
熊大維先挑出一件灰色的軍裝穿上。
旁邊魏良富拉起另一件衣服抖了抖,道:“這衣服不是我的。”
熊大維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是你的。”
“不是我的。”
“是你的,你是叛徒!”
魏良富很委屈:“我是叛徒?哪部戲?”
熊大維不想搭理他,躲着他道:“就這部戲。”
魏良富很失落的道:“這回?那這回我又叛變了?”
旁邊的四個嘉賓忽然定住了,小有名氣的女歌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臺下觀衆也同時笑出聲來。
其中真的觀衆有一部分,也有電視臺工作人員客串的,綜藝節目,總要給觀衆席幾個鏡頭的。
“第六場是什麼意思來着?”
“前面你來勸我投降……”熊大維輕描淡寫,神情還挺到位:“後面我一槍把你崩了。”
就連臺下的導演,也跟身邊的助手嘀咕了一聲:“這倆演的不錯。”
他們只看過熊大維提交的臺本,第一次見表演。
四個嘉賓也不聊天了,全都專心的看着場上的兩人。
其實嘉賓驚歎、意外的表情,對場上表演者的點評,很多都是節目後單獨錄製的,然後再剪輯到一起,簡單的說,就是演的。
不過這會嘉賓的表情是真的。
熊大維選的自然是一代喜劇大師最經典的劇目,《主角與配角》。
經典就是經典,跨越空間,魅力一點都沒有減少。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抗戰,但是有個背景依然能套的進去。
那就是十九世紀六十年代,革命志士們推翻封建王朝的戰爭。
革命軍和保皇軍也打了兩年多的內戰。
魏良富湊到熊大維身邊,扭扭捏捏的道:“哎,你這,大熊咱們商量商量,你替我叛變一回。”
“不行不行。”
半場之後,熊大維和魏良富交換了衣服,熊大維在臺上擺了個瀟灑的姿勢,面向着觀衆,道:“你說就我這樣的,他穿上這種衣服,他也是個地下工作者。
你們再瞧瞧這位,他整個一個打入我軍內部的特務。“
幾分鐘後,魏良富特別真情流露的說:“我原來一直以爲只有我這模樣的能叛變,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熊大維這濃眉大眼的傢伙也叛變革命啊!”
全場更是笑翻了,觀衆們鬨然叫好,用最大的力氣鼓掌。
一個女嘉賓捂着肚子,笑的趴在沙發扶手上,哎呦呦的叫喚。
其他三人也是笑的前仰後合。
導演在臺本上看過詞,沒想到臨場的效果這麼好。
主要是魏良富的形象和表演很到位,他是名校導演專業畢業的。
導演專業的人也上過表演課,起碼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他在家和熊大維還排練的很多次。
雖然只有那位喜劇大師六成的功力,也夠笑翻全場。
但這還不是結束。
魏良富斜着眼,挑着眉,搓着拇指和食指,用猥瑣的語氣的道:“我問你,就沒什麼條件嗎?”
還特意的擠擠眼。
“沒有。”
“廢話,沒條件誰投降?”
“讓大夥兒看看,這是正面人物嗎這是?”
魏良富小眼睛一眯,啊了一聲,道:“我明白啦,”
“明白什麼?“
“鬧了半天,你小子把保皇軍給我的好處,都吃了回扣了吧!”
儘管早有準備,嘉賓們還是笑到絕倒,三個女嘉賓在沙發上笑的東倒西歪,男嘉賓樂的直跺腳。
觀衆們再次傳出沸騰的笑聲。
就連導演也拿着臺本笑的不停聳肩,對助理道:“這兩人,太有才了,只說相聲可惜了。”
表演結束,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上前,夾着魏良富和熊大維,開始臨時的採訪。
主持人誇了他們兩人好幾句,說說他們的相聲多好,相聲專輯銷量有多高,引得觀衆不停驚歎。
又問了他們幾個問題,都是慣常的套路,在預備會議的臺本上都有,甚至連答案都是提前擬好的。
綜藝錄製其實就是這麼回事,沒什麼臨場發揮,都是計劃好的。
嘉賓也很是稱讚了兩人,女歌星甚至挑起兩個大拇指對他們比了比,讓觀衆笑成一片。
男嘉賓也拿着話筒說:“看到你們演的真是太開心了,搞的我都想去演喜劇。”
熊大維也商業互吹的回捧了一套。
兩個人躬身致意,快步下臺。
到了後臺,魏良富一擦滿頭的汗水,急切的道:“大熊,怎麼樣?”
“放心,”熊大維很有自信,道:“你也聽到觀衆的笑聲了,穩了,沒跑的。”
魏良富拉着衣襟扇扇風:“緊張死我了。”
他喘了口氣:“這會我的心還噗通噗通的跳。”
兩人下臺之後,導演對助手叮囑一聲,勾勾手招來旁邊的陳昊,
乾脆的丟下後面在錄的節目,直接到後臺休息室找到熊大維和魏良富。
見節目組導演進門,休息室裡的演員們趕忙起身問候。
能在電視臺領導一個週末播出的固定節目,收視率還不錯,這位導演也是很有實力有地位的人。
對休息室內的小演員們來說,人家是要他們趕着去巴結拍馬屁的大人物。
這位導演姓吳,名字不知道,中年發福的身材,正頂頭髮稀疏,人看起來很疲憊,眼睛卻很有神。
熊大維只在節目預備會議上見過一眼,也沒說過話。
吳導演向周圍的演員們隨意的擺擺手,徑自來到魏良富面前。
他上前一把握住魏良富的手,用力的上下握了握,激動的道:“很好,非常好,你們的節目週末肯定播出,我放壓軸,回家等着看。
我聽說你還準備有節目,下週一定還要再來,我們說好了啊,一定來,陳昊,陳昊!“
陳副導演小跑跟上來。
導演指指魏良富、熊大維,特鄭重的道:“下週二,你親自去接兩位過來,以後你專門負責魏先生和熊先生,招待好他們。”
陳昊拍着胸口保證,都交給他了,當即遞給兩人自己的名片,也收下了熊大維和魏良富的名片。
他們倆在走穴的時候,印了好幾盒名片,而且特別省事,兩個人用一張名片,正反面分別是兩個人名字。
陳昊副導演還特別叮囑兩人,一會節目錄完了別走,一起喝兩杯。
在東方,不管那個世界,喝酒都是聯絡感情的最佳方式。
熊大維的節目錄完了,但他們還不能走,要等今天的錄製全部結束,因爲後面可能需要他們補拍鏡頭。
等錄製真正結束,四位嘉賓也來帶後臺休息室,和演員們見個面,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