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鬆瞪了趙丹桂一眼:“現在你沒臉說別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趙丹桂咬了咬牙,原本這會兒還準備將趙鬆的槍口轉移到慕娘身上去呢,誰知他就是要死咬着自己了,當即委屈的道:“爹,您這是啥話啊,咋的喬慕娘當着您的面兒這麼不敬重自己長輩您不說,我不過罵了幾句外人您反倒挑我的刺兒了,到底誰纔是您的親閨女啊,就算是偏心,也不能這樣的吧!”
趙鬆臉色一陣不好,他是個極其注重子女管教的人,慕娘方纔的舉動也的確讓他覺得有些不妥,畢竟是長輩,怎麼能直接就出手打人還句句狠厲,實在是不好,但是趙鬆也不是迂腐的,像季氏母女那種不要臉的人,除非用慕娘那種方法以暴制暴,根本奈何不了她們。
今兒若非是慕娘趕來了,趙鬆自己都不知道該拿這母女兩怎麼辦,趙丹桂反而是添亂的,這兩人相比起來趙鬆自己更想罵趙丹桂了,也並不偏心。
而最重要的一點,卻是慕娘這孩子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她那種足以睥睨天下的氣勢根本似乎不用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就算他如今是她名義上的爹,面對這樣的慕孃的時候,他心底裡也會升起一股敬畏,別說今日她的確是出手打了自己的大伯孃,就算是做出了更加出格的事情,趙鬆也覺得以自己的能力,似乎沒有任何資格來對這樣一個女子指責什麼。
他突然想起慕孃的相公,所謂物以類聚,這兩口子果真都是不好惹的人物。
趙鬆開口便罵:“你少給我轉移話題!你今兒來到底是幹啥的?竟然還帶着蓉蓉徑直到男方家裡來,你是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女孩子家的顏面是不是?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趙丹桂卻不以爲然的道:“我跟那不要臉的季氏母女可不一樣,蓉蓉是自己家的親戚,我帶着她來怎麼了?那季氏母女是跟什麼東西,她們才丟人呢。”
隨即拉着王蓉蓉道趙江河面前,笑道:“蓉蓉,咋還害羞了?叫人啊,前些天你不還總是念叨着你的江河哥哥嘛。”
趙江河連忙退後一步:“大姐你還是別亂來了。”
趙丹桂正要說話,卻發現趙鬆已經臨近暴怒的邊緣了,那額頭上的青筋都是一跳一跳的,她這心裡還真是有點兒怕。
慕娘不願意再多呆,她只是來處理季氏的,至於趙丹桂,自己老子爹在這兒,趙鬆不管難不成還得等着她來管不成?再說林氏到底是不能一輩子總是依靠她,趙鬆纔是能讓他一輩子時時刻刻依靠的人,這種實踐機會自然得讓給趙鬆纔是。
“爹,娘,我就先走了,至於大哥的婚事要如何,我改日再來問爹的意思,我繡莊上還有些事兒,便先走了,”慕娘道。
趙鬆點了點頭:“也好,你就先去吧,江河的婚事我心裡有數,江河也不會娶這種隨隨便便不知廉恥的女孩子,先前讓你費心的事兒,你還是繼續給物色物色。”
趙丹桂立馬就跳腳了:“爹,你這是啥意思啊!”
慕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出了趙家,青丫才忍不住道:“這趙大公子的婚事夫人就不管管了?這就走了,要是那趙丹桂死皮白賴的求着趙老爺讓那王蓉蓉嫁過來了,那老夫人這日子恐怕不好過了,那王蓉蓉是王家人,自然事事得跟趙丹桂穿一條褲子,她若是真的嫁進了趙家,日後豈會孝敬老夫人?恐怕得天天給老夫人氣受了。”
慕娘輕笑一聲:“要嫁早就嫁了,能等到現在?”
“夫人這話什麼意思?”
“江河先前雖然是因爲守靈纔沒有娶親的,可卻不代表不能定親,若是趙丹桂有本事求着爹在這事兒上心軟,王蓉蓉早已經是趙江河的未婚妻了,哪兒還等到今天讓我幫江河找媳婦兒?爹心裡也是有數的,他又不傻,趙丹桂什麼心思他能不知道?我又何必在這上面多操心?”
青丫點了點頭:“那此事也沒什麼可計較的了,只是夫人今日在趙老爺面前打人,似乎實在是不妥,雖然趙丹桂跟趙老爺告狀之後趙老爺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他臉色明顯也不大好,這等舉動實在是不孝的,若是方纔忍了這口氣,等着出了趙家再教訓那母女兩個,也一樣解氣,若是現在反而將夫人你和趙老爺的關係搞僵了反而得不償失了。”
慕娘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可季氏那等人精兒,她一旦發現了爹是我的軟肋,發現我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她恐怕會更加藉由爹鑽空子的鬧事,到時候反倒會生出更多事端來的。”
青丫愣了一愣,慚愧的道:“原來是這樣,還是夫人想的周全,那趙老爺那邊該如何呢?”
慕娘頓了頓,才道:“下次我親自向父親告罪吧。”
次日一早紅蘿便回來報信兒,說是趙丹桂昨兒被趙鬆臭罵一頓,趙鬆將她連帶着王蓉蓉一塊兒給趕出去了,還揚言說兒子就算終生不娶也不會娶王家女兒。
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慕娘倒也沒多在意,微微頷首才道:“你先回去吧,爹已經去鋪子上了嗎?”
“沒呢,昨兒趙老爺氣壞了,今兒一早便頭痛,鋪子上自然是去不了,老夫人照顧着呢。”
慕娘連忙道:“嚴不嚴重?請了大夫來沒有?”
“請了,夫人放心,大夫說沒啥大礙,就是要好好兒休養休養,這幾天自然就不去鋪子上忙活了。”
“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去一趟。”
紅蘿福了福身:“是。”
慕娘特意走一趟趙家,林氏都滿面愁思:“你爹這性子本來就急,丹桂還偏偏這麼氣他,昨兒說了那些話,可真是把他的心都寒透了,不過是不讓江河娶那個女孩子,丹桂竟然一哭二鬧三三上吊的,真真的無理取鬧!瞧把你爹氣的,這都躺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