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柳少白
聽見這聲音,田甜的整顆心都酥軟了,急忙轉過身,然後一把抱起了撲進她懷裡的小娃娃。
話先不說,直接上來就在她白嫩的臉上親了一口,惹得小娃娃咯咯只笑。
“童童在家裡乖不乖啊?有沒有想孃親?”
童童聞言,立馬的點頭,很用力的點頭,強調道:“想了!從孃親走,童童就想孃親了!一直想到現在!”
“乖孩子!”田甜的心,跟泡進了蜂蜜罐裡一樣,只要看着眼前的這三個孩子,她就感覺,自己即使是幹再累的活,也不嫌累了。
“好!童童下來跟哥哥們玩,孃親去給你們做飯,好不好?”徵求的問着懷裡的小人兒,因爲田甜知道,這三個孩子之中,銘鈺與佳佳還好些,畢竟是男孩子,而童童就不行了,很是粘她,每一次都要把這個小祖宗給商量好了之後,她才能做飯幹活。
童童有點捨不得,可憐巴巴的看着孃親,但是又一想到之前哥哥們說的話,說孃親很累,所以在孃親回來的時候不要煩着孃親,她就有點捨不得。
但是最終還是心疼孃親,看了看哥哥們,然後點頭說道:“好!童童跟哥哥玩,不累孃親了。”
這話聽的田甜很是開心,他們家的小公主也終於是懂事兒了呢!
“麼!”狠狠的在童童的臉上親了一口之後,田甜便把童童放下,叮囑好三個孩子好好的玩兒,不要去井邊之類的話之後,便轉身去了廚房。
家裡是三間青石磚瓦房,在這個村子裡算是比較特立獨行的一種存在,因爲其他的人家要麼都是土坯房,要麼是青磚瓦房也不是她們家的這種格局,所以每每有從她們家門前路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好奇的看過去一眼。
這所房子與高草坡的那棟,幾乎無二,因爲田甜喜歡這樣的格局,所以在打算定居在這裡的時候,她就買下了眼前的這塊地皮,然後蓋了這所房子。
那個時候,她從皇宮之中,跟着那些娘娘們的家眷一起離開,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出了皇宮之後,她一路走走停停,喜歡那裡就直接在那裡呆上幾天,沒有銀子花的時候,她就做起了老本行,去當地最大的酒樓之中,賣幾樣菜譜,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來年的四月份,因爲肚子也實在是太大了,款且預產期將近,她爲了腹中的孩子着想,便沒有再過着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找了這麼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居住。
現在轉眼的四年過去了,雖然與村子裡的人還不是那麼熟悉,但是田甜卻依舊是活的和開心。
曾經的過往她也都當作是前塵往事一般的被掩埋了起來,她現在有三個可愛的孩子,又最最親的人,這輩子,沒有什麼遺憾了。
孩子們畢竟還是太小,所以田甜也不敢做什麼難以下嚥的飯菜,這樣孩子不吃不說,營養也會跟不上去的。
從房頂吊着的籃子裡拿出三個雞蛋,輕車熟路的打碎攪拌均勻,放上蔥花細鹽等佐料,加入了人一定比例的水,便放在一邊準備備用,而轉身便又去忙活其他的了。
現在正值七月份,正是蔬菜瓜果下來的好時節,田甜拎着籃子走出廚房,看了一眼在院子中間玩着的三個孩子,笑了笑,便去了房子後面的菜地裡,只是隨意的摘了幾根黃瓜,又摘了幾個西紅柿之後,她便轉身回來了。
現在天氣太熱,做別的才費時間不說,對孩子也是有這一定的影響的,這古代這麼落後,她也生怕孩子們缺一些營養,肉雖然也會給他們做,但是卻不會頓頓都給他們吃,這個時節,還是讓他們多多的吃一些蔬菜比較好。
黃瓜她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只是拍碎後用細鹽跟蒜末什麼的輕輕攪拌了一下,而西紅柿她則是燒了開水,把西紅柿的表皮給燙皺,把皮被揭下來用刀子切成了斷塊,與剛擦打好的雞蛋一起放進了鍋裡炒,這樣一盤木須柿子便出來了。
因爲之前已經跟銘鈺與佳佳說過,他們今天做了錯事,所以不能給吃雞蛋羹,田甜在做米飯的時候,也只是給童童做了一碗。
小孩子做錯了事情,同樣要接受懲罰,要不然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錯在了那裡。
對於教育孩子這一點上,田甜抓的還是比較緊的。
而就在快要開飯的時候,家裡卻來了客人。
起先田甜並不知道,她在廚房裡忙着做飯,是童童清脆中帶着撒嬌的一聲聲柳叔叔,被田甜聽見了。
田甜查看了一眼火,感覺差不多了,便轉身擦了擦手也走出了廚房,正巧卻看到柳少白手中拎着食盒站在院子裡,跟三個孩子說說笑笑。
田甜有的時候想,這人與人的緣分還真是很奇怪,明明是不相干的兩個人,卻能在機緣巧合下遇見,然後便相互扶持的一路走過來。
而她之於柳少白便是這樣子的。
田甜還記得是在她懷孕六個月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在這個城市裡,具體是那裡她忘記了,但是那個時候因爲盤纏已經用光了,所以她便去了那個城鎮上最大的酒樓裡做買賣。
而卻沒有想到,那個時候,柳少白也在哪裡。
現在想起來,田甜都不由得有些好笑,當時她整個人就跟要瘋了似的,看見柳少白在那家酒樓裡,就直接跑了!生怕柳少白看見自己一樣。
當時她真的是怕了!因爲她是屬於出逃的妃子,皇帝的女人,雖然當時她計劃的挺好,雍和宮裡也有替死鬼代替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終究是沒有十分的信心能逃脫皇宮這個牢籠的,在她這幾個月的奔波之中,天知道她經歷的究竟是什麼!
有客棧不敢睡,民家園更是不敢,每一次都是在庵堂之中度過晚上,白日的時候會盡量的攥住盤纏,然後行往下一個目的地。
所以在看到柳少白的時候,她的心跳的差點破胸而出一樣!
柳少白究竟是做什麼的,田甜不瞭解,但是他與秦箏卻是認識的,田甜生怕柳少白髮現自己會把自己送會皇宮之中!
不過雖然她跑的快,但是終究還是被柳少白給看見了,而他當時卻不動聲色的跟着自己,絲毫沒有讓自己發現,直到自己回到了暫時住的破廟之中時,他才現身。
田甜直到現在都忘記不了,當時柳少白走進破廟的時候,看着裡面那破敗的場景,驚訝的模樣,而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之後的事情……
之後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柳少白說明了自己並不是來爲皇上找人的,他不過是來各地的酒樓巡查的。
直到那個時候,田甜才知道,原來每一個城鎮都有着的那家民食坊,是柳家的產業,而柳少白則是柳家的大公子。
從那以後,田甜的菜譜便一直都被送進了民食坊,而柳少白也是大方的人,給的銀錢也很是公道的。
最終纔有了田甜留在這裡,一過便是四年。
而這四年期間,柳少白也總是會留在這鎮子上,住在民食坊裡,有事兒沒事兒的時候,都會過來看看她的三個孩子,而她與柳少白,從最初的戒備,到現在的信任。
“正是中午,怎麼想着過來了?吃午飯了麼?”田甜從廚房裡走出來,看着那個蹲在三個孩子中間的人,微微一笑。
而這個時候,柳少白擡起頭來,正午的陽光此時掛在她頭上方,灼熱的陽光,必須要使得柳少白微微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對面女人的模樣,那一刻,柳少白覺得,自己的心是安寧的,溫暖的。
他起身,拍了一下淡青色的袍子,微微一笑的迴應道:“剛剛回來不就馬不停蹄的奔着你這裡來了麼,給,這是我去其他地方查詢業務的時候,帶回來的點心方子,讓廚房給做了出來,感覺還不錯,拿給孩子們吃吧。”
柳少白的手上,拎着的食盒很大,田甜就保守估計,那裡面裝着的點心,估計他們一家五天都吃不完。
但是客套的話她也沒有多說,從廚房走過來,接過了柳少白手中的食盒。
“正好,我們準備開飯了,不過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你,可別是耽誤了你的胃口。”她接過食盒,還不忘記逗弄一下柳少白。
因爲柳少白這個人的嘴巴特別挑。簡直就到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最開始的時候,她基本上每天做兩頓飯,一頓半的飯菜都會被柳少白給挑出刺來。
很奇怪,柳少白明明長了一幅溫文如玉的模樣,卻沒有想到在飲食上竟然變身犀利哥,當年一度讓天天受不了。
不過也是虧非柳少白在那邊挑刺,才讓田甜的廚藝有了很大的進步,現在嚴格說起來,或許連民食坊的那些大廚們,都不是田甜的對手。
柳少白眉梢微挑,一臉你有什麼我吃什麼的模樣,弄的田甜呵呵的笑了,拎着食盒便轉身回了廚房。
既然來人了,怎麼說也不能就這兩個菜對付,索性院子後面有着現成的蔬菜,她只要現做便好。
而柳少白在田甜轉身進屋的那一瞬間,放下了臉上的微笑,皺着眉頭,似乎有着解不開的難題在困擾着他。