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鎮,一間普通的農家平房內。
陣陣呻吟之聲後,慢慢的透出了一句句的謾罵聲。
“我呸!你他媽的臭男人!真他媽不要臉!真是活該自己一個人過!老孃也不是白讓你乾的!趕緊給錢!”一個近四十歲的女人剛穿上內衣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大罵着要錢了。
男人穿上大褲衩後點上了一根菸,重新的躺到雜亂的牀上,不屑一顧的看都沒看那個女人。
女人肚子上的贅肉一疊一疊的,隨着聲音的起伏像極了涌動的豆腐。胸前原已下垂了的白花花的豆腐,被文胸生生的推出了波浪來。
隨着波浪的翻滾,又是一陣浪聲:“你到底給不給錢!不給錢,我他媽叫人來剁了你!”
旁邊的破舊落地扇吱吱呀呀的轉着,女人在這八月天裡熱的渾身冒油。鞋也不穿的走到風扇前面想涼快涼快,風不情願的吹着她的身子,將那染黃了的長髮擺起,那濃妝豔抹的臉頓時就露了出來。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眼神裡盡是不堪,輕輕的打了個酒嗝,帶出一股酒臭後便轉過了臉去。
呼…太醜了……
下午的陽光,透過殘破的窗戶射到的臥室東牆上。窗上那懸懸欲墜的破木屑,訴說着這個房子的古老。
“我說翠花呀…”男人終於吱聲了。男人看上去跟女人差不多年紀,那不知幾月未剪的頭髮又髒又亂又油膩的從前額上中分開來,雙眼皮的細長眼睛讓酒給灌紅了,挺拔的鼻子開始慢慢的向酒槽鼻發展,如果洗乾淨的話,應該是還算好看的男人。
一雙紅紅的醉眼,轉過頭來盯在了那個胖女人千層餅似的肚子繼續道:“咱倆怎麼也是老相識了呀!你說我從二十出頭就從村裡跑到鎮上來幹你,在這馬家鎮結了婚後,我也是非你不幹,後來離了婚還是幹你,把你從十八一直幹到這三十六,一干十八年!我也不容易啊!別人都沒點你的了,我還點你,我多深情啊!對不對?我今年都三十八了。日子蕭條是蕭條點,但你念在以前我幹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今天的錢就別要了吧?”
“滾!宋志濤,你少他媽在我面前放屁,別的女人你也沒少辦,不就是因爲現在越來越窮了,又看我便宜才點的我啊!哼!你也甭給我講那些陳年舊事!老孃一般人想幹還撈不着呢!上次你就沒給錢,今兒還想耍賴!我這麼大年紀掙分錢容易啊!?還他媽的送貨上門!這次的加上次的!總共20塊錢!你他媽的再不給我,我真叫人來剁了你!”女人伸手指着宋志濤大聲罵道。
宋志濤看着翠花的手跟拿了把劍似的指着自己,喉頭不由的縱動了下:“下次…下次一定給你!快走吧!靜雅快回來了!快,快走快走!”
“甭想!趕緊給錢!20!快點!別他媽磨磨唧唧的跟個老孃們似的!今兒不給錢,老孃絕對不走!”說着一屁股的蹲到牀上,生生把硬牀坐的凹進一大片去。
男人聽後,拿手一抹臉又側身睡了過去。
……
男人剛閉上眼。
就聽見院裡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個非常漂亮但穿着破舊的小女孩扎着兩個馬尾辮,揹着破書包一臉歡愉的蹦躂着進了院子裡。
一進院門便習慣性的看向了男人的臥室,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見裡面那熟悉大黃頭時,頓時結了霜一般。
沒有躡手躡腳,反而加快了腳步的往裡屋跑了過去。
臥室的房門大大的敞開着,看見那蹲在牀角的翠花,小女孩不由的咬了咬牙。眼睛像是結了層冰似的透出微微的冷意。
“宋志濤!你們真噁心!”
翠花看見站在臥室門口一臉不爽的小女孩,斜眼一瞪:“宋靜雅啊!你瞪什麼瞪?瞅什麼瞅啊?趕緊讓你爸給錢!”
“他不是我爸爸!”
“呵!小嘴怎麼這麼潑辣!他不是你爸是誰啊?”翠花明知故問的說。
“不知道!”宋靜雅瞪了一眼翠花後,轉身走了。
翠花看見倔強的宋靜雅扭頭就走的樣子,兩頰一凸的咧開嘴大笑笑起來。
轉而又一個回頭嘲笑起宋志濤來,一拍破牀笑道:“哎呦喂,我說宋志濤啊!你這‘小媳婦’脾氣牛的很啊!哈哈!以後你可得小心點啊!哈哈!”
隨着激盪的笑,層巒疊嶂的肚皮又愈發的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