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只有那對失散許多的父子,笛聲傳出來,沈子安和蘇芷就知道,這對父子的感情會隨着這笛聲慢慢地回升,因爲星兒因爲發燒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可是卻做夢都能夢到有人給他吹笛子,這說明在他的心裡,這吹笛的人對他很重要。
星兒讓葉文儒吹的笛子,他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他夢中的那個人,聽到葉文儒吹出來的笛聲,他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爹爹……你是我爹爹……”
星兒小手抹着眼淚,可是眼淚又冒了出來,讓他看不太清面前的葉文儒,可是這種模糊不清的畫面,讓他想起了他的夢,那夢裡,他也是這樣看不清楚葉文儒的,和現在的樣子真的好像。
葉文儒心情也是很激動,他也知道兒子當時不但小,而且生了病把之前的事情全忘了,卻沒有想到他還記的他給他吹過笛子,他拿着笛子的手都是顫着的。一曲吹完,聽到兒子叫了一聲爹,他眼圈也紅了,過去一把就把星兒抱在了懷裡。
“我的兒子,我的揚兒!”
星兒的大名叫做葉鴻揚,家裡人一直叫他揚兒。
星兒聽到葉文儒這麼叫,也覺的這個名字很熟悉,然後他有些想起來了,夢中的那個女人,好像就一直在叫着他揚兒。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娘吧,星兒還是想不起來那個女人的臉,他想一定和自已這裡的娘很像,要不他不會一看到自已這裡的孃親,就認定了她是他的娘,一點兒也不覺的陌生。
“揚兒,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爹孃不好。”
葉文儒把眼角的眼淚擦了去,平靜了一下心情,看着兒子的小臉,很是憐惜地說着。想到當年小小軟軟一團的兒子就那麼走丟了,在這麼大的天地間流浪,一定是天天捱餓,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打,最後還被拐子給拐了,差點兒沒有病死了。他的心裡就自責不已。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兒子做補償。
星兒說:“爹,你還是叫我星兒吧,這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和小日月月的名字都是天上的星辰,我們是一家人,不能變了名字,要不他們肯定不認我了。”
“好,就叫星兒。”
葉文儒心裡感激沈子安和蘇芷,連小日和月月一起感激,想要不是他們救了星兒,還把他養在家裡,陪着他,把他教的這麼好。真不知道這個孩子現在會怎麼樣,也許早就被人給賣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更也許早就不在這人世間了。
父子兩個又說了不少的話,都是葉文儒在問星兒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星兒給他講爹孃有多疼他,學了什麼知識。葉文儒見兒子小小年紀就口才伶俐,很有他的風采,心裡面也是極爲的驕傲。又聽到他講的全是歡樂的事情,心中的感激更濃了一分。想一定要好好的報答這對夫妻。
“星兒。你娘要是知道你現在長的這麼好,一定會歡喜極了的。她這些年想你想的眼睛都要哭壞了。你回去之後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早日動身好不好?你放心,爹會讓你再見到你這裡的爹和孃的。”
星兒想到剛纔娘對他說的話。雖然心裡面很是不想離開,可還是點了點頭,他想自已要是不回去,他的親生孃親就會死了。那個孃親對他也是極好的吧,就像他在這裡的孃親。如果自已這裡的孃親有病,他一定會守在身邊,也一定會希望他在身邊。那麼那個孃親也是如此吧!
“爹,我們什麼時候走?我想今天還留在這裡,行嗎?”
葉文儒見兒子願意和他走了,雖然恨不得立刻就帶他走,可還是點頭同意了他的要求,說:“那我們明天早上走。”
兩人走出屋子,葉文儒是牽着星兒的手出來的,臉上掛着笑容,激動的神色還沒有完全消下去。錢大戶和周子昊都對他說着恭喜。葉文儒笑着拱手,然後又給沈子安和蘇芷行了大禮,對這夫妻二人,他是從心裡面感激的。
“沈兄弟沈弟妹,你們以後就是我葉文儒的親人,以後還要多多來往,你們把星兒給養育的這麼好,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就算我把他帶走,他也是你們的兒子,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歡迎你們去京城,我和星兒的娘都歡迎你們。”
沈子安和蘇芷也回禮。
小日和月月都知道星兒這是找到親生父母了,要回到他自已的家裡去了。月月大眼睛當時就吧嗒吧嗒地掉下金豆子來了。小日雖然沒哭,可是那張沉穩的小臉上也是帶着傷心,小拳頭握的緊緊的。兩人都拉着星兒的手不放。
月月大聲地說:“星兒,我不要你走,你答應了我今年夏天要和我一起看荷花的!你說了要和我一起進山抓兔子的!你走了就沒有辦法和我一起玩了!我不要你走!”
小日在一旁說:“月月,不要鬧,星兒一定要走。你要是想他了,到時候帶你去看他。”
星兒也在一旁給月月擦眼淚,說:“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孃親也說了會帶你們去京城,到時候我們一起在京城玩,你不是也知道那裡有好多好玩的嗎?到時候我給你買。”
幾個大人看着三個小娃兒在那裡說着傷心的話,聽着月月的哭聲,都覺的這三個孩子的感情真是好,也都很傷感。
下午的時候,樑芙也過來了,和蘇芷見了面,先說了一下生意的事情,然後就坐在錢大戶身邊了。
星兒要留上一晚,葉文儒自然不會和兒子分開,所以他住在了福園裡面,周子昊因爲和葉文儒許久不見,也留了下來,畢竟那錢家也不是和他多熟悉。最後就錢大戶和樑芙還有丫環隨從一起走了。
樑芙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周子昊,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自然是希望多多相處的,這麼長時間的尋找,曾經已經爲了他破釜沉舟,女兒家的矜持早就沒有了。
周子昊卻是看了樑芙一眼,只是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然後就不再看她了。
樑芙只能走了。
河邊村不大,而且葉文儒來的事情也沒有瞞着別人,所以他是來找兒子,那兒子就是星兒的事情在被來福園上工的人知道了之後,在他們下了工之後立刻就在河邊村傳開了。沈家的人自然也是聽說了,不過他們現在不方便來見沈子安的,沈子安還在生着他們的氣,說了在查清楚他孃的死因之前,不會再管沈張氏叫娘,當時他並不是賭氣說的。沈有福來找過他,都沒能說服他,父子兩人鬧的很不愉快。
不過葉文儒風度翩翩,一身華服,帶着侍衛騎着高頭大馬從京城而來,還是被錢大戶陪着來的,這些不難猜出來他身份很高貴。河邊村的人想這回沈子安兩口子又走了好運了。這福氣可真是太濃了。好像自從他們分了家之後,那好運就不斷。
不少好事的人就藉着沈子安和沈張氏鬧翻的事情開始說是沈張氏和沈子安命相剋,沈子安明明是大富大貴的命,可是因爲沈張氏,生生是個窮命,這才一分家,這就發達起來了。說不準那沈子安的親孃就真是沈張氏給害了的。
雖然也不知道這些人的思路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不過沈張氏的名聲確實受到了影響,這是千真萬確的。
晚上,星兒和沈子安和蘇芷一起睡,小日和月月也一起睡過來了,三個孩子睡在中間,兩個大人睡在兩邊,形成了一個十分溫馨的畫面。三個孩子都不睡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最後還是蘇芷說給他們講故事,他們纔不說話了。故事還沒有說完,他們就全睡了。
蘇芷看着星兒的小臉,眼淚又落了下來,沈子安離的遠,沒有辦法給她擦眼淚,只能勸道:“等到秋天,我們就去京城看他。明天春天還去,再到秋天再去。我們一年去兩回。要是真的實在捨不得,我們就搬到京城去住。”
“說好了不哭的,可是還是忍不住。”蘇芷把眼淚擦了擦,“他回家去是過好日子的,是該笑的。”
“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是我們的兒子。”
蘇芷點了點頭,久久地看着星兒,直到油燈自已滅了,她在黑暗中還是看看着星兒的方向,心裡面還是不好受。
第二天一早,星兒就醒了,小日和月月也跟着醒了,他們三個從來都是一個醒就全都醒的。好像突然想到了星兒就要走了,三個小娃兒全都無精打采的,還是自已穿了衣服,然後去一起薱老戳常直凰哲瓢鎰攀崍送販1
蘇芷做好了早飯,一行人吃了,然後沈子安套上了馬車,送他們去錢家,到了那裡,會有準備好的馬車。
蘇芷給星兒準備了行禮,好幾個大包袱裡面全是她給做的衣服,還有吃食玩具,還有他的那些配飾。準備了不少,很是仔細。
葉文儒見了,也不推辭,這是蘇芷對星兒的一番心意,他不能攔着。
p:淚點真低,自已給自已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