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不必讓她知道
067。
“殿下!”
“華九讓!你能不能別說了?”
在華九讓把那些積壓在心底的話給吼出來的那一瞬間,秦箏最終是受不住毒藥霸氣的反噬,噴出了一口血!
站在秦箏身邊的桂媽媽,直接不能倖免的被秦箏噴了一臉的血!
白十九與四婢子等人看到此景,一臉怒意的瞪着華九讓,那眼神,恨不得便把華九讓給碎屍萬段了!
華九讓放在腰間兩側的手在看到秦箏吐血的那一刻便驟然間握緊!
他怎麼可能真的怨秦箏?不過是無力罷了!
現在的時局這麼混亂,稍微有一點的差池,那麼便會是死無葬身之地!他們這一段時間都是萬分小心!生怕出了一點的差錯。
可是現在呢?現在苦心經營的一切,就是因爲一個女人,而全部都被摧毀!
這怎麼能讓華九讓不生氣,怎麼能讓華九讓不憤怒?
但是生氣歸生氣,憤怒歸憤怒,秦箏這樣吐血,還是把他給嚇着了!
“殿下!”急忙來到秦箏身邊,華九讓執起秦箏的手腕,指尖搭在脈搏上,閉上眼睛細細查探。
周圍人都沒有說話,尤其是白十九。
白十九本來看到華九讓把殿下給氣的吐血,真的想要抽出手裡的劍,一劍刺死他!但是最終他還是剋制住了這種情緒!
因爲華九讓知道,雪豹軍與華九讓對秦箏是不同的!雪豹軍充是下屬,充其量是浴血奮戰的兄弟!而華九讓則更像是秦箏的弟弟!
這麼多年,在雪豹軍沒有成立之前,在雪豹軍的人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陪在秦箏身邊的一直都是華九讓。
這位,京城的天醫聖手。
“殿下怎麼樣?”在華九讓鬆開秦箏手腕的時候,四婢子急忙問道。
華九讓皺着眉頭,看着秦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殿下,你這是何苦?”
即使是噴了一口血,秦箏也沒有虛弱到昏迷,只不過是身體太過的虛弱,難以支撐着起身罷了,聽到華九讓無奈的話,他只是輕微一笑,聲音中帶着沙啞,說道:“她是本殿的女人。”
是的,她田甜是他秦箏的女人!不是在京城,而是在那天高皇帝遠的陽山鎮,高草坡。那個時候,田甜就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罔顧自己的女人而不顧呢?如若不然,那還是男人麼?
身後的人,在這一瞬間,全部安靜。
再多的詛咒發誓,再多的深情保證,都不足以這一句話帶給她們的震撼,來得深!
尤其,是對秦箏怨恨最大的桂媽媽!
桂媽媽一直以爲,秦箏就是那種薄情寡義的男人!以前他們怎麼樣,桂媽媽不知道,但是她們是在田甜進了七皇子府當天便被買進七皇子府的,當時看到秦箏對田甜的確是寵溺有加,但是後來呢?
後來田甜受傷,被敬語挑釁,直至當今皇后來府中羞辱,這些事情之中,他秦箏都做了什麼?
那個時候開始,桂媽媽便以爲,世間男子多薄情,尤其是生在皇家的男子,能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這輩子只愛一個人的?
當時他寵愛田甜,可是後來不也是不管不問了麼?
這一切,又有什麼不同?
可是現在……
桂媽媽的臉上還沾着秦箏剛剛噴出的血,溫熱的溫度,此時擱在桂媽媽臉上,卻灼熱的讓她的臉,險些都灼傷了一個個小洞!
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一個女人,當真是無情麼?
“殿下的情況怎麼樣?”
桂媽媽再一次的問道,這一次,她斂了自身所有的怒氣,語氣平靜,平靜中還帶着愧疚。
華九讓看了看秦箏,又看了看桂媽媽,見秦箏沒有說話,便回答了桂媽媽的話:“此毒……來勢洶洶!”
桂媽媽愣了一下,不明白華九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轉頭,看向身邊的衆人,不期然的,看到他們全部都是一副驚訝至極的模樣!
秋菊顯然是有心理準備,不那麼驚訝,只是終究是恨自己醫識淺薄,不能爲秦箏分憂,不能救治秦箏。
餘下的衆人,不懂醫術,不明白華九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華先生,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殿下他……”
“好了,回吧。”
冬梅還想要追問,卻被秦箏淡淡的阻止。
此時的他,已經精盡力竭,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與他們繼續在這裡周旋了!如果不是怕華九讓真的對田甜動了殺機!而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又無法阻止,他早就已經吩咐衆人散去了。
“殿下……”
冬梅不死心!
她對秦箏,是真的忠心!所以自然而然的對秦箏的身體也很是關注,剛剛要追問卻被秦箏給擋了回去,心有不甘,就是想要知道,所以便繼續的追問。
但是卻突然接收到秦箏冰冷的目光,冬梅頓時心中一驚!
這一段時日,在田甜的身邊慣了,田甜在她們不是犯了大錯的情況下,是不會多說什麼的,所以才養成了她們此時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分尊卑的性格!
此時接收到秦箏冷冷的目光,冬梅頓時噤聲!
她忘記了,此人不是田甜,不會縱容她們這些婢子的胡來!
皇室衆人,即使是再改變,但是天生的禮儀傳統卻是根深蒂固的!不容侵犯的!
“婢子……婢子逾越了。”
冬梅急忙跪下身子,聲音中帶着顫抖,帶着驚懼。
秦箏懶懶收回目光,不再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華九讓,讓他扶自己起身,然後回府。
這麼多年的相處,秦箏的一個眼神,華九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故而急忙起身,把秦箏扶起來,便準備離開。
但是卻被桂媽媽的話給止住了腳步。
“殿下!”桂媽媽聞言秦箏要離開,有些驚訝!
她雖然不懂什麼重傷不重傷的,但是看現在秦箏臉色慘敗,身子尤爲的沉重,就知道秦箏的身體一定是出了毛病!再就是剛纔華九讓與秋菊他們的話,桂媽媽都聽見了,所以這個時候便急忙走到秦箏跟前,跪了下來。
“老奴謝殿下救了我們家小姐!”說完,深深的給秦箏扣了一個響頭!
一邊的靈兒看到桂媽媽此時的模樣,也急忙小跑過去,跪在桂媽媽身邊,也跟秦箏扣了一頭。
這一頭,本就是秦箏該受的!
但是秦箏卻不這麼認爲!
“本殿的女人,本殿救治何來用謝?你們且下去,好好的照顧她吧。”秦箏依舊是那般冷淡的模樣,似乎,只有關於田甜的事情,他纔會有那麼一絲微弱的情緒。
桂媽媽二人心裡也明白,秦箏如今不禁拼了性命救治田甜,本就不是爲了圖她們的感謝的。
就像是秦箏自己說的,他救自己的女人,何須別人來感謝?
“殿下!老奴這就收拾一間屋子,殿下就在此修養身子吧。”
桂媽媽看到秦箏此時的模樣,就知道他身子一定是不爽,故而,便想着要給秦箏備一間房,讓他休息。
但是卻被秦箏拒絕了。
“不用,本殿回府自然可以修養。”
“可是殿下!如果小姐醒來……老奴當如何說起?”這也是一件讓桂媽媽爲難的事情!
以前她雖然看不上秦箏,那是她認爲秦箏根本就不配得到小姐的感情!那樣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怎麼可能得到她們家小姐的感情?
可是現在卻不能這麼想了!
秦箏既然都敢豁出去性命來救她們家小姐,這樣的感情,又怎麼能稱得上是薄情寡義,狼心狗肺?
所以她不知道,一旦小姐醒來,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解了,追問起來,她們要怎麼回答。
秦箏愣了一下,隨即沉默。
是啊,如果田甜醒來,知曉了自己身上的毒已經被解了,問起她們這些下人,她們要怎麼回答?
其實在秦箏的心裡,還真是不希望田甜知道,她所中之毒,是被自己給解開的!
這無關什麼大男子主意之類的問題,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田甜因爲這個,而去用感激來對他。
他雖然不懂情愛,不懂人情,但是卻知道,感激與愛是兩碼事。
“便說……是冰水與熱水產生的極端化解的吧,不要提起本殿。”他已經這樣子了,所以,秦箏不想讓田甜再憂愁。
雖然,不知道田甜是否會因爲他的受傷,而憂愁。
“這……這怎可使得?”桂媽媽聞言一驚!
其實不只是桂媽媽驚訝,就連一邊站着的其他人都無不驚訝的!
秦箏拼了性命來爲田甜解毒是爲了什麼?一切不都是因爲一個愛字麼?
原本,田甜便是對秦箏有着難以解開的誤會,本來大家還以爲,現在因爲秦箏的不顧性命,兩個人便會和好如初了!可是現在秦箏的一番話,直接把他們全部都打進了谷底!
殿下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圖的是什麼?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爲何還要多一個人知道,徒增煩惱?”秦箏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眼神雖然平淡,但是衆人卻還是從中看到了凌厲!
“本殿不希望在日後,她知曉這件事情一分!”滿意的看到衆人全部都靜默的樣子,知道他們這是把他的話都聽進去了,隨即看向華九讓。“走吧,回府。”
“是。”華九讓微微點頭,然後便扶着秦箏,給了白十九一個眼神,白十九會意,急忙扶住秦箏的另一面,二人施展輕功,隨即便帶着秦箏離開。
四婢子與桂媽媽靈兒六個人看到三個人遠去的背影,都無端的嘆了一口氣。
“咱們……都錯怪了殿下啊。”桂媽媽聲音有些沉痛!也是爲她們之前,這般那般的猜忌着秦箏,怨恨着秦箏而感到愧疚。
四婢子中,也就只有冬梅一人,自始至終都一隻相信這秦箏,復而,看到她們一個個都面露慚愧,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諷。
“殿下好好的時候,你們從來都不知道內疚,現在好了,東家的身體是好了,但是殿下的身子卻完了!殿下本就不需要你們內疚,你們這樣子,做給誰看?”
說完,不管不顧衆人震驚悔恨的模樣,直接腳尖點地,飛身離去。
剩下的幾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沉默了。
其中,夏蘭與桂媽媽兩個人心中更是內疚!
二人算是把秦箏罵的最狠!最痛恨秦箏的兩個人了,而此時,秦箏做的這一系列的事情,無疑是給了二人狠狠的一個耳光!讓她們明白,什麼叫做鼠目寸光,目光短淺了!
看着院子裡,大家都在沉默,桂媽媽不能眼看着她們都這麼的消沉下去,隨即說道:“殿下之前說的……想必你們也都聽了個清清楚楚,他這麼做,必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你們幾個,就仔細的捂住你們的嘴巴吧,可明白?”
既然秦箏不讓她們把這件事情說與田甜知道,那麼她們便不說就是。
幾個人聞言,雖然不解,雖然爲秦箏感到了可惜,但是秦箏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死了,她們也只有遵從的份兒,所以也都一個個的慎重點頭!
“好。吩咐廚房燒點熱水吧,我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守着。”
說完,桂媽媽轉身便進了屋子。
自然是不能讓這一衆的丫頭們進來的,一個個都是小姑娘,夫妻房中之事,她們不知道,也不能讓她們看到,所以,只有桂媽媽一個人進了屋子。
外面站着的幾個丫頭也都開始忙了起來,雖然東家的命算是給救過來了,但是身體被這樣的折騰,一定大不如前,所以還是要好好的補補的!
桂媽媽開門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屋子中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她也是過來人了,所以見怪不怪,急忙走到一邊把窗戶什麼的全部都打開,通通風。
屋子裡陰冷陰冷的,之前田甜身上太過陰寒的氣息持續的太久了,雖然後來身體徒然熱了起來,但是卻還是沒有鎮壓住這股子寒冷!
再說,在田甜發熱的時候,秦箏趕到,給田甜吃了藥,然後爲她解毒,所以熱的溫度還沒有上來,就已經消失了,所以滿屋子依舊是陰冷陰冷的。
桂媽媽走上前,看着躺在牀上的田甜,嘆了一口氣。
“小姐,老奴現在的心情真的……你的毒解了,老奴應該是很高興的,可是七皇子卻……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