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幾個看了如花,便陪在一旁說話,沒過多久,江氏幾個兒媳婦還有一些臨近的親戚,都過來看新娘子。
屋子裡的人越來越多,惠娘在屋子裡呆的久了,有些透不過氣,便先出去了,正好去外面瞧瞧如花成婚,都來了那些個客人,惠娘一走,小柳氏也跟着走了,這屋子裡人一多。
新鮮空氣就少,她呆了一會兒,心裡頭有些難受,怕肚子裡的孩子受不住,叫住惠娘,和她一起出去了,惠娘和小柳氏出去,惠娘便問小柳氏肚裡孩子的情況。
小柳氏挽着惠孃的手,笑道:“這孩子可聽話了呢,平日裡安靜的很,要不是胡大夫說我懷孕,我還得不相信我肚子裡懷了孩子。”
小柳氏笑起來,媚眼彎彎,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臉上母性的光輝散發的淋漓盡致。
惠娘點頭,笑着說道:“那纔好,要是個鬧騰的,怕是你吃飯都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天都想着吐了。”
“可不是,我娘也說我這胎懷的好,還說懷我的時候,可折騰她了。”小柳氏臉上雖然高興着,心裡還有些鬱悶的,就是這孩子是兒是女的都不知道,別人懷孕都有自己的喜好,畢竟酸兒辣女,可她還沒有,心裡便有些煩躁,她想頭一胎就給範磊生個兒子。
懷孕的這些惠娘也不是很懂,要不是前身懷過孕,再加上前世聽那些老人說過的,這些她是一點都不知道的,畢竟前世的時候,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妯娌兩個說了一會兒話,便來到了堂屋,這堂屋裡熱鬧的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和範老頭說着恭喜的話,江氏和範繼民兩口子也在一旁招呼,惠娘和小柳氏兩人進去,找了個位子坐着,便聽別人聊天,倒也樂趣的很。
範老頭笑的開心,其餘來的客人對李氏沒在,還有些奇怪,但礙於場面。也沒好意思問,李氏和她孃家人過來的時候,就到了新郎快來接新娘的時辰了。李氏還沒來得及和如花說幾句話,如花和她的未來夫婿,聶家的大兒子,聶鵬一起給範老頭和李氏磕了頭。
原本範老頭的打算是,要是李氏不來的話。那如花和她未來夫婿就給他一個人磕頭就行了,誰曾想李氏和她孃家人一起過來了,就算是不給李氏面子,也得看着如花的面子上,讓李氏坐在他身旁的主位上,讓如花和大女婿一起磕了頭。總不能讓如花在她未來夫婿的面前沒了臉面。
範老頭黑着臉,讓李氏坐在他的身邊,接受如花和聶鵬兩個人的磕頭。兩個新人磕完頭之後,眼看如花真要嫁出去了,李氏便哭了出來,哭的委委屈屈的,也不知道是哭她自己的委屈。還是真捨不得如花。
那聲音悽悽慘慘,範老頭有一點不耐煩。但還是緩和情緒說道:“行了,今日是如花出門的日子,你哭什麼哭,也不怕在客人面前丟人。”
李氏聽到範老頭勸她的話,便止住了哭聲,有意無意的瞧着範老頭,誰知道範老頭沒理她。
如花是被範林揹着出去的,範林把如花揹着上了聶家的牛車,聶家帶來的花鼓樂隊,一路吹吹打打的去了聶家村。
如花的嫁妝在村子裡也算的上是豐厚的,範老頭也是手藝人,給如花的打的嫁妝,都是實打實的,準備了十二臺,在南葉村,還是有些臉面的。
範林這幾個哥嫂並沒有跟着去聶家,送走了迎親的隊伍,範老頭便招呼大家進屋去吃婚席,女方家並不像男方家那樣,得弄幾十桌來款待來的客人,女方家請的都是一些關係比較好的親朋好友。
湊了數,也有五六桌,江氏做事就是比李氏好,這也是爲何江氏得村裡人誇讚,得兒媳婦喜歡的原因,至少在這婚席上,江氏比李氏做的要周到,這席面看着也比李氏做的大方。
聽着別人對江氏的誇讚,李氏心裡氣的要死,拿筷子的手都是抖的,原本這一切本是她來安排的,現在倒好,自己成了客人,江氏這個婆娘,就成了主人似的,在她站的位置吆五喝六的,着實可恨。
李氏再恨又有什麼辦法,這都是範老頭髮話的,再說範老頭如今還沒放話,讓李氏回來呢,李氏要是敢鬧出什麼事兒來,不用說,依着範老頭的性子,李氏以後就是想回來,也回不來了。
來的這些客人,也都是些人精,看的出範老頭和李氏之間肯定時鬧了什麼矛盾,不然範老頭也不會把如花的婚事交給江氏來辦,既然是他們範家自己的事情,他們外人也不好插手,只當做是沒看到。
又吃吃喝喝了起來,坐在李氏身邊的陽氏也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給李氏,示意讓她安分點,不然回去又得折騰她,李氏在孃家的這幾日,着實被陽氏給折騰怕了,收斂了情緒,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
中午的婚席一散,李氏又跟着李長遠等人回了孃家,到不是李氏沒求過範老頭,讓她回來,只可惜這次範老頭真是鐵了心,半點讓李氏回來的意思都沒有,陽氏和李長遠夫妻兩個也在一旁勸了。
覺得李氏在他們家修身養性夠久了,是時候該回來了,誰知道範老頭道:“大舅子往年不是念叨我們不過去幫你們雙搶嗎?如今這老婆子回去了正好幫了你們這個忙。”
這話弄的李長遠和陽氏兩人都漲紅了臉,當時那話也是他們夫妻倆當氣話說的,誰知道範老頭會揪着這個問題不放,還拿出來嗆他們,最後李長遠和陽氏夫妻兩個帶着李家衆人,氣呼呼帶走了。
李氏不想走,也被李長遠的幾個兒子給拽着離開了。
範家這邊熱鬧結尾了,聶家那邊正開始呢,那一擔擔的嫁妝擡到了聶家,如花的公公婆婆,心裡頭別提多高興了,頓時說範家厚道,給女兒這麼多嫁妝。
他們夫妻倆話是這麼說,但到底有沒有打如花嫁妝的注意,都很難說。
三日之後,也就是七月初,如花和聶鵬兩人回門,惠娘妯娌幾個,以及範林和範磊都在家等着見聶鵬這個新妹夫,聶鵬這個子不是很高,但比如花高了半個頭。
給人的感覺還是很老實憨厚的,不是那種油腔滑調的主,這看男人,惠娘看不太明白,抱着苗苗坐在一旁觀察着聶鵬,範老頭一臉高興的坐在主位,連說了幾個好字,顯然對聶鵬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
等聶鵬和範家的衆人問過好之後,範老頭便讓馬氏妯娌幾個上飯菜了。李氏回了孃家,今日新女婿回門的事兒就落到了馬氏的身上,用一句話來說,沒有李氏在家,換做是誰這飯菜都做的比李氏準備的好,比李氏做的好吃。
範老頭心裡顯然對李氏惱怒到了極點了,聶鵬心裡也納悶李氏爲何沒出現,疑惑的看着範老頭,範老頭便笑道:“你丈母孃她回了孃家,她孃家有喜事,就沒來得及見你這新女婿,大女婿你不要放在心上。”
範老頭嘴上說着,臉上也有那麼點不自然,惠娘妯娌幾個更加不會吭聲。
聶鵬點了點頭,也沒再問了。這頓午飯熱熱鬧鬧的吃完了,吃完午飯沒多久,在餘州城的範茶花卻是過來了。
範茶花被青瑤扶着進了範家的院子,見門上都是紅綢子等大喜之物,都還沒來得及拆除,範茶花眸光一閃,暗道這大哥家有了什麼好事兒?
心思一轉,沒吭聲,和青瑤一起進了堂屋,見如花身旁還坐着一個男子,再看範老頭以及範家衆人臉上的喜悅,範茶花便明白了,心裡雖然有些不高興如花成婚的事兒沒告訴她,但還是笑着走過去朝範老頭道:“大哥,你如今真是越發的不厚道了,如花成婚這麼大的喜事兒,也不告訴我?”
範茶花有責怪之意,範老頭面色尷尬,前陣子他被李氏給氣暈了頭,再個就是如花的成婚的日子也近了,沒想那麼多,倒是把這事兒忘了告訴範茶花了。
“都是大哥的不是,忘了送信告訴你了,再個就是茶花你家裡事兒也忙,這如花成婚的事兒我也不好去麻煩你。”範老頭說的有些忐忑,紅着臉,不好意思正眼去瞧範茶花。
範茶花笑笑不語,沒揪着這問題不放了,轉眼坐下去瞧如花的男人,聶鵬,聶鵬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瞧見範茶花這等富貴的人,一下子手足無措,連大氣都不敢出。
範茶花滿意的點頭,這侄女婿瞧着是個老實厚道的,想必以後也能對如花好,便沒再問他,經過上次餘州的事兒之後,惠娘對範茶花的印象並不怎麼好。
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和範茶花打了招呼,範茶花這次來並不知道如花成親,什麼禮物也沒準備,知道今日是如花三日回門的日子,便褪下手上戴着的玉鐲子給瞭如花,這舉動把聶鵬給嚇的不輕,說什麼也不肯要。
範茶花給的那鐲子,起碼值個幾十兩的銀子,都夠他們一家用好些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