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所說的社會責任能不能具體一點?”趙長川緩緩的問道。
“簡而言之,就是要對國家和社會有所奉獻,像稅收只是最爲基本的一點,像儘量吸納社會下崗職工解決他們就業,慈善捐贈,興辦公益事業,救濟救助需要幫助者,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都屬於此類,我不是說這是一次『性』的作這種事情,而是要持之以恆的付出,這樣才能算是承擔起了作爲一個成功企業家的社會責任,當然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你經營的企業必須要成功。”趙國棟略略想了一想才道。
“唔,我明白了,哥是要我們不要把心思放在享樂上,而是應該勇於付出,對我們這個社會和國家做出應盡的義務和貢獻。”趙長川點點頭。
“我不是衛道士,也不是清修者,創造了財富,自我享受,這也不是見不得人的壞事,如果所有人都不享受不消費,怎樣拉大需求?這對於社會發展一樣不利,我只是說應當適度,同時應當將承擔社會責任提升到一定高度,而不是可有可無的點綴或噱頭。人生追求有幾種境界,享受生活只能算是一種較爲低層次的,我並不欣賞苦行僧式的生活,生活本來就是豐富多彩的,你選擇那種生活那是你自己的權利,只要條件允許。但是如果一個人在境界追求中只顧滿足生理上需要,那就太低俗了,爲國家爲社會盡一份應盡之力,這是最起碼的。”
兩兄弟也就在企業家責任的問題討論得不亦樂乎,其他人見他兩兄弟談得熱鬧,也就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直到兩人談話告一段落,唐耀文他們一行才紛紛收拾牌局,走了過來,趙國棟也就替他們引薦了一番,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親熱。
晚飯最終還是安排在了棠湖山莊,當然並沒有要市委辦買單,而是記在了西江區『政府』辦頭上,聽到令狐『潮』說趙國棟在這裡,區府辦主任吳應剛立即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把一切安排妥當。
花林縣委一幫人都是紛紛過來輪番敬酒,趙國棟招架不住也只有把趙長川推了出去,對於趙國棟這個氣度不凡的弟弟,大家也是頗爲好奇,能夠隻手在上海打出一片天地來的年輕人,對於這些長期在地方上工作的幹部們還是充滿了興趣。
晚飯後來接人的司機們都已經抵達了棠湖山莊,客人們也就各自陸續離開,只剩下簡虹和霍雲達悄悄留了下來。
趙國棟讓霍雲達稍候,然後和簡虹專門談了一陣,要求她近期也要在花林宣傳工作上拿出些許亮點來,一來可以增加她自己在尤蓮香心目中的分量,二來也可以提高尤蓮香向祁予鴻提出來要求的砝碼,三來,趙國棟自己也可以在和章天放私下溝通時底氣足一些。
對於趙國棟的這個要求簡虹也是心領神會。
先前趙國棟在要晉級市委常委時在花林造的勢就是一個最典型的範例,雖然未必能起到決定『性』作用,但是全省旅遊工作現場會在花林召開以及隨後而來省市幾級報刊媒體大張旗鼓的宣傳的確讓花林縣的知名度上升到了一個高度,這至少也爲替趙國棟使勁兒的大佬們添了一把柴火。
現在趙國棟也是要簡虹同樣效仿這個手法,彰顯花林縣委宣傳部的工作實績,突出她這個縣委常委、宣傳部長的能力,爲她競爭市委副秘書長也增添一份底氣。
趙國棟也專門提醒簡虹要注意協調好與黃昆的關係,就算是無法和黃昆達到關係密切,至少也要讓對方對她沒有惡感。以黃昆和祁予鴻之間的關係,弄不好祁予鴻也會私下徵求黃昆的意見,雖然未必能起決定『性』作用,但是能得黃昆一句好話,也要好得多。
簡虹走後,趙國棟才又和霍雲達密談了半個小時。
對於霍雲達這邊就要簡單得多,趙國棟向章天放也明確提出西江區翻年之後經濟發展面臨的一個巨大困境就是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的生存問題,要推進公有制企業的發展,那就必要推進企業改制,而西江區內企業情況各不相同,但是也有共同點,資產負債率高,社會包袱重,經營狀況每況愈下,而經營困難的具體原因卻各不相同,解決對策也各不相同,所以急需一個有能力有經驗有魄力的副手來幫自己。
趙國棟明確向章天放提出這個分管副區長必須要夠分量,也就是說要進常委,否則難以推動這項工作。
章天放也告訴趙國棟,他只能說幫忙敲邊鼓,調霍雲達到西江區估計不是難事,因爲大家都知道西江區工作趙國棟需要一兩個得力人手來幫襯,而且當初趙國棟到西江區任職時也就這個問題達成了共識,只是進不進常委這種事情還有些不好說,得看趙國棟和祁予鴻之間的對話。
趙國棟給霍雲達交待的也就是要有思想準備,來了之後就得扛重擔,攻難關,尤其是公有制企業中涉及問題相當複雜,其中既有歷史成因,也有體制弊病,既有人員經營思維僵化,也有蛀蟲在其中渾水『摸』魚,要他要做好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魄,這也讓霍雲達既是緊張又是興奮。
趙長川很知趣的避在了一旁,兄長的工作雖然不具備啥保密『性』質,但是他也知道規矩,只是遠遠的看着兄長和兩個人交談。
直到霍雲達也消失在夜幕中,趙國棟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日子也就這麼一天一天過來,沒有得力助手的感覺的確感覺有些施展不開,都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沒有兩個既信得過又的確能拿得下來的幫手,還真有些坐蠟。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桂全友的強項不是企業經濟這一塊,而是行政事務日常處理,霍雲達則在企業這一塊的能力更全面經驗更豐富,曾令淳也還是有些能力,加上如果能把肖朝貴和魏曉嵐的積極『性』調動起來,這個西江區也算勉強能把攤子扯圓了。
“哥,我還以爲要把剛纔那位漂亮冷傲的女局長給留下來呢,說實話那女局長除了『性』子冷了點,很有些氣質,真不錯,不過年齡大了點。”趙長川臉上浮起詭異的笑意。
“滾!敢在你哥面前來放肆了?你吃了熊心豹膽?”趙國棟笑罵,“我早就給你說了,我和她純屬工作關係,現在連工作關係都沒有了,她是花林縣廣電局局長,我是西江區委書記,半點關係都沒有了。”
“噢,這麼簡單?咋我來的時候,就看你和她說得眉飛『色』舞呢?”趙長川笑嘻嘻的道,見兄長雙眉豎起,趕緊轉開話頭,“好了,哥,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一個人在這窮鄉僻壤,寒天臘月的,也沒個人陪,不覺得寂寞?”
“長川,你和德山這兔崽子咋話語氣都差不多啊?都一天尋『摸』着看我有沒有成家打算,咋啦?是不是我不成家就礙着你們啥事兒了?德山又看上誰啦?你又在盤算啥花花腸子了?”趙國棟上下打量了一下趙長川一身穿着,“嗯,範思哲吧?這麼一穿上還真有點企業家的形象,有點泡深度不夠的那些個小明星的架子了。”
被趙國棟這一番話打擊得招架不住,趙長川趕緊舉手投降:“哥,沒那意思,真沒那意思,你這話可以用到二哥頭上,可千萬別栽在我身上,泡明星模特是他的特長兼愛好,我沒那興趣。”
“哦?這麼說來,你是想找一個志同道合的商業夥伴?”趙國棟一下子就聽出趙長川話語中隱含的意思,雙手合叉,身子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如炬的掃視着趙長川,“是不是有中意的對象了?在你哥面前,還不老實交待?!告訴你,你和德山包括雲海,甭管你們日後混成啥樣,沒你哥點頭,對象都別想帶進門!”
“沒,沒有。”趙長川在兄長烈焰般的目光下有些心慌意『亂』,說話都有些不自然。
“沒有?長川啊長川,就你這副德行,連謊都不會撒,從小看到大,一看你這副樣子就知道你在撒謊,你也不想想你這撒謊水平捱了多少頓打,我還不知道?”趙國棟又好氣又好笑,趙長川在這方面比起趙德山來差遠了,所以小時候挨父親打德山和長川捱得差不多,德山是撒謊撒得再好沒有人相信,長川是撒不來謊。
“嗯,哥,是有一個說得比較來的,但是還不到那種程度,只能說有點感覺。”趙長川想了一想之後道。
“不是你們公司裡的吧?”趙國棟好奇的問道,看那樣子不太像。
“嗯,她和你一樣,是個教師,上海那邊的,偶然機會遇上,覺得計較談得來。”趙長川點點頭。
“上海人?還是教師?”趙國棟皺起眉頭,他對上海人沒有多少好感,小處太過精明,對教師這個職業也沒有多少好感,也許是後世記憶裡帶來了一些不太好的印痕。
“嗯。”趙長川也感覺到兄長似乎有些不大滿意,心中也是一緊。
“自己事情自己把握,什麼職業不重要,家庭出身也不重要,我覺得只需要兩點,人品好,自己有感覺,足夠了,你自己好生把握吧,覺得合適了,再把她帶來給大哥瞧瞧。”趙國棟只是沉『吟』了一下,卻沒有多說,讓趙長川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