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30,陳睿辰可怕的生物鐘讓他準時醒來,清晨是這炎熱的A市最涼爽的時候,讓人整個腦子都清醒多了。陳睿辰仰頭看着那個還用手攬在自己腰上還在睡夢中的程博然,在回想昨天晚上的種種。就是心裡涌上了各種滋味不是很好受,陳睿辰一點都不喜歡這種不確定自己無法去掌控的東西,這種感覺讓他特別的不舒服。小心翼翼的拿開程博然的手,然後再慢慢的起牀。簡單的洗漱完畢以後,就一頭扎到書房裡去了。本來打算昨天半夜實在睡不着的話就起來工作的,誰知道最後竟然迷迷糊糊的堅持不住在天要泛白時睡着了。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感受到腰痠背痛纔起來,轉身想要去弄點吃的,卻發現程博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拿着一杯熱騰騰的豆漿。
陳睿辰:“嗷,你醒了”
程博然:“我已經起了很久了,買了早餐,快點過來吃吧”
陳睿辰:“好”
………………
來到客廳,坐到椅子上接過程博然遞過來的油條,兩人又是一片沉默。
陳睿辰:“那個,我……剛纔那個……就是……本來昨天晚上就應該解決的有點急,所以才……”
程博然:“沒事,我理解,但下一次一定要記得先吃早餐,你隊員跟我說過,你胃病挺嚴重的。”
陳睿辰:“…嗯嗯,你吃完趕緊去上班吧,老是請假不好,一會我自己去買牀就行了”
程博然:“沒事的,那你中午來找我吧,中午一起去買”
陳睿辰:“呃……好”
陳睿辰書房其實也沒多少東西,都是一些刑事經典案件,和相關理論知識的書籍。就連一本留着做紀念的相冊都沒有,就不用邊回憶邊整理。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好處,整理的很快,纔到10點就差不多全部弄好了。距離和程博然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陳睿辰想回局裡一趟,但是呢一想到這幾天領導們都在,去了也是捱罵,還會被趕回來還不如不去呢。
這樣想着不知不覺間,車竟然開到了程博然工作的醫院門口了。現在才10:30他12:00才下班呢。陳睿辰有點懊惱自己,這是幹嘛呀?這麼早就提前來了,這才分開多長時間。這樣你讓人家怎麼想自己,就那麼迫不及待的嗎?真的是……
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是口嫌體直的他還是不自覺的走到了程博然的辦公室門口,門是關着的。可是透過門上的那一小塊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的人。
陳睿辰僅僅瞄了一眼,就立馬僵在原地了。原來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錯覺呀,原來他跟每個人都可以擁抱親吻,無論男女。自己不是那個特例,也不是那個唯一。
陳睿辰看到程博然背對着自己,站在自己的辦公位的邊上,正在低頭彎着腰對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一個好像是長髮的女孩。這個方向看過去不知道他們在幹嘛,也許是在接吻,也許是在貼個額頭說悄悄話,反正特別親密就是了。
陳睿辰一瞬間所有的委屈涌上心頭,拳頭握緊指甲都快插到肉縫裡去了。強裝鎮定的安慰自己,其實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他想幹嘛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但還是強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就是忍不住想生氣。沒有勇氣推門,所以轉身就走了。開着車,闖着紅燈,以極快的速度開往到郊外去,極速中平靜自己的情緒。這時程博然的電話打過來了,第1遍陳睿辰沒接,第2遍也沒接。可是看着程博然還在堅持不懈的打過來。陳睿辰實在是沒法了,就按了接聽鍵點了免提。
程博然:“陳睿辰,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呀?還在收拾嗎?累不累呀?記得喝水,傷口處抹藥了沒有?”
陳睿辰:“您打那麼多次電話來有事兒嗎?”
程博然聽着陳睿辰電話那頭和今天早上截然相反的態度,心裡揪了一下,疼了。竟不知道怎麼接話。
沉默了好一陣子。
陳睿辰:“沒事的話就掛了”
程博然:“嗯,等一下…那個咱們今天早上說要去買牀,你出門了嗎?在醫院門口等你”
陳睿辰還在氣頭上:“我仔細思考了一下,你住我那裡對我來說確實有諸多不便,所以很抱歉”
程博然:“嗷,別呀…咱昨天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呀?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你跟我說呀,陳睿辰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陳睿辰開着的車不自覺的慢慢的減速:“我沒有生氣,我真的不習慣別人跟我一起生活”
程博然:“…陳睿辰…陳睿辰……你能不能,能不能爲了我稍微的改變一下自己的習慣,能不能嘗試着適應我的存在?”程博然其實鼓足了勇氣,他在賭,在堵陳睿辰對他還存在一點特殊的感情。他在賭自己是那個特例。
陳睿辰:“………我找不到爲你改變的藉口…特別是現在”
程博然:“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我不知道你期間發生了什麼對我態度變化這麼大,你看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讓我悔改”
陳睿辰:“沒這個必要了吧?………”
程博然聽着陳睿辰的回答心裡越來越涼了:“………………陳睿辰…求你了…陳睿辰…”
陳睿辰沒有想到最後程博然竟然用“求”字,語氣卑微到了極點,所以就軟了下了。:“我現在離你在的那個醫院有點遠,你下班了先去吃飯吧,一會我再去找你一起去買牀”
程博然聽到這話才緩緩的呼出一口氣:“沒事兒,我等你,還有陳睿辰謝謝你。”
陳睿辰:“…嗯…,那先掛了我開車呢”
陳睿辰開車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程博然已經換好衣服拿上包早早的在那裡等着了,看到陳睿辰立馬開心的搖手招呼他過來。兩人把車開到傢俱城去,現在先去1樓吃東西再去買牀。一路上陳睿辰都不說話,整個人表現的特別冷淡。程博然好幾次想開口,都被陳睿辰冰冷的態度給打回來了。
快吃完的時候,程博然又開口:“咱順便再買點碗筷吧,和換洗的牀單吧,你那裡東西太少了”
陳睿辰:“嗯”
程博然:“今天晚上我下班了,我去買點菜,你冰箱裡空蕩蕩的,你在家等我,我回去做飯”
陳睿辰:“嗯”
程博然:“如果我剛纔不等你先去吃飯,你是不是又打算中午不吃了?”
陳睿辰:“嗯”
程博然:“你這幾天就在家裡好好休息,養一下傷,別亂跑了,知道了嗎?”
陳睿辰:“嗯”
………………
無論程博然跟陳睿辰說什麼得到的回答永遠都是“嗯”
滿腔的熱情都被澆滅了,很是挫敗。
程博然:“…………陳睿辰…”
陳睿辰:“嗯??”
程博然:“沒事…算了…吃完飯了嗎?咱們一起到樓上去看一下要買的東西吧”
陳睿辰:“嗯”
在傢俱城的時候,陳睿辰本來是要選臨時的摺疊牀,幾張單人被,幾個簡單的碗筷。,程博然的心都在慢慢的變涼了,這麼不歡迎自己的加入嗎?就這麼希望自己早點走嗎?後面程博然說買張大牀吧,過陣子我家裝修好了,我再搬下去,不會佔你這地方的,到時候我再幫你把它恢復回原來的樣子。陳睿辰才做罷不在說話,其實陳睿辰也知道,自己做的確實有點過分了。
程博然一整個下午,都無精打采的,一直在發呆。同事們都在打趣兒他,問他是不是失戀了。程博然心裡充滿了疑惑,又特別難受。陳睿辰的態度讓他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回想了自己跟陳睿辰在一起做過的所有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難道是因爲昨天晚上自己親吻他額頭的時候被發現了嗎?可是那樣的話,今天早上就應該生氣了呀。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知道陳睿辰不會無緣無故生氣,他這個人情緒一般都是不外露的。但是無論怎麼樣,程博然都不會放棄的。畢竟他是那個一眼就讓我心動的男孩呀,是我餘生要護在心尖尖上的人。
雖然中午兩個人鬧得不太愉快,但是傍晚程博然去買菜的時候,還是很激動,心裡很開心,有一種歸屬感,有個人在家等着的感覺就特別特別好。
選每一個菜都特別謹慎,都是緊着自己觀察得來陳睿辰喜歡吃的,還在超市買了很多的小零食,各種有營養的水果。上樓的時候提着大包小包,滿載而歸。
陳睿辰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不斷的告誡自己。忘記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就把程博然當做普普通通的朋友,現在有困難不方便,所以暫時住在自己家中。他跟誰親密跟誰怎麼樣,和自己都不相關。從此以後以平常心態面對,不要再像今天一樣了失態了,不停的暗示自己。
聽到敲門聲的陳睿辰收回思緒趕緊跑過去開門,看見程博然拿着大包小包的滿滿當當的,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再瞧見自己時,立馬露出甜甜的笑。
程博然:“昨天我看冰箱裡挺空的,我買了好多東西,今天晚上我做飯,給你弄點好吃的”
其實他對自己的廚藝一點信心都沒有,但還好買了很多半成品,加工一下就行。這種他還是可以勝任的。
陳睿辰:“怎麼不打電話讓我下去接你?”
程博然:“你手上還有傷呢,我哪捨得讓你動呀?”
陳睿辰:“………我的手沒事了,你不用對我那麼照顧的”
程博然:“那哪行啊?可是你的醫生,你得聽我的,你的手還沒恢復好”
陳睿辰:“好吧,謝謝”在心裡卻還是忍不住默默加上一句。原來你只是把我當做病人呀,原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兩人邊說邊走到了廚房,陳睿辰想要幫忙把東西收拾整理。卻被程博然給趕了出來。
程博然:“你呢,在外面等着,我做好吃的再叫你,如果實在太無聊,你可以看一下刑事案件,要麼幫我把今天剛搬來的牀鋪一下也行,中午時間緊,我都沒來得及整理”
最後陳睿辰坐在沙發上發了一個小時的呆,下午他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傢俱城的工作人員把牀送過來以後,他早就把程博然住的那個客房給收拾出來了,該弄的都弄了,牀也鋪好了。
可是發呆,發着發着總是覺得心裡不自在,看着程博然在廚房忙碌的背影,陳睿辰突然鼻頭一酸,就是特別委屈。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然後就突然自己一個人跑下樓。
程博然做好飯菜出來準備叫陳睿辰洗手吃飯的時候,卻發現客廳空無一人。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然後聲音卻從沙發上傳過來。連手機都沒帶。
程博然第一反應就是陳睿辰逃跑了,他竟然逃跑了。
程博然得出這個結論以後,瞬間慌了。想出去找,可是他竟然都逃了,又怎麼能找得到?可是不去找,讓他在外面自己留在家裡,讓他怎麼呆得住。是不是自己把他逼的太緊了?程博然看着自己做的一桌好吃的,突然感覺那麼刺眼,正起身準備把這些全部倒到垃圾桶的時候。
陳睿辰喘着粗氣站在門口,手裡抱着一整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